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梦心中不由忐忑了起来,回过头冲正在剥虾的花若溪笑的一脸讨好:
“花老师,我帮你剥虾吧,你才从外面回来不累吗?”
不待花若溪开口,坐在他对面的顾长宁就讥笑道:
“你今天就是帮他洗脚也改变不了你要挨揍的事实!”
“顾老师,我也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吧,至于让你说成这样吗?”
林梦委屈巴巴地看了正在大快朵颐的花若溪一眼,
“花老师,我……”
“先吃饭,饭后再说,吃饱饭才有力气好好和你算帐!”
花若溪警告地瞪了林梦一眼,低下头继续吃饭。
花若水夹了几块鸡翅送到林梦碗里,看着她,笑的一脸意味深长:
“吃饱了饭记得先把我让你写的《庄子.秋水》写完,否则,明天就要变成一百遍了。
”
“花老师,这也太幼稚了吧,小学生才用这种方式惩罚呢!咱能不能换成大学生的方式?”
林梦委屈巴巴的望向花若水。
花若水一面盛汤一面不假思索道:
“那就根据那篇文章写一篇一万字的论文吧!”
“那我还是写五十遍的《秋水》好了,花老师,我保证写的又快又整齐,连注释也一字不差的背会,好不好?”
林梦赶忙改口,满脸堆笑的望向正在尝她做的饭菜的花若水,心中不由紧张了起来,也不知饭菜合不合他的口味。
花若水却并不回答林梦的问话,先是尝了几口她做的清蒸鱼,
又夹了几筷子西红柿炒鸡蛋和几块可乐鸡翅放进米饭碗里,拌着米饭吃了起来,
最后又喝了一碗银耳百合汤才算完事儿。
他拿起桌上的面纸擦擦并不脏的嘴角,冲早已等的不耐烦的林梦笑的一脸戏谑:
“看在你辛苦做的美食的份上,五十遍的秋水改为三十遍,
但要把《逍遥游》也一并背会,再要是抱怨的话,那可就不止五十遍了!”
花若水一面说一面推开餐椅向自己楼上走去。
林梦抬起头嗔怪地瞪了正低头吃饭的花若溪一眼,又狠狠瞅了正在望着她发笑的顾长宁一眼,捶头哀嚎道: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到底我是做错了什么……
自从遇到你们弟兄三人,我就每天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不是写论文就是抄古文,
要不就是背单词或是学那些狗听了都要发疯的法律条文和政治理论……
可怜我一个二八美少女被你们折磨成了中年干枯妇女,头发大把的掉,身上瘦的没有二两肉,
每天都顶着一对熊猫眼上课上班,还要被不明真相的人嘲笑是找的男人多了,
我真是有冤无处诉,有理无处说,比窦娥还冤,比比干还惨,比……”
“你如果想过林希那种寄生虫的生活的话,我想我也可以满足你,只要你受得了就行。”
花若溪终于吃饱了饭,擦完嘴后,一面品茶一面无奈地瞪了林梦一眼,语重心长道,
“人总是这山望着那山高,总是看不到眼前的幸福,只想着和别人比,一比较就有痛苦。
我没有宇文皓那种自信与霸道,我不敢保证能一辈子让你无忧无虑。
何况,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事世无常,谁也不能预测未来。
我只希望你可以独立,这种独立包括经济独立也包括精神上的独立。
我希望你即使在亲人离去爱人不在,哪怕世界上只剩下你一个人的时候,你也可以坚强的活下去……
人活着就要不停地去学习去奋斗,每天吃了睡睡了吃,混吃等死的日子,那不是我想过的,也不是我希望你过的。
我虽然并不要求你成为女强人,但我希望你至少可以拥有一份能养活自己的工作,
别等到垂暮之年又来后悔自己这一生一事无成碌碌无为……
好了,我吃饱了,先上楼去了,八点钟还有一个视频会议要开。
你吃完饭去书房把若水让你写的写完,背的背会,别总想着偷赖耍滑,让众人嘲笑你不学无术。
你这么聪明伶俐的孩子,如果把耍小聪明的劲儿用在学习上,学什么学不成呢?
你难道不想让人夸你是内外兼修秀外惠中的女孩子吗?
难道想让别人一提起你就是:除了美貌外一无是处?
外表再美,随着时间的流逝终究会黯然失色,但学识气质修养,却会陪伴你一生。”
花若溪说到这儿,见林梦正咬着筷子一脸迷茫呆滞地望着他,
不由笑着摇摇头,伸手揉揉她的头发,无奈道,
“你是不是觉得我每天唠唠叨叨比你爹还麻烦?”
林梦赶忙把嘴里的筷子放下,笑着摇摇头:
“哪有,花老师你说的非常对,我很爱听你讲大道理,你就是骂我打我,我也甘之如饴。”
顾长宁笑着瞪了她一眼,没好气道:
“我说你欠拍你还不信,一天不被人修理就浑身发痒。唉,我真是服了你了,学习有那么难吗?
一个人,坐在窗明几净的书房里,听着窗外小鸟的鸣叫声,静静地享受着书香的魅力,
与古今中外的名人志士通过文字对话,是多么的惬意与安祥,心灵也变得静谧了许多。
这样的生活不比处在灯红酒绿的pub中舒心宁静吗?”
“顾老师,听你这么一讲述,我瞬间觉得读书是一件无比美好的事情,我吃完饭就去写《庄子.秋水》。”
林梦面对同样帅气逼人博学多识的花顾两人,脸上不由闪过一丝羞愧尴尬之色,
她也很讨厌自己的拖拉和不自律,一件事总是难以做到尽善尽美坚持到底。
明明想要好好学习,一遇到有人打扰,她就立马丢了书本和别人玩儿去了,过后又自责的不行,唉……
花若溪对林梦的小心思了若指掌,见她面带羞愧之色,便笑着摸摸她的俏脸蛋儿:
“别纠结了,你已经比那些脑袋空空的肤浅女人好太多了,
又爱学习又善于反思自己,性格也随和,还会做饭。
上得厅堂入得厨房,趋于完美了,以后做事别那么冲动即可。
星期日,新城媒矿开业,宇文皓和林希要去出席开业典礼,我也打算一起去,
虽然我也是那里的股东之一,但还没有亲自去看过呢。宝贝儿,你想不想去矿上看看?”
“当然想,我最爱热闹了!”
林梦被花若溪夸得心花怒放,听到他要去煤矿,立马兴奋地瞪圆了双眼。
顾长宁嗔怪地瞪了她一眼,无奈道:
“你眼睛本来就够大了,再瞪比牛眼也大了!
一说让你学习,头就耷拉下来了,一说领你出去玩儿就兴奋。
煤矿上到处都是煤渣,出去五分钟,白鞋变黑鞋,嘴里鼻孔里都是煤灰,
脏的要命,空气也不好,你以为有多好玩儿?”
“那我直接穿黑衣服黑鞋去不就好了嘛,我可不怕脏,没你那么洁癖,我小时候还经常挖蚯蚓逮耗……”
“闭嘴,恶心死了,不许在我面前提那些讨厌的东西!”
不待林梦说完,就被顾长宁一脸嫌恶地打断了,他狠狠剜了她一眼,推开餐椅,大步流星向自己屋里走去,
留下一脸尴尬的林梦和满脸憋笑的花若溪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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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文,箫儿去哪儿了?”
宇文皓从书房出来,去卧室找了一圈不见林希,又问守在门口的阿红和阿丽,两人皆说没有见过林希,
他刚要发火,就见辛凯文从楼下走了上来。
辛凯文听闻,忙回答道:
“夫人在负一楼陪阿彻和阿粲在打迷你高尔夫呢。”
宇文皓听后不由轻笑出声:
“难怪我找遍了整个三楼都找不到她。
凯文,我们后天一早乘私人飞机飞往新城煤矿,记得提前准备好一切。”
辛凯文点头道:“我早已通知了阿江阿兵他们。
阿皓,去新城煤矿当天能回来吗?”
宇文皓一面向书房走一面回答道:
“当天必须返回,我下个礼拜一还要飞往海滨城市参加国际商业论坛,为期三天,
这是政府出面组织的论坛,必须出席。”
说话间宇文皓已走到了书房,推开门,走到办公桌前,拉开抽屉,拿出一个信封扔在办公桌上,
抬起头,颇为严肃地看向稍后走进来的辛凯文:
“这个信封里的照片是我们公司最重要的合作伙伴的个人照片以及家庭合照,
你尽快给我调查清楚他们每个人的个人喜好以及特殊癖好。
好色的,我们就送美女,爱财的就给钱,爱赌的就送他们去赌,爱孩子的,就出钱送他们的子女去国外读名校,
孝顺的就带他们的父母去看最好的医生,给老人们买最好的补品。
另外,如果按照花若溪所说,我们想要拿下新城开发区的竟标需要大量的财力物力以及人力,
各个环节都要打通,我们要加快和各个企业的合作。
但公司里,目前的人手有些不够,除了恺新,成康以及齐峰曲靖外,
其他人我并不怎么看好,而且对他们也不大放心。
你要私下多挖掘一些高端人才给凯悦用,如果需要经济支援就和我说。”
“知道了。”
辛凯文恭敬地点点头,将桌上的信封装进西服口袋里,又抬起头一脸担忧地望向宇文皓,
“阿皓,颜苏,你打算怎么处理?她对你因爱生恨,我怕她会……”
宇文皓缓缓在转椅上坐下,十指交叉抵在下巴上,望着摆在办公桌上林希笑靥如花的相框凝视片刻,
抬起头,对上辛凯文颇为诧异的目光,勾唇一笑:
“颜苏不足为惧,我自有办法。
凯文,箫儿有时候任性无礼,对你和沭阳又打又踢又骂,希望你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辛凯文一脸受宠若惊地看着宇文皓,不解道:
“阿皓,怎么突然这么客气了。
我和沐阳的命都是你救的,没有你,我和沐阳早在法国街头就被人打死了,
后来入狱,也是你出钱请顶级律师帮我和沐阳辩护,我们俩才得以无罪释放。
你不嫌弃我们俩孤儿的身份,送我们去练习各种武术,还送我们去上学,又给了我们优渥的物质生活,
把我们当家人看,也不嘲笑我和沐阳的生理缺陷……
我和沐阳发誓要一辈子追随你,爱你所爱,厌你所厌,竭心尽力保护你和你的家人。
至于林希,她虽然有时幼稚又任性,但她本性善良,既不虚荣也不拜金,
也没有任何的心机,长得又美,你爱她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她天生娇弱,她打我和沐阳,简直就是在给我们挠痒痒,你不必放在心上。”
宇文皓摸着照片上林希带笑的眉眼,笑的一脸宠溺:
“凯文,你能这么想最好不过了,箫儿天真可爱又清纯美丽,见到她的男人都想把她占为己有。
对她,我没有任何的要求,只要她乖乖的呆在我身边,爱我即可。
她不需要去上班也不需要去学习各种知识,她也不需要去讨好任何人。
她就像一个美丽又易碎的瓷娃娃,
我不允许有任何人来伤害她,也不允许有任何男人把她抢走,更不允许有其他男人在她心中占有一席之地。”
说到这儿,宇文皓抬起头望向一脸凝重的辛凯文,
“凯文,我对你和沐阳好,一方面是因为同病相怜,另一方面是因为被你们俩的兄弟之情所感动。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是,你们俩真诚又有能力,我一向喜欢真诚又有实力的人。
当然,由于箫儿的原因,我对其他人大多不怎么放心,
你和沐阳由于生理的原因,对女人不感兴趣,这也是我放心你们俩守在她身边的原因。”
辛凯文脸上闪过一抹尴尬之色,忙岔开话题道:
“阿皓,前天我和紫绡陪夫人去逛街,在步行街迎头碰上了易安,他和一位女孩子手牵手在逛街,
让人惊讶的是,他身边的女孩子居然和夫人上次买的女布娃娃长得一模一样,
而且他看夫人的眼神充满了怨恨与不甘……”
“那你怎么不早说?”
不等辛凯文说完,宇文皓就陡然变色,他沉思片刻,拿出手机拨通了弘慈法师的电话。
几分钟后,宇文皓挂断了电话,皱眉道:
“弘慈法师已经将拘在布娃娃里的那对魂灵又引入了他们原本的身体内,
而且他还说以前易安身体里的那个魂灵已彻底灰飞烟灭了。
上次箫儿出事后,我又请弘慈法师去了罗衣的墓地作了一回法,
罗衣的魂灵应该不会再出现在箫儿面前了。
只是,弘慈法师又说罗衣其实并未真的死去,他是得道高僧,有些事不宜透露太多,
只是劝说我不要太执念,还说罗衣是箫儿命中的一劫。”
辛凯文不由怔住了,良久,他才轻叹一声:
“既然大师如此说,不如就顺其自然好了。
阿皓,其实夫人很爱你,对罗衣和易安,她心中并没有多少情义。
她是个藏不任何心事的人,她要是心中还有其他人的话,是不会对你柔情蜜意的。
你要试着相信她,不要让一个死人来影响你们的夫妻感情。”
“知道了,你去看看箫儿,别让她在地下室呆太久了,那里太阴了,容易着凉,她一着凉就肚子疼。
还有,记得让她吃胃药,她这几天胃不好,王大夫给她开的调理肠胃的药,吃了几天效果很显着。
我打一个越洋电话,一会儿回卧室。”
宇文皓说完便挥手示意辛凯文出去。
“知道了。”
辛凯文说完便转身走出了书房,到地下室找林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