这时,又是一声长传打破了殿外的宁静。
“报——!帝谟上师已经到了殿前,说要面圣,卑职拦他不住!”
皇帝一听慌了手脚:“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这时,一个沉闷洪亮的声音响起,听在众人的耳中如同天威一般。
“皇帝,你如此慌张,却是为何呀?”
说话间,一道残影一晃,身披华丽斗篷的帝谟上师便出现在了皇帝的面前。后者面色大惊,蹬蹬蹬连退了数步,跌坐在地。
帝谟上师眸光阴冷,往前逼近道:“刺杀本座之人,是你派去的吧?”
太子见状抽剑一挡,喝道:“国师请自重!”
帝谟上师看也懒得看他一眼,伸指一弹,那柄在凡人眼里削铁如泥的贡品宝剑便断成了数截,哗啦啦散落一地。
“这、这、这……”皇帝陛下语无伦次,哭笑不得地解释道,“误会,是误会!”
帝谟上师连番逼近,气势迫人的道:“误会?你当本座是三岁小儿不成!你这昏庸无道的狗皇帝,竟听信奸人谗言,真当本座不敢取尔性命?”
皇帝早已吓得六神无主,见董丞相在一旁使眼色,他才终于痛下决心,弃位保命。
“上师误会!寡人……年事已高,再难打理朝政,正在商量退位之事,可叹太子年幼无知,不堪一用,故想请……”
“父皇!”
避开太子灼灼的目光,皇帝闭上眼睛,十分不舍的道:“想请国师担此重任。”
帝谟上师眼眸一眯:“哦,你这是要效仿先贤,主动禅让喽?”
左丞相冯大人伏地一跪,长呼道:“陛下,万万不可啊——!”
群臣纷纷效仿,齐声高呼:“恳请皇帝陛下收回成命!”
右丞相董大人跃众而出道:“良才善用,能者居之。帝谟上师德才兼备,功劳显赫,得此明君,是我朝之幸,是我大吴百姓之幸!臣恳请上师接受禅让!”
蒋太尉也适时站出来道:“微臣愿誓死效忠新皇!恭请上师接受禅让!”
有这二人一带头,立刻又有两名朝臣站出来,跪宣道:“臣等恭请上师接受禅让!”
帝谟上师会心一笑:“好!好!有诸位忠心辅佐,我大吴兴盛可期!”
说罢,便仰天大笑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调皮的声音飘入大殿,让帝谟上师脸上的笑容顿时为之一敛。
“好你个头哇!你们在这商量着夺权,有问过本上仙的意见吗?”
帝谟上师面色一沉:“又是你?”
“不错,是我。怎么,你不会以为那两下子就把我吓怕了吧?”
说话间,一名年轻人的身影出现在了大殿之下,正从容走来。
他双手环抱,脸上写着倨傲和自信。
蒋太尉向左右呼喝道:“卫兵,卫兵!”
然而下一刻,他便骇然变色。
年轻人化作一道流光,转眼就到了大殿之上。
无形的气浪卷带下,将蒋太尉连同那些涌出来的卫兵轰击得倒栽一旁,如同稻草扎的一般。
年轻人斜睨了他一眼,不屑的道:“还真是个见风使舵的狗奴才,我看你这太尉也做腻了吧!”
太子面露惊喜:“杨仙师!”
后者点了点头,让他大为宽心。
又向国师道:“国师好大的威风啊!这是要逼宫吗?”帝谟上师愣愣的看着他,幽幽道:“本座不得不佩服小友的勇气。”
“别摆个臭架子,来来来,有种像个男人一样堂堂正正再战一场!”
帝谟上师哂然一笑:“求之不得。不过,若是小友败了,该当如何?”
杨硕将龙影往地上一插,傲然道:“若是我败了,任凭处置。若是你败了,把你的命交给我。如何?”
“好,的确很公道。”
杨硕翻了个白眼,心说公道你大爷,堂堂一个辟谷期前辈说出这话不嫌丢人么!
当然,杨硕心大,并不在乎对方占着修为高的便宜。他走到太子身边,小声的嘱咐了几句,后者便招呼君臣退下,把大殿留给了二人。
皇帝陛下在太子等人的搀扶下心怀忐忑的走出殿来,又非常不放心的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两个人只是面对面站着,并未有所行动。
他小声地问:“皇儿,杨仙师对你说了什么?”
太子道:“父皇,他问府库银两还多不多。”
“这是何意?”
“他说……”太子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让我们准备重修大殿……”
“……”
正说着,忽然大殿方向传来一声轰鸣,两人一回头,便看到了大殿穹顶破开了一个大洞,一块丈许大的石制瑞兽从高空飞落而来,砸在了不远的身后,惊得众人仓皇四散。
“快、快走,此处不安全!”
“父皇,孩儿扶你!”
…………
殿内,杨硕这惊天一击竟被帝谟上师一掌接下,处之泰然,实在不得不令人惊讶。
这老鬼为什么这么厉害?
仔细一观察才发现,在对方伸出的右手之上竟包裹着一层浓重的黑雾,聚而不散。
于是功聚双目,发现对方浑身上下都透着的浓重煞气,其浓郁程度,比之那妖灵噬魂绝气阵中遇到的六大凶兽还要大得多。
这是怎么一回事?
当下也不再浪费精力,单手往额上一抹,光华闪耀后,一个灰色的狼首图腾便出现在了额头之上。伴随着骨骼的咔咔作响,身形也在数息间高大了许多。
看着发生在杨硕身上的惊人变化以及那迅速暴涨的气势,帝谟上师再次动容。
“不用妖兽化便可以动用图腾的力量,小友当真令本座惊讶!”
杨硕并指在龙影刀上的一抹,刀光湛湛。
“那就低头服输罢!天权刀法第一式——势!”
一声喝罢,提刀便上,将全身暴涨的气势全都凝聚在这一刀之上,一招横贯八方,轰然击出。
“轰!”庞大的刀气将整个大殿的巨大石柱击碎了大半,议事大殿在轰隆声中顷刻垮塌。
惊呼四起,烟尘盈天。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亲眼看到这幢亲政了数十年的大殿毁于一旦,皇帝陛下还是痛心不已。
倒塌的地方露出两个站立着的人来。杨硕立于一根斜躺的石柱上,面带俏皮。而帝谟上师则站在一根只剩下半截的残垣上,脸色凝重。
“好,很好!”后者连说了两个好字,伸手在长袖中一翻,五张纸人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与之前看到的那些稍微有些不一样,这些纸人都是用暗金色的颜料混和着鲜血所绘制,其上之符文更加的繁复。
五张纸人悠悠的悬浮在帝谟上师的面前,一字排开。但见他手诀连翻,一声喝罢:“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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