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主动卖|身的森鸥外,心中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那一丁点儿勇气,被尾崎红叶干脆利落的拒绝,给打击得连个粉渣都不剩了。
自己有那么不招人待见吗?青年医生把手机放回衣兜里,站起身后垂头丧气地缓缓走下了楼梯,然而他却在楼梯口遇到了正叼着一支烟等着他的安井。
森迅速扫视四周,确定此地只有安井一人后,他走近了对方,把手摊向他的这位老主顾道:“赏支烟吧,警|官?”
安井偏头轻笑了一下,分了一支烟给青年:“之前听人说你在租界开了一家店,我还以为你要就此发达了,怎着——现在惹到道上的人了?”
见森咧嘴笑得有几分苦涩,安井捻灭了手中快燃尽的香烟,他用手肘支撑着步梯栏杆,问道:“需不需要我出面,保护一下横滨的普通市民啊?”
“当然需要啦~”森微抬下颌,眯起眼睛深吸了一口烟,徐徐吐出烟气后,对男人说道:“只不过您也知道的,今天在下的生意被砸了,这两天手头紧得狠,所以线报费……可能会要得高一点。”
安井没与森讲价,他将手中的烟盒塞给了对方:“老规矩,这是定金,事情办妥后,再付你尾款。”
森拿着烟盒轻晃了一下,听到里面有硬物碰撞的声响后,他了然一笑,抬眸问安井:“请问‘贵客先生’想知道什么?”
“上周扫场,我们的人调查发现‘面粉’的流通量近期有所增加,不知你手头上有现成的消息能提供吗?”
“再多给点提示吧——”森抬手揉了一下发痒的鼻尖,问道,“有查出‘面粉’的来源吗?”
“粉子发潮,品质比本土的要纯,我们怀疑是走海路漂来的。”
森回顾了一下自己脑中已有的情报,继续向安井确认道:“‘东面’还是‘西边’的?”
“都有,不过东面的货量更大些。”
“是准备‘放线’还是‘打捞’?”森在心中对这两个选项所需的情报费做了初步估价。
“捞与放两手抓——上半年干票大的,下半年再放‘鱼苗’养养。”安井斜眸看向身旁这个年轻的情报贩子:“小兄弟,能帮我这个忙吗?”
森将安井给他的烟盒放入上衣内侧的口袋中:“过几天我发报价给你。”说罢,他便将身上的白大褂脱下撑在头上,冒雨离开了医院……
凌晨两点左右,森鸥外走进了一家24小时营业的公共澡堂。当场买了洗漱用品后,他领了储物柜的钥匙,进入了更衣室。
这个时间点泡澡的人不多,洗澡的通常是澡堂值班的员工。森一面解着衬衫上的衣扣,一面留意着周围的情况,在确认更衣室内没有其他人后,他才从衣兜里拿出了安井给他的那个烟盒。
盒内除了三支香烟外,还有一把与森手中储物柜钥匙款式相同的钥匙。他按照安井提供钥匙上的号码,找到了放着情报费定金的柜子。
开柜,拿钱,换柜。
做完这些后,森脱去身上潮乎乎的衣服,将存放自己私人物品的柜子锁好,继而端着洗漱用品,拉开浴室的门走了进去。
他冲洗干净头发和身体后,看着蒸腾着热气的浴池犹豫了片刻,还是把手中的面盆等物放在了水龙头旁的台子上,围着毛巾坐进了浴池中泡澡。
舒适的水温,让森放松地阖上了眼睛,他稍稍弓背,让热水没过自己的肩头,并用水蒸气腾着淋雨着凉后有些堵塞的鼻腔。
呼吸的通畅,令陷入困局的医生,在脑海中逐渐捋清了昨天发生的所有事。
茶茶深受老首领重视,其行程安排的机密程度不亚于对方,所以太宰治与乔佩恩即使联手策划了针对这女人的绑架行动,也不该那么肯定地将实施绑架的地点,选在他洋服店的门口啊?
究竟是谁向乔佩恩与太宰透露了茶茶的行程?
莫非是首领的顾问?
不,一旦事情暴|露,第一个会被怀疑的人,便是传达头领各种指令的顾问,身居此位的人,应该不会蠢到这个地步。
不是顾问的话,那就是别的什么人了……
推测“真凶”往往须得从利益得失角度来思考。
在茶茶被绑一事中,身为护卫的兰堂,其利益受损最多,其次才是不幸受到牵连的他,以及作为兰堂引导者的土屋。
排除掉兰堂与土屋后,森又推测起了谁在这个事件中获利最多的问题,直觉告诉他,乔佩恩只是把捅他心窝上的尖刀,而幕后的持刀者,应该另有其人。
洋服店被砸的时间,与他乘坐游艇抵达码头的时间接近。
而他的店铺,以前便是港口Mafia罩着的生意,被人寻衅滋事的次数,少到用一只手就能数过来。
更不必说,那附近还有组织里进行常规巡场的底层成员……
欸?不对啊……要是有人看场的话,他的店又怎会被人砸了呢?森睁开了眼睛,在浴池中坐直了上半身。
刚刚离开热水的肩膀,一下子接触到了相对有些偏冷的空气,让他的大脑愈加清醒冷静了。
森将昨天发生的事,在脑中一幕幕地过了两遍,想到了自己昨晚刚下船,视野范围内那黑压压的一大群人时,他忽然觉察出了一丝异样——首领出行自有黑蜥蜴开道护卫,哪里用得着再围上一大帮单从衣着打扮上就能看出是外围成员的小角色?
老首领亲赴港口接人、大量外围成员在码头出现、无人照看的商业街、被砸毁的洋服店、遭人绑票的横井……
本部有乔佩恩的眼线?!
对方熟知首领在本部的动向,能够调动外围成员去码头,还能另外安排人手去租界砸店,并且绑架店里的经理。
森心里犯怵,他紧蹙眉头走出了浴池,拿了先前放在水龙头附近的洗漱用品,打开浴室的门走了出去。
谁知刚踏出浴室,他一抬头便抵上了一支冰冷的木仓管。
只在胯部围了一条毛巾的青年,瞬间摒住了呼吸,双眸聚焦的同时,他看清了持木仓者的面貌——竟然是黑蜥蜴的百人长,广津柳浪。
“洗好澡了,森医生?”广津从部下手中接过森的衣物,然后将之递给了对方:“首领要见您,但是顾问说电话联系不上您……我们‘担心’医生您出事,就去您诊所‘拜访’了一下。”
“在下的手机忘了充电,可能刚才电量耗尽……关机了吧。“森接过潮湿且发皱的衣物,瞥了一眼那只盛放着他个人物品的储物柜,果然看到柜锁已经被人撬开了。他垂下眸子,安定了一下心绪,然后在一屋子黑蜥蜴成员的注视下,迅速穿好了衣服。
广津的一名部下,将一只手机交给了他那位还单手持木仓指着青年医生的上司。
广津用手轻摁了几下黑屏的手机,在确认这个通讯设备的确如森所说的那样,是因为没电而关机后,他才将手中的木仓收回了木仓套中。
“太宰君说医生您搬空了诊所里所有值钱的东西,然后就离开了,”广津刚刚在森洗澡时,便已查看过对方布袋内的物品了,“可我不得不说,医生您这家底有点薄啊~”
“这点钱够你逃命吗?”广津把布袋丢给了青年医生,然后催促对方道:“走罢,医生——首领还等着您呢!”
港口Mafia本部大厦顶楼。
先前已经多次来过这层的森鸥外,此刻的心情竟然比他头一次来时还要忐忑。而且今晚负责守卫的人,全是些他之前没有见过生面孔。
莫非是经历茶茶被绑一事后,首领已经察觉到本部有内鬼,所以就把身边的人都换了一遍?
抱着这般杂乱的心情,森独自一人走进了首领办公室,他对正在伏案写着些什么文书的白发老者欠身道:“在下森鸥外,应首领之——”
“客套话就免了罢,森医生——”老者抬头看向青年,耸了耸因对方身上的香波味而发痒的鼻子,问道,“澡泡得可还舒服?”
闻言,森没有作答,只是将头低得更低了些。
“从码头回来的路上,茶茶说想去你店里拿套衣服,”老者将手中的钢笔盖上笔帽后放在了写字台上,“老夫就让司机绕路开去了租界西街,哪知你店里在晚上‘热闹’得这么厉害啊!”
“‘打折’活动都打到隔壁店铺去了?”老者双手交叉抱臂,向后靠在了椅背上,他打量着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青年,摇头冷笑道:“森医生,森鸥外——”
“你小子真他|妈废到家了!”老者一脚将自己面前的写字台踹得移位了不少,他伸手指着脸色煞白的青年骂道:“你还带钱去医院赔偿伤者?你脑子长屁股上了吗?啊?”
“还是眼瞎看不见门口停的警|车?!”刚红着脖子吼完这句话,老者便皱起眉头,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见状,森鸥外连忙走上前去,一边力道适中地拍打老者的背部,一边将对方放在写字台上,洒的仅剩下半杯的温水递到了老者的嘴边:“首领放心,在下已经封过那些‘舌头’了,绝不会让警|察继续纠缠下去的。”
“这世上……”喝过水,顺了气的老者,声音嘶哑地同青年讲道:“唯有死人的舌头……才是最安分听话的。”
“这件事,老夫已交待其他人去处理了,你就别再插手了。”老者甩开了森鸥外搀扶他的手,平复了一下呼吸后,他继续同对方说道:“经此一事后,老夫也知道了医生你是真的不擅长做生意。稳赚不赔的买卖,都能让你败成这样……嗐!这店是不能再由你做了。”
“你——去那边站好,老夫不想被你沾一身衰气。”老者指着玻璃幕墙,让青年立刻挪过去,等对方照做后,他才接着发问道:“你这月欠组织的三千万还交的来吗?”
森脸上的表情呆滞了,嘴里只发出了一声短促的疑问:“啊?”
老者左手一下下拍打着桌面,说道:“月贡啊,医生——你每月要交三千万上来的,这事很重要,你得时刻记得啊!”
“可……”身负大额赔偿金与八千万赎金的青年医生,大脑一片空白地干笑了几声,“可刚才您不是把洋服店收回了吗?”
“店,老夫是收走了,没错啊~”老者拿起写字台上的水壶,给杯子里又倒了些水,“可这和你每月要交给组织的贡金之间,有什么直接关系吗?”
“医生,你可是港口Mafia的正式成员哎!”老者摊手道:“我们组织的成员,都是要缴纳贡金的——这规矩放在其他团体里,也是一样的呀。”
闻言,青年医生浑身发抖地盯着老者看了片刻,而后他扑通一声跪在了对方的身前。仰头深吸了一口气后,他伏地哀求道:“首领——求您放在下一马罢!”
老者不为所动,挑眉问道:“森医生此话何意啊?”
森直起身子,跪坐在地上,向老者摊牌道:“在下只是手上碰巧有些可供您‘消遣’的情报资源,能凭此得您青眼相待,这是在下的福气,可您为何要这般算计在下呢?”
他抬手拍着自己的胸口,问对方:“在下区区一介黑医,也就开单时能小赚一笔,顾个温饱,去年秋天好不容易挂靠上您的组织,本以为这小日子总算能过得安稳一些了,谁曾想您……您这么不厚道——”森垮脸委屈道:“在下能有多大的能耐啊?怎么在您口中就成了能随时提拔当干部候补的人了?”
“店被人莫名其妙给砸了,在下几乎搬空了全部家当才凑了一些赔偿金给伤员,和对方协商好了条件,避免警|察后续再找麻烦。”青年抬手蹭去鼻头上冒出的汗珠,接着诉苦道:“然而那帮闹事的家伙,又把店里的经理给绑了,非让在下明天中午前,付八千万赎金给他们,对方才肯放人,不然的话——我亲自招进来的人,就会被对方一刀刀片成薄片儿,然后一份份送给我当‘下酒菜’了!”
闻言,老者的双眉挑得更高了。
“现在您又要我交三千万月贡……”森双手掩面,弓起身子以头抵地:“我就是把自己切片卖了——都不值这么多钱呐!首领……”
“哦……听起来你是挺不容易的。”老者单手摸着下巴,思索了数秒后,他向青年提议道:“森医生,老夫看你最近也挺困难的,不如这样吧……”
“老夫借钱给你,赔偿金、赎金还有月贡——只要是你没有又需要用钱时,”老者拉开抽屉,从里面的名片盒拿出了一张纸卡,他起身走到森的身边,蹲身后将名片插在了对方的指缝间,“你都可以去这家事务所借钱花。”
青年医生缓缓抬起了头,双手拿着老者给他的名片,看了一下上面印的内容。
不是金融借贷公司,而是一家看起来十分低调普通的会计事务所?
这种公司也能放钱吗?
老者看出了森的困惑,他伸手点着名片上的文字,悄声道:“这里面都是老夫的‘私房钱’。月利五分,只要你接下来赚得足够多,还清这点本金和利息,那都是分分钟就能解决的事。”
高|利贷啊……森盯着名片的眼神都变直了,心说钱都给其他人了,他还拿什么去还钱?
命吗?他的命哪有“值钱”。
可若是没有那八千万,横井就要被人切片了……
借?还是不借?
老者见森陷入了天人交战之中,他索性站起身来,再次猛推了对方一把:“嗐……既然森医生有所顾虑,不愿用这个法子……那老夫就给你介绍几家与港口Mafia有合作的殡仪店吧——等你收齐那可怜经理的肉片儿后,就联系对方好好送那位一程罢。”说完,老者便负手转身,佯装自己要离开了。
“借!”森一把抓住了老者的裤管,“我借钱!”
老者回头,弯眸“欣慰”道:“医生还真是个重情重义的男人呐!老夫果然没看错人。等下老夫就和事务所的办事员打个招呼,让他们尽快准备好借款手续和钱款。”
森满心苦涩地低头道:“多谢首领……相助。”
“不过,在你去拿钱之前——”老者抬脚踢了踢青年的膝盖,示意对方抬头看他:“你刚才当着老夫的面,都说了些什么?”
“那些话是你一个加入组织不到一年的家伙能对头领说的吗?”
森望着老者不似在开玩笑的神色,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承认错误道:“在下情绪失控……方才——”
“你胆子也不小嘛,森鸥外。”老者不听青年解释,他走回写字台旁,按下了传呼键,吩咐办公室外的部下道:“进来几个人,‘请’咱们的森医生去刑讯室——喝杯茶,漱漱口。”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新
第 54 章 第五十四节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