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虹醒来的时候,床上早已没有安靖晟的影子。她环顾了房间一圈,只在床尾凳看到安靖晟随意摆放的睡衣。她心里隐隐不安,立即起床,连拖鞋都顾不得穿,跑到客厅的时候,就见到郑姨端着煮好的粥从厨房出来。
“我还犹豫着要不要叫醒你们吃早饭呢?”郑姨放下粥,注意到林雨虹光着脚站在客厅,“你这孩子,怎么光脚就出来,万一生病了……”
“郑姨,靖晟不在卧室,您来的时候有没有发现和平常不一样的地方?”林雨虹根本就没有心思关心现在自己是不是穿着鞋,是否会着凉。
“你别急,我想想啊。”郑姨一听林雨虹这么说,心下也有些忧虑,她认真地回忆了一下,突然想起来:“有了,门没有反锁。往常开门,我要旋转两圈,今早我还奇怪,你们怎么睡觉前忘记反锁了。现在想来,是小晟在我来之前就已经出门了。”
郑姨,看着脸色有点惨白的林雨虹,安慰她:“小晟那么大的人了,能出什么事。你打个电话,不就知道他人在哪了,傻孩子,心越急就越乱。”
林雨虹确实受昨晚的影响,一醒来就发现安靖晟不在自己身旁,太过主观判断了。听了郑姨的话,心里冷静了下来,她不该怀疑自己,更不该怀疑安靖晟。
“郑姨,谢谢您,我先回房间洗漱啦。”林雨虹说完话,就立即跑回房间洗漱收拾,打算吃完早饭后再给安靖晟打电话。郑姨看着她回房的轻快的身影,嘴角上扬,心里想着这丫头还真是傻得可爱。
早饭后,林雨虹就捧着一本书坐在美人榻上,眼睛时不时地往茶几上的手机瞟。郑姨端着切好的水果盘走了进来,将她的一举一动全都放在眼里。她立即掏出手机,当着林雨虹的面给安靖晟拨了电话,还贴心地开了免提。
电话很快就被接了,响起了熟悉的声音,电话那头的安靖晟言语和往常一样:“喂,郑姨?”
“啊,小晟,早饭就没见你在家,午饭你还回来吗?我准备点你爱吃的。”电话那头安静了许久,郑姨猜想自己是不是打扰到了安靖晟,“小晟,你是不是在忙?”
又过了一会儿,林雨虹才听到安靖晟的声音,“郑姨,我……我暂时回不去了。你帮我照顾好小东西,还有先不要和她说……”
“不要和我说什么?”林雨虹着急地问,没有听到回应的她言语又急了几分,“安靖晟,你是不是又不要我了?你为什么不说话?你说话呀,你又有什么事是不能告诉我的?”
安靖晟感觉到了林雨虹的不安,他开口安慰:“没有,我没有不要你。小东西,我们两个人之间,只会是你不要我。”
“安靖晟,那你现在不是在回避我吗?有什么事,你不能当面和我说,要这么小心翼翼。安靖晟,我不是别人,我是你的小东西啊。”
“小东西,对不起,你给我点时间,我一定会当面向你解释清楚的。”
安靖晟给不了林雨虹肯定的答案,他心里也无法估量这次病情的严重性。以往,他都能很快控制住他的第二人格。但是昨晚,等他清醒起来时,他发现自己躺在卫生间的浴缸里,右手拿着把水果刀,而自己的左手腕已经出现刀痕,正在流血。他感到害怕,如果自己没有及时醒过来,可能会流血而死,那对毫不知情的林雨虹而言,将是伤害。
于是,他简单给自己包扎伤口后,就连夜赶到医院,确认自己无碍后,就前往自己心理医生家。他没有敲门,也没有打电话,只是在车里从天黑坐到天亮。慢慢地,他的思绪从混沌到清醒,他必须避开林雨虹,手腕明晃晃的白纱布瞒不住他的小东西。
其实他大可以给林雨虹打个电话或发个短信,说自己临时有急事需要出差几天,可是他不能保证在这几天,他的第二人格不会出现,再次做出自残的行为。
“靖晟,如果我不给你时间呢?等你回来了,我已经不在这里了呢?你要怎么办?”
安靖晟想了一会儿,坚定地回答:“我一定会找到你。”
“如果你找我时,我已经结婚嫁人,还和别人生了一个很可爱的宝宝了,你又要怎么办?”
安靖晟目光有些呆滞,他沉默了一会儿,但很快又变的清明:“那我就在你家旁边买套房,给你的孩子当干爸,一直陪在你身边。”
“是吗?可我不愿意……”
“那我可以在离你家远一点的地方买套房,不当你孩子的干爸也没关系,只要你需要,我第一时间就会出现……”
“安靖晟,你凭什么,你凭什么管我。”林雨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更咽地问他:“你为什么总是这样,总是这么自私地单方面地安排好所有,你从来都没有问我,问我是否愿意。你为什么总是这样。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以为……”
“小东西,不要哭,你这样,我的心好难受。”安靖晟恨不得现在立即出现在林雨虹面前,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亲亲她的额头,她的鼻尖,她的脸颊,直到她不再流泪为止。
“你都不要我了,我还不能哭一哭吗?”
“傻瓜,我没有不要你,我只是离开一段时间,很快就回来。”
“安靖晟,你这个骗子。我再也不相信你说的任何一句话,任何一个字。你给我听清楚了,这话我只说一次。”林雨虹擦干脸上所有的泪水,深呼吸了几下,平复情绪后,继续说道:“安靖晟,我们结束恋爱关系吧。”
林雨虹没有等安靖晟的回答,就立即关了电话。随后茶几上的电话响起,来电显示是安靖晟,她拿起手机挂了,然后将手机关机。
郑姨看她这样,以为林雨虹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和安靖晟解离关系。她刚着急地想要开口说几句好话,就看到林雨虹对着自己露出笑容,还是那种非常愉悦的笑意。
“郑姨,您放心。我不是要和靖晟分手。”林雨虹知道刚才自己的行为,把郑姨吓到了。
“那你刚才不是说要和小晟结束恋爱关系,难道是我听错了。”郑姨宁愿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也不愿意看到她们分手,这些年,安靖晟对林雨虹的好,她是一点一滴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恨不得在月老的姻缘簿上将两人的关系锁死。
“郑姨,我没说错,您呢,也没听错。只有结束这段关系,我和靖晟才可以开始另一段关系啊!不是有一句话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吗?”林雨虹揉了揉自己哭红的双眼,她又不傻,才不会轻易放开安靖晟的手。刚才在电话里,她一次又一次地试探安靖晟,心里得到了确定的答案。安靖晟说她是伤心的哭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幸福的哭了,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人比安靖晟更爱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