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靖晟,你开门,你有本事就放我进去,从h城回来的路上,你不吃不喝,你多大的人,还搞这种戏码,你这样有意思吗?”南智泺拍着大门喊道,里面的人依旧没有搭理自己。
南智泺在门口徘徊了片刻,索性直接坐在地上陪安靖晟耗下去,她就不信安靖晟能在屋里躲一辈子。
这一等就到了深夜,南智泺又累又困。她起身揉了揉发麻的双腿,然后又冲里面里面喊道:“安靖晟,老娘已经没有耐心再等你下去了,我数三下,你要是再不开门,我就不客气了。”
南智泺说完话,将耳朵贴在门上听里面的声音,维持了这个动作数十秒后,仍听不到里面的动静,她直接打电话找开锁公司开门!
房门被打开的那一刻,入眼的是一片黑暗,南智泺摸索着打开玄关处的开灯。她喊了几声安靖晟,回应她的是一片宁静。
她迅速穿过客厅、书房,进了卧室。只见到床上躺着一个人影,南智泺上前摇晃了他几下,触手碰到的是一片湿润,她将手凑近鼻间一吻,是血腥味。吓得她立即摸索到床柜旁开灯。
等她回身去看床上的安靖晟时,他的脸色惨白,最为刺眼的是他左手腕上的刀痕,南智泺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记忆中那个心气高傲的安靖晟竟然会为情自杀。她来不急思考更多,当下打了120叫救护车,把人送到医院抢救。
安靖晟醒来的时候,是第二日的午后。众人是又喜又悲,喜的是他终于脱离了危险,悲的是此刻躺上病床上的他只不过了一具没有了灵魂的躯壳,他呆呆地盯着天花板看,不论身边发生什么样的动静,都与他无关。
外婆来看望了他三次,和他聊了几句话,又难过的离开。白楚瑜和黄儒文知道他是受了林雨虹死讯的打击,一时半刻无法接受,两人来了之后,都不敢提及林雨虹,生怕一个不慎刺激到了安靖晟。
南智泺私下从安靖芯那里了解到林雨虹的所有,她才知道安靖晟口中的小东西是他心尖上宝贝,是别人碰不得禁忌。她看着病床上没有了精气神的安靖晟,心里愈发堵得荒,她的爱拳拳打在了棉花,就算使了所有的力气,也是白费。
“安靖晟,我知道你能听得见我们所有人和你说的话,你就是故意把我们所有人从你的世界屏蔽掉。你就那么想死,是吗?那你有没有想过活着的人,我们的心也会疼。”
安靖晟依旧不为所动,他的心此刻已经冷到了极点,没有人能够捂热它。他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回想着和林雨虹在一起的所有画面,明明那么清晰可见,可他就是找不到她了。
昨天当他走进林雨虹曾经住过的卧室时,他的心有如刀割过般鲜血淋淋,他无法逃避那晚自己对林雨虹做过的伤害,是自己过于残忍地将她推向无情的深渊。他躺在她趟过的地方,用鼻息感受她的遗留的气息。可就是捕捉不到她身上的味道,想到这里,他毫不犹豫地用刀划开的手腕,等待着鲜血流干,等待着与林雨虹在另一个世界相逢。
他以为自己耳边的听到的声响是小东西的声音,没想到是对自己穷追不舍的南智泺,大概太想念一个人了,身边的所有人和事都会变她的影子。可笑的是,现在他连死的权力都被剥夺了。
安靖晟心里是埋怨南智泺多管闲事,自然不愿意身边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让所有人都意外的事是,安靖晟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对南智泺下逐客令。
南智泺不好对安靖晟发脾气,只好自己生闷气。离开的时候丢下一句“安靖晟,老娘我要是再管你的闲事,出门就被门撞死。”
外婆安慰了南智泺几句,让她不要往心里去。南智泺瞥了眼病床上的白眼狼,泪眼迷离地离开病房。
“小晟,外婆知道你心里苦,可是你不能把这无名火发泄在智泺身上。我知道你埋怨她救了你,可是外婆心里感激她,如果没有她,我就再也不能见到我的小晟了。”
外婆伸手摸着安靖晟消瘦的脸庞,这才过了两天,她那神采奕奕的好外孙就变成一滩死水。她年事已高,经历过太多的悲欢离合。外婆微抿了嘴唇,咽下心里的话,她叹了口气,起身离开病房。话多无益,重点在于安靖晟自己能想通。
半夜,外婆从梦中惊醒,她心里慌得很,总觉得有事要发生。立即起身套上外套朝安靖晟的病房走去。自从安靖晟出事住院,她就在医院里定了间病房。
外婆并没有在安靖晟的房间找到他,立即出门问守夜的护士,有人说是看到他往天台的方向走去,外婆吓得立即往天台赶去。
夜里风大,吹得人直哆嗦。外婆看到安靖晟站在栏杆上,心被吓得直哆嗦。她朝人喊道:“小晟,小晟.........你是打算抛下外婆,去找你的小东西,是吗?”
安靖晟回头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外婆,他揪着自己心口说道:“外婆,我想小东西,我想她想得快要疯了。”
外婆含泪更咽道:“小晟,你既让下定决心要从这跳下去,那你.......”外婆愈发难过得继续说道:“那你一并把外婆也带走吧。我答应过阿琴要好好照顾你,现在我是心有余力不足啊。”
外婆说完话,也打算爬上栏杆,安靖晟立即跳下栏杆将外婆带离到安全的地方。
“外婆,您这是何苦?您知道我的心已经死了,现在在您面前活着的不过是一具肉体。”
外婆心一狠,一巴掌拍在安靖晟脸上,这是她第一次打他,她收回微微发颤的右手,哀声痛哭道:“你可知道你这条命是阿琴千辛万苦保下来的。你现在说这话可有想过寒了她的心。我的阿琴为了保你的自由,不惜以命相抵。她这辈子才叫是为了你活,为了你死。你现在一而再得一心求死。你可对得她啊,我的小晟!”
外婆一拳又一拳地打在安靖晟身上,恨不得将他打醒,就此断了轻生地念头。
安靖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外婆的话就像是炎炎六月的电闪雷鸣,在他的心口划开一扇窗口,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落在他的心间,滋润了两日来的干涸。
他将年迈的外婆抱在怀里,坚定地保证道:“外婆,是我错了!我不会再做任何傻事害你担心。”
外婆拍着他的后背,就像是在哄小孩入睡一样,她这把年纪已经经不起任何大风大浪了。
安靖晟将外婆送回病房休息后,心里默默地做了一个决定。纵使生死相离,也不能改变他和小东西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