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突然闯入屋内的三花猫,亲昵地拿自己毛茸茸的小脑袋在森鸥外的脚踝旁顶蹭,北川崎一郎微微向上挑了一下眉毛,而后露出了一个了然的轻笑,开口道:“原来如此……看来你很中意他啊~”
方才刚见过老人与缅因猫“互动”的森,知道对方这会儿不是在同他搭话,而是在和他脚边这只没有因他一身煞气而选择疏远逃离的三花猫对话。
不过,这一突发状况,也使森从遭人背叛的愤恨情绪中冷静了下来,他趁着北川崎与三花猫交流的空隙,思考起了老首领为何会做出要将他灭口的决定……
港口Mafia本部大厦顶层,首领卧房内。
刚用过早餐的白发老者,此时正坐在窗前的沙发上,目光毫无焦距地看着窗外的天空。听到有人推门进屋时,他才收敛神思,循声转头朝门口望了过去。
“听说你昨晚离开大厦,去森医生的诊所过了一夜,”老首领问走到他身旁的黑发男孩儿,“老夫本以为你不会再与任何人亲近,不曾想……你‘也’喜欢上那个医生了吗?”
男孩儿没有应答,沉静地站在了老者的身旁。
老首领视线下移,看到了男孩儿手上的笔记本,问道:“那是?”
“我在诊所床铺的枕头下发现的,觉得里面的内容写得还挺有意思的,所以就带了回来,打算今天慢慢看。”男孩儿将笔记本交给了老者,询问对方既然并不讨厌森鸥外,又为何非要除掉对方呢?
老首领无视了男孩儿的问题,从对方手里接过了笔记本,他翻阅了前面的几页纸,在比对字迹后,确认了写出这本笔记的人应该是森鸥外。
然而这却是一本无法称之为“日记”的……随笔记录。
「9月11日,天气多云。上午接诊2人:痢疾1人,穿透性木仓伤1人;下午时,得痢疾的那个人死了,因为对方看诊时没有陪同者,也没有家人,所以没能收到诊金;晚上我出钱把没什么用的遗体交给搬运工拉走处理了。」
「9月12日,天气阴。上午接诊0人,昨天的木仓伤病人过来取了些止疼药,他还活着而且已经能下地走路了,真顽强;中午发现泡面已经吃完了,空腹挨到下午时,胃疼吃了点药,关了诊所一口气睡到了晚上,煮了速溶咖啡,真难喝。」
「9月13日,天气小雨。被阵亡士兵的家属找到了住址,早上出门被对方泼了红油漆,虽然大部分油漆都被雨伞给挡掉了,但是鞋子和裤子报废了……明天再找个新地方住吧。」
翻到此处,老首领蹙起眉头,转眸看向了一旁的男孩儿,与对方确认道:“你管这叫‘内容有意思’?”
背手而立的男孩儿深吸一口气,挺了挺胸,坚持道:“后半部分更有趣。”
闻言,老者将手中的笔记本哗啦啦地翻到了写有内容的后面几页——
「10月24日,今天等不到病人的话,明天我就去死罢……」
死?老首领看着这页纸上唯一的一段记录,难以理解地撅起了嘴,他耐着性子翻到了下一页——
「10月27日,马桶堵了,我想不起来是什么堵了它,但是味道熏得我想现在就死。」
又是“死”?
这什么玩意儿?
老者发现记录的日期似乎出现跳号,他翻回到前一页确认了一下,结果余光别见下一页的日期也一下子蹦到了去年11月初的时候——
「11月2日,肚子好饿,懒得出门,不想见人,就这样饿死在床上的话,或许半个月后才会有人发现我恶臭的尸体吧」
这个宅家废物也想太多了吧……
老者的嘴角挂上了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男孩儿察觉到这一点后,也状似无意地耸了耸肩,朝对方那边凑近了一些,和老首领一起浏览本子上记录的内容。
「11月4日,好烦,濒死才找医生,人死了还打我,下次再让我碰到这种病患家属,门我都不会让对方进的!」
“哈哈哈这个倒霉蛋儿!”老首领笑出了声,承认了男孩儿先前对笔记内容的看法,然而当他翻过这页去看下一页时,却发现后面一页没有写日期,只有一行问句——
「人为什么总是更乐于去做一些毫无意义的事?比如“活着”」
笔记本剩余的空白页还有很多,然而记录却到此为止了。
纸张翻动的声响,在仅有两人的安静卧房内,显得格外突兀。
老者不知那个青年医生在本子上写下这句话的时间具体是什么时候,或许是很久以前,也可能就在近期。然而单从笔记本中记录的内容来看,森鸥外的内心比他预期得还要“脆弱”、“敏感”。
“这个‘结尾’——”男孩儿低眸看着笔记本上清秀的字迹,轻声评价道,“是我最喜欢的部分。”
“这样颓废的文字,你就不要去强求共鸣了。”老者“啪”地一下合上了本子,随手将之丢进了沙发旁的垃圾桶中:“反正他后面也不写了,还那般随意地放在诊所床铺的枕头下,想来在他眼中,这些记录也和垃圾一样——没什么用处了。”
闻言,男孩儿略带遗憾地瞥了眼垃圾桶中他还没有翻阅完的笔记,正打算以丢垃圾为借口,连桶带本地一起拿到外面去看时,门外传来了北本斯波的通传声:“首领,藤间干部提请会面,说有要事向您汇报。”
老者抬眸看了看站在他右前方的男孩儿,对方会意地挪步走到了他的身后站定,伸出双手搭在了他的肩头,做出了一副正在为他捏肩按摩的架势。
此时,老首领才扬声对门外的斯波说道:“让他进来。”
过往的日子,一旦脱离了日期的框定,没了文字的记录,就会变得缥缈虚假起来。横滨当地回收“垃圾”的组织很多,港口Mafia也绝非森鸥外当年的唯一之选。
青年医生弯腰抱起缠在自己脚旁的三花猫,在北川崎一郎的面前坐了下来,他一面抚摸着三花猫的脑袋,回忆着自己加入港口Mafia后近一年来的种种经历,一面将手中的信纸摊平放在了他与老人之间的矮几上,并将信件的内容如实告知了对方:“首领给会长您的信上写了——‘杀掉送信者’这样的指示。”
闻言,老人抬眸凝视了青年片刻,他见对方此刻神色从容,全无方才刚拆看信件时流露出来的慌乱无措,故而抬手招来了一直候在附近的亲信,吩咐对方去端些消暑解渴的冰品来待客。
“杀你吗?他还真是个会享清闲的家伙,”老人拿起了之前放在席上的蒲扇,缓缓地扇了两下,提议道,“医生,不如你来北川崎会做事吧。”
“左右港口Mafia的老大也容不下你了,老夫亲自出面向他要人的话……或许你还能得条活路。”北川崎一郎见森鸥外垂头不语,又补充道:“如果你看不上老夫的组织,不愿久留,老夫也不是不能放你走。”
“时代变了,你也还年轻,没必要为了一个港口Mafia赔上自己的后半生。”
森知道北川崎会长的话说得在理,只不过——
“会长好意,在下心领了。”青年医生感受着怀中三花猫稍高的体温,淡笑道:“在没有加入港口Mafia前,在下曾消沉颓废过很长一段时间,甚至一度以为自己余生都要在旁人的践踏与轻视中凄苦地度过了。”
“如果那时没有遇到首领的话……”森缓了一口气,接道,“在下的人生,也许会在那个多雨的初秋结束罢。”
青年放开三花猫,任其下地自由活动,他的目光也随之在屋内移动着:“在下老家的宅邸,与会长您的宅院有几分相似,却较您的庭院少了许多‘活力’。”
“家父家母是传统意义上的那种‘父母’,在下小时候很是畏惧他们,所以得空时宁愿独自一人躲在书房看书发呆,也极少与之亲近。”森收回视线,抬眸看向了北川崎,接着说道:“就连在下后来出事,他们亦如外人那般斥责这一切的结果都是在下平日里‘目中无人’、‘自视甚高’造成的,他们……”
“完全没有想要从在下口中了解事件全貌的打算。”
然而港口Mafia的首领,却在他们二人初见时,直接指出了常暗岛之役的战略失误,其罪责与后果不应仅由他一人承担。
起初,森鸥外觉得自己初遇老者那晚,对方是为了招揽他加入组织,才讲出了那些直戳他心思的说辞,甚至不惜以自身发迹前的旧事为例,劝他对未来不要太过悲观。
可是到了后来,森隐约觉察出了一丝异样,他越是在港口Mafia里混,愈发觉得这个组织多一个自己这种程度的情报贩子不算多,少他一个也不算少——他手上的资源、他处理情报的能力,在这样一个庞大的组织中,根本算不上什么。
既然自己所拥有的东西,并非那个人所必需的……
森思来想去,认为对方之所以没有把他从组织中赶走,还为他提供了诸多出位的机会,可能是真的想看到他从颓废中站起来吧。
就像那个人会偶尔换装,扮成普通的跑腿小弟,去光顾残疾哑女的花店,给街角卖纸花的孩子分巧克力那样,虽然对方的身份是港口Mafia这种暴|力集团的首领,但森还是能从这些琐事中,看出老者对横滨以及生活在这座城市中人们的热爱……
“在下对首领的敬重,是发自内心的,绝非那种肤浅的随口一说。”森想到先前老首领对待乔佩恩在横滨贝反毒一事中的态度,他在对其行事原则感到安心之余,不由得把自身摆在了对方的立场上,试图去理解老者要“处理”掉他的理由:“应该是在下没有达到首领的‘期望’,才会让那位大人做出这样的决定罢。”
“你不怕吗?”北川崎挥手制止了正要将冰品端进屋里来的亲信,他对青年医生说道:“老夫现在就能叫人了结了你的性命。”
“怕,在下自然是怕得狠呐。”森稍作停顿,平复了一下心中因北川崎的话而再度泛起一丝波澜的情绪,而后他迎上对方的视线,正色道:“但是在下不想再逃避了。”
闻言,北川崎笑了,他让亲信把冰品端上来后,摇头说道:“哎……交友不慎呐——一个两个的,净送老夫跟前炫耀。”
“什么?”森不明白老人在抱怨什么。
“把信封拆开,拿到屋外用日光照一下吧。”北川崎给出了提示。
森愣了一下,随即反应了过来,他立刻拿起了那只被他放在一旁的黑色信封,小心拆解了信封的粘贴处后,他便得到了一张正方形的黑纸。然后,他按照北川崎的说法,起身走到了廊下,将这张黑纸在日光下照了半分钟。
原本没有一字的黑纸上,渐渐显露出了一行银色的小字——
「此人可堪大用,望汝信之。」
“这是……”森鸥外辨得出黑纸上的字迹并不是出于老首领之手。
“这便是老夫的‘回信’了,”北川崎捧起了放在自己面前的那碗红豆冰沙,他在用小勺挖起冰沙的同时,对青年说道,“拿回去给你那个惯爱捉弄人的老大看吧,不妨多埋怨他几句,这些都是他该受的。”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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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6 章 第七十六节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