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咻……嘿咻……嘿咻……”
酷日当头,两个身形相似的青年,却在室外挥洒着汗水。
“咳咳咳……”肤色白皙的青年,抬手抹去顺着鬓发流淌到颈窝的汗珠,转头气虚不稳地问在他身后低头干事的另一人:“还有……多少要弄?”他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脸颊上飘着两片绯红,喘气道:“我快不行了,天太热了,我头晕……喘不上气来……”
闻言,掌握着二人挥汗时长的短发青年,一边继续着正在做的事,一边冷酷地训斥企图偷懒休息的青年道:“这才做了大一会儿你就不行了?你以为自己现在还是娇娇贵贵的大族少爷吗?在我这里,你即使还是少爷,那也得给我干。”
“我总算知道你为什么能成为那个设施的负责人了。”森鸥外瞥了眼就停在田边的农机,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锄头,想到今天的晚饭还没着落,自己也不可能单靠两条腿趁夜跑回港口Mafia的本部大厦,于是他只好重新抡起了锄头,认命地刨起了地。
没错,森鸥外在大冢宏的别墅里脱去自己的衣物后,就换上了由对方提供的适宜田间耕作的衣裤和橡胶靴,随后他就跟着大冢一起来到了田里——为明天清晨要播种的萝卜苗,松土除草。
八月种下这些苗,十月就能收获鲜脆可口的萝卜了。
“哈……”望着似乎看不到尽头的田地,森一下下地抡着手中的锄头,忽然哈哈地放声大笑了起来,胸中的闷气也疏散了许多,整个人都变得爽利了。
正弯腰除草的大冢,听到森这边的动静后,疑惑地直起身子看向了不远处那个犁地速度明显加快了的纤瘦身影,他有些担心对方被这夏日午后的毒日头给晒傻了,因此大冢摘下了沾土的手套,跑去农机那边,给森拿来了解暑的果茶:“喏,喝点歇会儿,剩下的过会儿再弄。”
“不用歇,我喝几口茶就行。”森从大冢手中接过了水壶,仰头猛灌了几口酸甜可口的果茶。
大冢打量着越干越精神的青年,担忧道:“你……还感觉头晕吗?”
森扶正头顶的草帽,爽朗一笑:“习惯后就不晕了,今天天气真不错啊!”
“哦……”大冢见森又抡起了锄头,便站远了一些,他看了眼剩下还没打理的地,预估道:“差不多再有两个小时,我们就能把这片地全部整完了。”
“嗯!”森大力地刨着地:“明早——嘿咻!喊我过来一起插苗吧,十月新出的萝卜——嘿咻!我也想尝尝……”
啊嘞?森将锄头杵在地上,低头看着被他翻整的土地,疑惑这地面怎么转起来了?
“嘭!”
“林太郎!”大冢丢了手中的水壶,一脸焦急地跨步冲到了突然晕倒在地里的青年身旁……
顶着烈日下地干活的森鸥外,不出意外的中暑昏倒了。
被大冢宏紧急扛到树荫下脱掉上衣散热的他,虽然已经恢复了意识,但是他为了逃避犁地这项让他备受煎熬的“苦役”,索性装可怜地哼咛了两声后,再次阖上眼帘陷入了昏睡。
待森再度睁开眼睛时,他发现自己已回到了大冢的别墅,客房里的冷气也开得很足。照料他的女佣,见他转醒了,便在为他更换了敷额的湿毛巾后,出去将大冢请了过来。
“感觉好些了吗,林太郎?”
因劳作而浑身酸痛的森,不适地蹙起了眉头,下意识开口埋怨大冢讲话的声音过大,吵得他头疼。
“啊……对不住,”大冢压低了一点音量,解释道,“自从我左耳受伤后,听力就有些下降了,在旁人听来音量过大的声音,我反而会觉得刚好合适呢。”
闻言,森的视线落到了大冢的左耳耳轮处,问道:“那就是导致你被调到后方的原因吗?”
“是啊,前线可不需要我这样耳朵不好使的作战指挥。”大冢自嘲道。
森转眸看向天花板上的吊灯,双目失神地喃喃道:“后方——也不错啊……那时候的前线,简直是人间炼狱……”
“我至今都会梦到……满身是血的士兵,紧搂着我的腿……质问我为什么不救治他们。”森抬起酸胀的右臂,伸手将敷在自己额头的湿毛巾,下拉到了自己的双眼处,而后颤抖着略显苍白的干裂嘴唇,对大冢说道:“你还在——”
“真是太好了……”森再次补充道,“我真的很高兴……能够再次见到你。”
“啊,我也是。”大冢的眼圈也熏红了一片,他强忍着内心的激动,深吸了一口气后,才接着同森说道:“听说你在审判结束后脱离家族,我托人找了你好久,没想到……你居然来到了横滨——我老家这边。”
“这或许就是‘灯下黑’罢,明明你都出现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了,我却未能及时发现你,让你长时间处于孤立无援的窘境,这是我的过错。”大冢见森的情绪已渐趋平稳,便向对方发出邀请道:“所以,来我这里吧,林太郎——成为我的辅佐官,我陪你重新开始。”
森惊讶于大冢的发言,他摘去敷在眼上的湿毛巾,费劲地支起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盯着对方炯烁的眼睛,半天没能讲出一句话来。
然而大冢对于森的反应,却在理解上有了稍许偏差,他挠了挠脸颊,不好意思地向对方解释道:“虽说让你这般有大才的人来做我的‘辅佐官’多少还是有些屈才了,不过——”他看向森的目光中充满了真诚,“就从‘这里’重新开始吧,无论前路有多么艰辛,我都会陪你一起走下去的。”
大冢起身为森端来了一杯凉茶:“接下来你尽管放手去做,常暗岛一役审判的事也好,你迫于生计加入港口Mafia的事也罢——我会托人帮你把这些污点,从你的履历中尽数抹去。”
“今后,也请你继续昂首挺胸地行走于阳光之下罢,林太郎。”
昂首挺胸地……行走于阳光之下?森品味着大冢讲出来的这句话,举起杯子咕咚咚地喝下了大半杯凉茶。
润过嗓子后,他才从对大冢之言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意识到对方是想让他脱离港口Mafia,重新入仕。
思及此处,森也知大冢是真心为他的将来考虑,只可惜他如今的心态,早已不似从前,对入仕也没有那么强烈的意愿了,于是他垂眸轻笑了起来,婉拒道:“‘重新开始’?这种事也就只是嘴上说时,才显得轻巧容易罢,实际执行起来会遇到很多阻碍的。”
“别这样笑了,林太郎,我是在和你聊,与你未来有关的严肃话题,我懂你在担忧什么。”大冢转身走到了房门前,一面将房门打开,一面同森说道:“以你如今在港口Mafia的身份,脱离那个组织绝非易事,因此我为你请来了一位‘贵人’,他能帮助你从眼下的困局中全身而退。”
随着房门的开启,森见到了一位留着八字胡的年长男性。
“这位是‘夏目漱石’老师,”大冢为森介绍道,“夏目老师曾经去你我就读的学校做过演讲,那段时间里,你不是常拿这位老师讲过的话,当作自己的人生准则吗?”
身为异能力者中的一员,森鸥外深知“夏目漱石”这个名字背后所代表的含义——对方可是“能够看透万物”、“传说中的”、“最强”异能力者啊!
只是他没有料到……大冢会请这样一位举足轻重的大人物出面,仅仅是为了让他全须全尾地脱离港口Mafia。
“啊……那个……”在偶像的面前,森局促地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穿着的寝衣,尽管他知道这可能是大冢为了让他休息得舒服些而特意给他换上的衣服,但是让他以这种松懈散漫的打扮去见夏目这般德高望重的人物,终归是有些失礼了。
看出床上青年窘迫的男人,挑起眉毛,无声地浅笑了一下,而后迅速收敛嘴角的笑意,同站在他身旁的大冢说道:“宏,让老夫和这个年轻人单独聊一会儿吧。”
“好,您请便。”大冢离开屋子时,偷偷地朝坐在床上的森,竖起大拇指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察觉到这一点的夏目,在对方关上房门后,态度随和地同森说道:“你拥有一个不错的‘挚友’啊,年轻人。”说着,他坐到了床边的椅子上。
“别那么拘谨嘛~老夫又不会吃人。”夏目打量着似乎被太阳晒黑一层的青年,引导对方跟上自己接下来要讲的话题:“其实在今天这场会面之前,老夫已与你打过多次交道了,自认为还是比较了解你的。”
闻言,森茫然地眨了眨眼,不知自己何时与面前这位大人物见过面。
“虽说宏一心想让你回归‘正途’,但……”夏目眯眼看着森说道,“你其实并不是很想回到过去那种在旁人眼中,或许可以谓之“正常”的生活中去吧?”
“……嗯,”森在心中感叹夏目漱石不愧是能看透万物之人的同时,也在与对方的交谈中逐渐放松了下来,“在下觉得现在的生活,尽管偶有波澜,却也不失有趣。”
他想到大冢对这座城市中Mafia的看法,或许正是常人对待Mafia的态度时,不禁开口为他这些年所认识到的Mafia,向夏目做了几句辩解:“Mafia的成员也是人,只是他们在这座城市中生存的方式,与普通民众不大一样罢了。”
“在他们之中,也有为了守护横滨这座城市的安定,而去制定并遵守某些‘规则’的人,并非所有Mafia成员都是秩序的破坏者,毕竟——他们也要在这座城市中生活。”
听青年一口气讲完了这些话,夏目抬手撑住下巴,问道:“那你是属于哪一类的Mafia呢?”
“是贪恋权势金钱而无视一切法则的‘破坏者’?”
“还是换了一种形式,保护人们现有生活不被扰乱的——‘守护者’呢?”
森没有正面回答夏目的这个提问,只说自己很喜欢横滨这个包容性极强,让他感到无比自由的城市。
“看来即使老夫亲自出马,也无法劝说你脱离港口Mafia了。”夏目的言语中,并没有夹带对青年选择的责怪,相反的,他的语气竟有些许的欣慰:“其实你能出现在‘阳’的身边,老夫倒觉得这是件‘好事’。”
“‘阳’?”森不明白夏目指的是谁。
“就是你那个行事胡闹的Boss啦~”夏目对森说道:“即使立场有别,老夫与他也是旧相识——年轻时我们没少给对方使坏下绊子。”
“这世间的人与事呐,本就无法分出完全意义上的黑与白。”
“对与错,偶尔也会因立场的转变而不同。”
“就像白昼与黑夜之间,还存在着黄昏一般,”男人坦言道,“如何实现‘初衷’,大可不必拘泥于大众所认同的一种途径,也许换一条路走,更易你达成既定目标呢?”
“宏那边,老夫会向他说明你的意愿,”夏目站起身,对青年说道,“作为交换,你能替老夫给‘阳’那家伙捎个口信吗?”
闻言,森立刻在床上坐正:“您请讲,在下一定带到。”
“近段时间海外势力渗入的情况愈发严重了,不分时间场合起‘内讧’的话,或许会引火烧身哦~”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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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3 章 第七十三节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