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路线荒芜但里边风景很是不错的官道上,九王爷王亦尘骑在马上正在不急不忙的“赶路”。
他虽然是被皇上撵出京城的,但离开京城之后他的日子却过的很是轻松舒服,毕竟到了京城之外的任何地方:他这位皇子的身份就变得格外显赫尊贵了起来!
甭管是多大官职的地方大员,见到他到来之后都得要毕恭毕敬的把他当“小祖宗”一样的看待,好酒好菜的各种招待自然也是一顿都不能少。
所以这小子离开京城才这么几天,居然就又胖了不少。
此刻他骑在马上,正在看江既白委派亲信给他带来的一封密信:信上说的自然是太子勾结皇后一起陷害诬告苏也棠,结果弄巧成拙反而牵扯出了太子和小郡主之间的事情。
看完之后他转手就把这封密信塞进了庆平的手里。
清平不但是他身边功夫最好的侍卫随从,而且也是他同样最为信任的亲信心腹,两人私交之深不在王亦尘和江既白的兄弟友情之下。
庆平看过这封信之后哑然无语……
王亦尘就开口对他说道:“之前我动手打了太子,你还磨磨唧唧的说我鲁莽任性,现在你倒是告诉我太子是不是该打?是不是我打他还打的轻了?”
庆平脸色凝重的回答:“这太子是不是疯了!怎么连这种事他都能做的出来?我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了。”
王亦尘笑容敛去不无悲伤的叹息道:“唉,可惜了小郡主那么好的一个小丫头了!豆蔻年华还没来得及绽放,就死在了太子这个混账王八蛋的手里。”
庆平无奈摇头:“这样的太子若是日后真的登基坐了皇上,那这天下可就真要家无宁日国破人亡了!”
王亦尘点点头:“所以并非是我不顾念手足之情,为了这一片大好的江山社稷为了全天下的黎民百姓,我也绝不能让他真的当上皇帝。”
“如此荒淫无道丧德败行的国之储君,人人得而诛之!”
此刻随从们都远远跟在他们俩身后数百米开外,所以两人尽可以放心大胆的说话而无需小心避讳。
庆平苦笑:“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九皇子您不对他动手的话,一旦他当上皇帝只怕第一个就会把九皇子你给祭了天!”
“岂止是只把我给祭了天?江既白那小子也势必要陪着我一起上路!太子只怕心里早就想杀其夫而夺其妻了。”
庆平只能继续苦笑摇头:“他杀了江既白也是无用,苏姑娘的为人我很清楚:真到了那天她一定是自尽殉夫而绝不会让太子霸占了她。”
王亦尘心里暗想:所以为了苏也棠我也绝不能再对太子手下留情……
其实他这次被撵出京城只是皇上用的一个障眼法,被撵出京城的前一天晚上:皇上就已经暗中交待给他一件极为隐秘的差事了。
所以他其实是来调查另一件贪污大案的,涉案的地方大员是太子的亲信心腹之一,所以这个案子背后的主使之人必定也是太子。
王亦尘不笨。
他知道皇上亲手把这么一桩差事交付到自己手上,意味着一个明确无误的信号:那就是忍无可忍的皇上这次是真的要对太子动手了。
上次江既白远赴江南查实的私盐一案,再加上自己手里的这件贪污大案,合在一起之后太子的被废绝无幸理。
而太子被废之后谁会成为下一任太子,那是大家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到的答案。
江山社稷尽在眼前,光明的前程也在咫尺之间唾手可得,无非是需要再等上一段儿时间而已。
王亦尘已经可以预见到自己的未来了,所以他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志得意满喜悦不胜的……
这很正常:毕竟这世上绝没有一个皇子不想当皇上的,只要是皇子心中就必定有过这样的梦想,只不过是在“可为与不可为”之间的权衡选择而已。
庆平又开了口:“小郡主的死不可能就这么草草了事,否则的话皇上无法给文武百官交待。”
王亦尘想到的却是:“太子也绝不会至此就罢兵收手,以他心胸狭窄睚眦必报的品性,他必然会一计不成再施一计才对,”
庆平立刻点头表示认同:“所以江既白和苏也棠至此并未真正脱离险境,反而比之前的境况更加的凶险无比了!”
“因为之前只是太子在针对他们,但现在因为情势所迫,皇后娘娘为了自保也要开始针对他们了。”
王亦尘沉思片刻:“等下立刻给那小子写一封回信,我会叮嘱他小心行事的,而且我离京只是也已经未雨绸缪的做了一件事,你猜我做了什么?”
“这个我怎么可能会知道?”
“我把调动铁血镖骑的令牌交给了苏也棠。”
庆平皱起了眉头:“你此举虽然是未雨绸缪了,但只怕苏姑娘未必会使用这个令牌。”
他想的很对:这个令牌可是王亦尘的救命法宝弥足珍贵!但苏也棠为了避嫌也为了不让江既白吃醋,她在理论上来说是肯定不会动用这个令牌的……
王亦尘却狡猾的笑了笑:“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想的虽然没错却也不全对!”
“苏也棠断然不会为了自己而动用我的令牌,但如果是江既白面临生死存亡之际,她可就顾不了那么多了。”
谁还敢说这位九王爷有勇无谋?他连这么细致入微的环节都想到了!
于是庆平再做沉思之后也就只剩下点头了:“不错,如果是为了救江既白的命,那苏姑娘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用到这个令牌。”
“她可以不在意自己的命,但却绝对在意江既白的命。”
王亦尘开始嘚瑟:“有没有觉得我其实是很聪明的?”
庆平淡淡一笑:“聪明算不上,也就只能说是不笨而已。”
王亦尘立刻就对他出了手,一拳往他的腰眼儿了捣了过去!却被眼疾手快功夫了得的庆平轻松一招儿化解掉了。
两人此刻都是骑在马上,动手相斗属实不便,所以一招偷袭不成的王亦尘也就放弃了穷追猛打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