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老首领撵人撵得急,森鸥外虽短暂地进过对方的休息室,却并未对其中的摆设布置进行过多的探究。
不过这种事情嘛,来日方长,也无需急于一时。
青年医生在顶楼巨大的玻璃幕墙前负手而立,他一面眺望着远处尚有一半遮掩在云中的朝阳,一面安静等候着去休息室通传消息的守卫回来。
“您来得可真早啊,森医生!”
清脆悦耳的声音从森的身后传来,青年循声转身,见到了领着守卫一同朝他走来的伊莉莎。
晨光透过玻璃幕墙照了进来,为女孩儿那年轻丰润的面庞又添了几分独属于这个明艳年纪才会有的健康与活力。
“早呀,小伊莉莎,”森悦色柔声地问道,“首领的情况如何?昨夜睡得可还安稳?”
“老爷昨晚闹脾气,强撑到半夜才肯吃药,眼下他正睡得沉呢,医生不如和我一起去小餐厅那边等一下罢。”女孩儿身姿轻盈地走近青年,轻轻拽了拽对方的衣袖,小声问道:“您吃过早餐了吗?没有的话,我们就一起吧。早上我起来后说自己饿了,斯波先生便在交班时让人拿来了吃的,只不过那个量实在是太多了——我一个人解决不掉的。”
伴随着女孩儿亲昵的动作,森嗅到了一丝甜腻的果味香气,这味道不似香水那般浓烈,倒像是……最近在女人们中间很受欢迎的某个牌子香波的味道。
别问他是如何知道这种事情的,问了就是——森平素会关注一些具有话题性的事物,以便和人交谈时不致尴尬冷场。
而这也让森留意到了伊莉莎此刻身上穿着的毛呢裙子,并非昨夜他见过的那一套,想来应是做过洗漱更衣后才出来见他的。
仿佛是看出了造成青年愣怔的原因,女孩儿脸颊微红地别过了脸,她放开了对方的衣袖,抚着裙摆上的荷叶花边,为其解惑道:“是赤川先生早上过来给我送了一些日常替换的衣物和洗漱用品——老爷说他这些日子卧床养伤无聊得狠,让我留在‘这儿’陪他说说话,权当解闷。”
“好啦,别在这里空着肚子说话了,我们走吧,”女孩儿牵起森的手,拉着对方朝同层小餐厅移动的同时,扭头问道,“您吃三明治的吧?”
“嗯,吃的。”森没有拒绝女孩儿的提议,随对方进了小餐厅,尽管先前已被提醒过食物的量有些多,但眼前分不清是正餐还是甜点的那一大桌子食物,还是让他内心呜呼地惊诧了几秒。
“喏,我没骗您吧。”伊莉莎拉着森鸥外一起坐到了桌边,然后将牛奶和三明治推到了青年的面前,她转眸看向桌上剩下的那些盘盘碟碟,无奈道:“我估计……也不用我们全部吃完,医生您只管吃饱就行。”说罢,她执起刀叉,将自己面前盘子中的面包切了几下,而后配着沙拉和柠檬水吃下了。
在两人开始用餐后,方才负责传话的守卫便悄无声息地退出了餐厅,偌大的房间里,现在仅剩下了青年与女孩儿。
森余光看到了女孩儿盘中食物的情况,他停下手上的动作,教导对方道:“食物不要切得太过细碎,能优雅地一口吃下即可,我以前教过你的——就餐速度会影响你与旁人交谈的时间。”
“是~”女孩儿抬眼看着青年抿嘴笑道:“嗐,森医生还真是不解风情呢——您的指导我一句也没忘,只是年前排演那段时间太过忙乱,感觉您和我疏离了不少,今天机会难得,我便想借着早餐这会儿工夫,多和您聊上几句了。”
这样说着,女孩儿用手里的叉子扎着盘中的一块土豆,以食物为支点将那锃亮的叉子在自己手中转了半圈,她把下巴搁在那只手的手背上,扑闪着自己那对水色的眸子望着森,开口道:“医生,您知道吗——昨天见到斯波先生时,我一直觉得眼熟,过了一晚上,才想起来他是多莉小姐的表哥,以前我在后台帮忙时曾遇到过他。”
“啊……您可能不知道‘多莉小姐’是谁,”女孩儿不再玩弄盘中的食物,她将刀叉放下后,向森详细说明道,“她姓‘北本’,以前在马斯特工作过一段日子,是个长得很漂亮的姐姐,就是个性有点要强,所以在马斯特的人缘也很一般,再加上……我听店里其他人说若非她那位在港口Mafia做事的表哥帮她到处托关系走动,单凭她的实力是绝对无法在马斯特登台表演的。”
在青年的面前,女孩儿总是有说不完的话题与对方分享。
而奉首领之命陪护伊莉莎的这段时间,森鸥外自是了解在马斯特仅凭身份背景是得不到旁人认可的,就连其已故的传奇台柱西川雪绘,也是凭借自身娴熟的技巧和生动的表演才在这圈子里站稳脚跟的。
森端起牛奶喝了一口,一股温润入腹,暖意四散,令他当即决定利用这次谈话之机,向眼前这个曾经接触过北本多莉的女孩儿再打探一些消息。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究竟是在何处听过‘北本多莉’这名字的了——这不是……那起‘水渠女尸’疑案受害者的名字吗?”森鸥外皱起眉头,装出心有余悸的神情,悄声同伊莉莎说道:“这件事刚出那会儿,小报上都猜测说是她惹了不敢惹的人,所以才死得那般凄惨的……”
“可今天又听你说首领的近卫是她的表兄,而且平日里似乎还挺关照她的……”森朝女孩儿所坐的方向微微倾身,他将自己的声音压得愈加低了,语速也放缓了不少:“莫非……这多莉小姐惹到的人,在‘这边世界’的地位比她那表兄还要高吗?”
果然,森敏锐地察觉到女孩儿嘴角的笑意略微敛了几分,想来应是他的猜测多少接近了一些真相,于是他倏地坐正了身子,进而用轻快的语气打趣试探道:“呵呵~总不至于是干部级或者在这之上的人吧,那些大人物们哪会在意我们这等无名小辈的事——在意到非要杀掉一个人才算完事呢?”
其实在森意外听到西川雪绘与伊莉莎的那次私下交谈后,他心中便已有了这类推断,就连怀疑的人选也大致圈定了几个,然而由于始终没有寻到关键性信息助他捋清其中的因缘瓜葛,这才令他迟迟没能看清整个事件的全貌。
“森医生……难道就不怕么?”女孩儿显然还未从青年方才大胆的发言中转换过来心情,她面露哀色,却不似在同情北本多莉的遭遇,只是有些语气不稳地说道:“哪天……自己也会死得悄无声息的,等被人发现时,遗体也早已变成了一滩烂肉……”
“毫不知情的人,捕风捉影地编造着与你无关的‘故事’;自诩慈悲的人,伪善做作地祈祷着你的魂灵能得到‘救赎’——”
女孩儿忽地顿住了,方才脸上那哀戚的神色仿若横滨昨晚夜空中转瞬即逝的烟花,一眨眼便消失得了无踪迹了。她歪歪脑袋,笑嫣嫣地对青年说道:“这是马斯特筹备明年新剧里的台词,听起来带了些悲剧色彩呢,不知道我能在这部剧里扮演什么角色——医生您会期待这部剧上演吗?”
“唔……这台词听起来像是个有深度的剧目,”森听得出伊莉莎想改变话题,而自己再纠缠下去想来也不会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了,于是他配合对方的聊天节奏,说道,“不过只要是小伊莉莎参演的剧目,我都很期待呢!”
“哈哈!医生您可真会哄人高兴。”女孩儿见森已用餐完毕,便提议再去看看老首领这会儿是否已经醒来。
未待二人走出餐厅,负责通传的守卫已带来了首领大人的口信,对方让森鸥外去休息室为其做复查。
“休息室的通风换气系统可有好好运转吗?”
“小姐放心,室内空气良好,温度也降到了会让首领感到舒适的值。”
森领命进入首领休息室前,听到了女孩儿与那名守卫的谈话。对此,他微微一笑,心说无论是伊莉莎还是首领的近卫,看来都是体贴细心的性子,这倒是能减轻他不少工作量,毕竟看护病人远比治疗患者还要耗人精力。
“首领,在下前来为您复查了。”森的余光留意到老首领所在的休息室,南侧虽然有设窗户,但那些窗户似乎无法打开,看起来应该仅是起了一些装饰和透光的作用。材质光泽也不同于普通玻璃,许是什么具有防护功能的特殊玻璃罢。
这样密闭的空间还要人居住的话,也难怪会有专门换气通风的系统了。森制住了仔细探究这屋内设施的心思,在得到老首领允许后,便迈步走近了对方,他一面为其检查伤势的恢复情况,一面汇报昨夜自己与堀江纺夜谈的内容。
“你说的这些,老夫都听人说过了。”老者拒绝了青年医生打算替他擦汗洁身的提议,并且催促对方道:“说点老夫不知道的东西,不然——你今天就滚回去罢。”
森鸥外知道老首领是从土屋仁次郎处得知他与堀江夜谈内容的,谁让他也是大佐窃听那场酒桌闲聊的帮手呢。
“您之前交代在下调查的事,还有一些细节尚未确定,故而才不敢在您面前随意发表看法。”森负手立在老者的床前,解释道:“在下……总不能无凭无据地和您说堀江干部并未杀害北本多莉,真凶应是与堀江干部平级或者以上的人吧?”
“呵,你这不是已经说出来了吗?还认定了是组织内部的人做的?堀江是五大干部之一,与他平级的人只有四个,再往上——那不就只剩下老夫了吗?”老首领尽管语气不善,却仍顺着森给出的线索推测分析道:“除堀江之外的干部里,藤间和伊佐山两年前就被我派去海外分部了,期间也没有回过横滨,所以这两人几乎没有什么嫌疑。”
“濑户……濑户也不可能。他性子孤僻,又是统管情报的,即便是与他共事的同僚,也都对他避之不及,更何况他向来讨厌马斯特那种声|色场所——连带着里面的人。”
“剩下的仁次郎嘛……他倒是常去关照堀江的生意,”老者未做过多解释,只态度坚定地说道,“但他是最不可能去做那种事的人,老夫了解他。”
森鸥外见老首领将一个个干部拎出来单讲给他听,还为其一一做了辩解,这让他觉得对方讲了这么多话,倒像是在逃避自己亲自提拔上来的干部行事竟然如此胡闹,还影响到了组织利益的这个事实。
Mafia是讲究面子与情义不假,可身为一个组织的头领,这般为感情所左右,当真能行吗?
不过,森也觉得如若他再继续同首领辩驳下去的话,等下怕是会落个诽谤干部、挑拨离间的罪名了……
因此,他对自己方才的言行稍作反省后,立刻给老首领找了个台阶下:“这些也只是在下基于先前所得信息做出的结论,如今听了首领的分析,才发觉或许是在下的调查方向有了偏差罢。”
老首领把盖在膝上的被子拍得啪啪作响:“唷~啧啧,啧啧啧,你少在老夫面前露能了——难道老夫会看不出你心里其实没有半点儿想要转变调查方向的意思吗?”他睨着自作聪明的青年冷笑了一声,出声接着道:“你觉得老夫是那种不讲道理、胡乱护短的人吗?”
“人,犯了错,就要承担这错误造成后果——无论他是何种身份。”
老首领拢了拢膝上滑落的被子,交代道:“堀江的那个小情人,死得也有点蹊跷。老夫隐约觉得这两件事之间存在着某种关联,所以这两件事你就一并调查吧。每隔几天过来给老夫汇报一下进度——和今天一样,就以‘复查’的名义来,外面的人老夫也会吩咐到的,你若得了进展,尽管来报便是。”
森颔首应道:“是,首领。”
老首领看着青年那副对他毫无敬畏的模样,忽觉好气又好笑,他抬手指着对方骂道:“就你这傲性子,也难怪你‘前东家’看你不爽,把你推出去顶缸了。若是你再早十来年进港口Mafia,老夫也分分钟不能容你,定要教你刚踏出这大厦,就被人敲了闷棍、浇了水泥,连桶带人地一块儿沉海里去!”
闻言,青年医生故作惶恐地抬手捂上了嘴巴,他望着床上的白发老者,用他引以为傲地三流演技,十分配合地哆嗦道:“您这般疾言厉色,真真让在下惶恐不已、双腿打颤啊……”
老首领极其嫌弃地从青年那里挪开了视线,他扭过头去,不耐烦地朝对方摆手道:“行了,今天没你这‘小庸医’什么事儿了,快从老夫眼前滚罢!”
森鸥外遂顺从地领了命,脚步飞快地退出了休息室。
他和候在外面的伊莉莎打过招呼后,便离开大厦去寻那把或许会助他理清眼前乱麻一般因果的“剪子”去了。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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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第十四节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