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造型变化极大的暗渊,谢淳的眼中闪过一抹惊异之色。
此时的暗渊从气息到速度比起之前来,都是高了不止一个档次,看起来现在才是他的高达形态。
“别急啊。”谢淳一个闪身躲开对方的爪击:“我对你那邪典还挺感兴趣的,要不让我康康?”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之前那个暗冥尊者用的好像也是邪典的秘法,这玩意都是赤血教批发的吗?
“好啊,只要你加入我赤血神教,以你的天资获得邪典的青睐不是问题。”
“那还不如用二十块赢下三千七百万靠谱。”谢淳撇撇嘴:
“实话告诉你,你那宗门的暗冥长老失踪和我有很大的关系,我要是真加入你们赤血教,怕是要被乱刀砍死。”
“一个被调到外围的废物幻王罢了,相比于你算不得什么。”听到这个信息,暗渊的表情似乎没有谢淳想象中的波动,只是伸出苍白若枯树的手爪,快速变换着数十个印结。
其周身的血色灵气不断翻涌,最终一柄通体暗红、手臂粗细的长矛在谢淳的注视下凝聚而出。
随着血矛凝实,暗渊紧握长矛,轻轻点地,接着抬头对着谢淳森然一笑,露出略微尖锐的牙齿。
仔细观察之下,谢淳觉得他那尖牙好像和自己吸血时的獠牙差不太多,果然他就是去当邪修的料子。
暗渊背后血红双翼一颤,怒吼夹杂着呼啸的风声对着谢淳席卷而来。
就在这声波攻击的同时,暗渊的身形如同御风而行般,以一道血影的形态闪电般的来到谢淳面前,手中血矛带着冰寒气息,直指谢淳心脏处。
在对方使用了所谓邪典的秘法后,谢淳就感觉自己的反应速度跟不太上了。
往往暗渊在他眼中身体颤抖了下,再度看过去的时候身影就逐渐虚幻起来,这就是由于速度突破某个界限时遗留下来的残影。
只不过谢淳脸上并没出现什么表情。
在他的视角内,只能看到一抹血色的红线急速放大,最后化作一张狰狞苍老的脸庞,而那血红灵气凝聚成的血矛,也跟着穿透空气的阻碍,直射而来。
“铛!”
凭空浮现的长剑剑身如同盾牌般格挡住了来自血矛的攻击,一时间,二者相交的劲风如同风暴般席卷周围的一切。
谢淳驻剑连着退后了十几步,才将这一击抵挡下来,地上留下一道数米长的剑痕。
表面上是挡住了这一击,但实际上...
他看向自己胸口处的血洞,催动血液,血洞缓缓愈合,最终恢复如初,只有衣袍上的破洞宣示着此处之前受过某种不轻的伤势。
抬头望去,暗渊那阴寒的脸上,一双血眸散发出血腥与杀意。
“这就是你我之间的差距,即使是幻王之间的实力都是天差地别,更何况你只是一个炼气期的修士。”
“幻王了不起啊,兄弟你什么冠军?”
暗渊忽然收起血矛,态度一转:“小子,只要你把那个女娃娃带给我,放过其余的年轻修士也不是不可能。”
“你抓她干什么,吃笨比补脑是吗?”
暗渊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你和她相处那么久,就没发现她有什么问题?”
谢淳仿佛懂了点什么:“要不你再说详细点?”
“事关神教大计,我自然不会多嘴,不过...”
“不过什么?”
“如果你能加入我赤血神教,这也就算不得什么秘密了。”暗渊图穷匕见。
“想让我投降皇军?白日做梦!”谢淳想了想:“除非你们肯给很多的米,我可以考虑一下。”
进去混俩月的俸禄,换一堆灵草出来也不是不行。
暗渊冷笑,指着他衣袍胸口处的洞:“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的恢复秘法和我神教的邪典有着异曲同工之处,换句话说,你其实也算得上是邪修。”
“那又如何?”
“以你的天赋与实力,在我神教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而且神教能给予你的远比那些道貌岸然的所谓正道要多的多,我现在停手已经是诚意满满了。”
至少从表面上来看确实是这样。
谢淳本来准备直接开口回绝,但想了想,又问道:“加入神教之后的目标是什么?像你一样出来以大欺小?”
暗渊脸色一黑,不过见他的称呼改变,所以耐心的解释道:“这都是为了神教的大计,牺牲一些个人名誉又如何。”
“大计?”谢淳恰逢其时的追问着:“是和抓捕百花谷圣女有关吗?”
暗渊警惕起来:“这就要等你加入神教后才能知道了。”
“嘁。”谢淳撇撇嘴,心知情报环节到此结束:“那没事了,来,和你们这种邪修也没什么可沟通的,自然是见一个杀一个,手底下见真章吧。”
暗渊并没急着动手,而是反问道:“你想消灭所有邪修?”
谢淳耸耸肩:“如果可以的话。”
“那你可知道百花谷的那个小姑娘体内封印着纯血魔族?她才是最大的邪修!”
“魔族和邪修还是有区别的吧。”
“魔族的本性就是嗜血,他们可比我这种邪修要残酷暴戾的多,你既然想消灭我,为何不消灭她?虚伪的正道君子。”
“你和美少女能一样...咳,我的意思是论迹不论心,至少她作为魔族没做出什么危害世间的事情。”谢淳振振有词。
“你又安知在认识她之前,有多少生灵消亡在她手下呢?”
听着这句话,谢淳陷入沉思。
这件事的性质又变成了他以前解不开的那种,一个人好但没完全好,坏也没完全坏,这种事是最不好评价的。
他看向自己坚守的剑道,这时候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执剑斩情,当场立地成圣。
但改练无情剑道之后,很难评价之后的他到底还是不是他。
见他陷入长考,暗渊露出笑容:“想通了吧,我们本质上都是一类人,那些正道修士手底下就真的干净吗?”
谢淳沉默良久,就当暗渊认为他准备妥协之时,他拔出了腰间的长剑。
“算了,判断一件事的是非曲直...”谢淳一指天空:“那是天道该做的事情。”
“而我要做的,就是从心,遵循本心就好,我认为她是好人,那她自然就是好人。”
“所以,拔剑吧。”
“今日,生死,各安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