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meday,whenIcomebacktoyou(某日,当我回到你的身边)
Tellmehowyoukissedmegently(请告诉我你曾如何温柔地亲吻我)
Odyssey,moon-shinevoyage(像《奥德赛》那般漫长的海上旅程)
IbelieveIwillseeyouagain(我相信我会再次见到你)」
舒缓低沉的乐声从一旁的仿古留声机里传了出来,在听到歌词中的“Odyssey”一词时,整个人陷坐在松软单人沙发里的森鸥外,才从先前突然见到亡者的惊惧中缓过了神,他动了动已经回温却依旧可能因为某种心理原因而稍有僵直感的手指,松开了手中那只盛着热可可的烫瓷杯。
森垂头盯着被烫红的掌心,刺痛感使他确认了自己当前没在梦里,所以那个抱臂盘腿坐在他面前茶几上的白发老者,是切切实实存在于这一时空的灵异生物。
*「Divinelybeautifulapple(天神般美丽的果实)
Breathyspellsfromthedark(从黑暗中吐露出的咒语)
Poisonofredismybliss(殷红之毒就是我的福佑)
Ringthebell,ringringring(钟声叩响,叮咚、叮咚、叮咚)」
森与先代首领目前所呆的地方,是位于停尸层西南角一间由兰堂亲手打造的休息室内,尽管这间休息室的占地面积还不足百平,但这里对于兰堂而言,相当于他在横滨的一个“家”,因此屋内的仿古留声机、挂钟、雪景水晶球等摆设也全是依据兰堂个人喜好布置的。
打破屋内沉默氛围的是挂钟在整点报时时,从表箱中弹出的木雕云雀发出的啾啾鸟鸣,森循声抬眸的举动,让他直接对上了面前老者的眼睛。
四目相对,森也不好再移开视线了,他嗓子有些发紧,声音也比平时更细弱了几分:“首领,我……”
“停——你这演技太蹩脚了,老夫可看不下去,”白发老者嘴角下撇,审视着缩坐在沙发里的森,他抬手在自己脖子的位置,做了一个“抹脖”的手势,“你都有胆量做掉老夫了,难道害怕老夫死后来找你算账吗?”
闻言,捧着一杯热可可的男人先是垂眸闷哼了一声,然后他扬起嘴角,露齿轻笑出了声,而坐在他对面的先代也仿佛受到这绵长笑声的感染一般,眉眼舒展,随着对方一起大笑了起来。
两人的笑声在空旷的楼层间飘荡,森与先代宛如一对刚刚完成了一场厮杀博弈的棋手,比起或输、或赢、或平的棋局结果,他们其实更享受落子布棋过程中的殚精竭虑、悬心吊胆还有柳暗花明。
*「Fairysnowdropsandwhitemane(飘落的雪花和白色的长发)
Putredrougeonmypain(为我的痛苦饰以殷红)
Dwellinthesacredtrees(我深居在这肃穆的林中)
Findmesoon,DearPrince(请快点来找寻我,我亲爱的王子)
Ticktack,ticktack,ticktack(钟表滴嗒、滴嗒、滴嗒)」
整个楼层都处于兰堂亚空间异能的“持续”包裹之下,也就是说森进出该层的所有举动和反应,对方应当都能察觉得到。
然而兰堂却只在他惊呼对方名字时,现身把他和先代领入了自己温暖的休息室内,随后森就得到了兰堂离开前,一杯由对方亲手冲泡的一杯热可可,以及一条现在还披在他肩头的轻薄毯子……
森的拇指摩挲过杯口,他望着精神烁烁的先代,肯定道:“是您要见我。”
“嗯,”老者伸直双腿,离开了茶几,他在兰堂的休息室内轻车熟路翻出了对方收纳起来的饼干盒,然后将之反手丢给了明显还有点拘谨的森,“那个外国小子想从老夫这儿读取组织所有异能力者的情报,但是很可惜,他太过小看人类灵魂的强度,导致解析完全失败了。”
森打开饼干铁盒时,刚好听到先代语气得意地在谈论兰堂的失败,他手上动作一滞,随即了然道:“所以您就趁机向他提出了要与我见面的‘条件’吗?”
“老夫眼下作为那小子操纵的异能生命体,能够与他共享一部分信息……”先代从书架上拿起一只内置有飘雪微景观的水晶球,他单手握着球体,在空中晃动了两圈,然后捧在眼前透过水晶球中的白色小雪花,观察正在低头挑选饼干口味的森,“医生,你觉得自己适合做首领吗?”
森在饼干盒中没有找到自己喜欢的口味,他合上盒盖的同时,抬头应答道:“不好说。”
“为何?”
森把饼干盒放在沙发扶手上,弯起眼睛狡黠一笑,把这个问题还给了先代:“那您觉得我适合当首领吗?”
“舍弃你的‘天真’罢,医生——”老者翻了个白眼,以示他对森这种狡猾的言行的嫌弃,随后他把水晶球放回了原位,转过身接道,“莫要再对自己的敌人抱有不切实际的‘期待’了,你是参过战的人,应当能够理解‘战机’对于战局的重要性。”
企图在欧洲另立门户的伊佐山也好,贼心不死一直盯着组织头领之位的藤间也罢,还有那个妄想将横滨打造成制|霸|关东起始点的淡野组——但凡这些不入流的货色,赶在他还活着的时候出来作妖,那么他铁定会以雷霆手段,果断出击,迅速歼|灭对方的。
*「Someday,whenIcomebacktoyou(某日,当我回到你的身边)
Letmeknowhowmuchyoumissedme(请让我知道你是多么地想念我)
Odyssey,moon-shinevoyage(像《奥德赛》那般漫长的海上旅程)
IbelieveIwillseeyouagain(我相信我会再次见到你)」
Odyssey……
再度从歌词中听到这个单词时,森对兰堂选择在室内循坏播放这首曲子的动机产生了怀疑。
在森看来,先代首领就好比《奥德赛》这部古希腊冒险史诗中足智多谋、英勇无畏的主角“奥德修斯”——无论遭逢何种磨难,对方都是同伴们眼中坚定的“主心骨”与可靠的“后盾”。
而森的情况,则更接近奥德修斯的儿子“忒勒马科斯”的境遇——在智慧与战争女神雅典娜的点化下,他不得不直面现实,将孩子气的怯懦与踯躅丢给过去,然后小心翼翼地驾驶着港口Mafia这艘大船,一路劈波斩浪,克服着自己的种种不足,向着天海一线处那根由先代树起的高耸桅杆,不断航行。
“劳您挂心,晚辈受教了。”
*「Sicklysweetscentedapple(气味微甜的果实)
Frozenstarfromthedark(黑暗中冰冷的孤星)
Poisonofredismybliss(殷红之毒就是我的福佑)
Ringthebell,ringringring(钟声叩响,叮咚、叮咚、叮咚)」
然而,上一秒还对先代既谦和又驯顺的森,下一秒话锋一转,十分直白地同对方讲道:“只是今非昔比,港口Mafia自您重病卧床时起,就已不再拥有它昔日的辉煌与荣光了。”
“倘若我在送走您之后,还依照老一套方法来管理组织的话……”森哼笑一声,简短而残酷地为先代描绘着并未发生的那种“可能”:“那港口Mafia早就受内忧外患所害,分崩离析了,哪里还能维续到现在。”
*「Mistyfield,silentshadesofwolves(薄雾弥漫的旷野,群狼的寂静身影)
Scarynightontheleaves(枝叶上栖息着的骇人夜晚)
Prayforthissacredtime(我为这神圣的一刻而祈祷)
Takemenow,DearPrince(请快点来找寻我,我亲爱的王子)
Ticktack,ticktack,ticktack(钟表滴嗒、滴嗒、滴嗒)」
沉默如乐声般,在森与先代之间缓缓流转着。
老者的目光从森打理得格外光洁、没有一根明显胡茬的下颌,一路滑到了那条垂在对方身前红围巾上,他恍然意识到自己这具由异能编码出的不朽身躯,究竟存在着何种致命的缺陷了——
他永远失去了只有活着的生命才能拥有的……
持续精进自身的“成长性”。
“你变了,你的脾性、抉择……都变了……”先代已经无法将坐在他面前的这个坚持己见的“森首领”,与他印象中的那个万事随他的“森医生”画上等号了。
先代仰起头,长舒一口气,半是怀念,半是释然地慨叹道:“不过这些转变于你、于港口Mafia,说不定也是‘好事’呐。”他的后继者——港口Mafia的现任首领森鸥外,如今正处于潜力无穷、为人羡艳的“成长期”呢!
森与先代的这场交谈,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在他应下对方三件事后,出门“遛弯”许久的兰堂才重新回到了休息室内。
“行了,老夫看腻你了,”先代飘到了兰堂近旁,他背对着森,抬起右手在空中胡乱挥动了两下,“但愿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罢。”
森不知先代这话是对他讲的,还是对其召唤者兰堂说的。
胸中产生了一股莫名的冲动,牵引着森的四肢离开沙发,站起身来,他望着先代消失前愈发浅淡背影,脱口而出:“首领!”
“嗯?”白发老者扭过头,看向喊住他的森,他赶在对方说话前,给出了话题限制,“老夫已经是死人了,才不要接受你小子的‘埋怨’呢。”
“啊……”森没料到先代会同他讲这个,那些涌上心头的强烈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他原本想问先代是否愿意听他解释一下自己那日杀害对方的动机,然而老者不把自己的死当一回事的随性态度,又令森这个“凶手”觉得……
对于这种已成定局的事,他解释再多,也都是事后为了安抚自己的良心而编造出的借口——这种话,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区别呢?
见森陷入了沉默,先代忽地有点心虚了,他不让对方同他抱怨,是想听这小子与他讲些别的话题,可对方怎么直接卡壳不再言语了呢?
难道森鸥外这混账小子对老夫除了怨恨,就没有其他感情了吗?
白发老者越想越焦虑,一焦虑就愈发想要与对方确认一件事了,他抽动了一下嘴唇,发声道:“既然你小子对老夫无话可讲,那么老夫就问你一个问题罢。”
森眸光微闪,连忙接道:“您请问。”
先代犹豫了片刻,别过脸不再看森,也不让兰堂看到自己脸上此刻的表情,他支吾问道:“是‘临时起意’,还是——”
先代顿了顿,他突然意识到这件事一旦问出口后,兴许会让听者觉得他是个心胸狭隘、小肚鸡肠、斤斤计较的虚伪老头儿。可下一秒,他转念一下,反正自己都躺过地下了,一个死人难道还能管得住活人是如何想他的吗?
于是,白发老者用极快的语速,讲完了后半句话:“还是‘蓄谋已久’?”他转过身,直视着站在沙发旁巴巴望着自己的年轻首领,表述恢复流畅地补充道,“老夫指的是‘那天’你扳倒我后自己上位当首领这事。”
“……”
森认为先代在意的这件事中,他其实很难向对方明确分出哪些是他“临时起意”干的,哪些又是他“蓄谋已久”办的。
他“蓄谋已久”的是老首领的逝世、是港口Mafia新首领的继位,但是亲自动手杀死先代、从对方手中接过权柄又全是他的“临时起意”……
最终,森选择了继续哄骗老者,他耸了耸肩,抿唇冲对方浅笑了一下,而后他转眸看向一旁的书架,开口说道:“我上士官学校时,曾有幸拜读过一本邻国的古书,我个人很是认同书中‘谋定而后动,知止而有得’这句话。”
“是《孙子》。”这本著作,老者当首领这么多年,自然也是翻看过两眼的。
森垂眸点头:“嗯。”
那就是“蓄谋已久”了。从森口中得知“真相”的老者,顿时没了在这个时空再滞留下去的念想,他深吸一口气,道了句“挺好”后,就化作亚空间中的一粒亮点,缓缓落入了兰堂张开的掌心中……
在森一言不发地返回顶层首领办公室后,兰堂重新读取了先代留下的情报。
不同于之前他每每读取到先代记忆库中三分之一信息时,便会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强行弹出的怪异状况,这一回兰堂轻而易举地解析出了对方持有的全部情报。
接下来,兰堂耗费近三个月的时间,根据他解析出的先代记忆,与港口Mafia成员信息库中的数据进行了匹配,完成了对这部□□怀异能特殊成员的资料信息更新。
今年冬季的第一场雪,降了足足两天才停歇。
当兰堂带着工作成果去找森鸥外汇报时,他在走廊上偶遇了中原中也,对方此时正被“公关官”和“阿呆鸟”一左一右夹中间商量着什么。
这难得一见的场面瞬间激起了兰堂的好奇心,他故意放慢脚步,从三人身旁缓缓经过,结果听到了中原答应阿呆鸟,晚上会去“旧世界”酒吧找对方打台球的消息。
一提到“旧世界”酒吧,兰堂立刻联想到了港口Mafia中似乎有一群常在那里活跃的年轻人,他们在“钢琴师”的号召下,组建起了一个名为“旗会”的互助小团体。
原来中也君也是“旗会”里的一员啊~
想到中原中也在港口Mafia适应得不错,兰堂淡然一笑,步速提快,走向了电梯……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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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0 章 第一百三十节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