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己的奴婢夏山被带走了,大少爷国舅爷酒似乎醒了一般。
此刻的大少爷苏润宸两眼突然湿润了起来。
天似乎黑了,但似乎又未黑。
大少爷苏润宸瞧着奴婢夏山离去后,心如死灰一般,坐立在这把椅子上,两眼看着木桌子上的酒壶,一动不动。
“国舅爷,这天色不早了。要不,您回去吧?”客栈的小二开始催了。
闻见声后,国舅爷苏润宸抬起沉重且烦闷的头来,一双疲劳之眼看向了眼前的一身朴素与着自己奴婢夏山一般的衣服,突然间不知该说何话来。
小二瞧着国舅爷苏润宸如此眼神看着自己,突然喊了起来:“国舅爷?”
国舅爷苏润宸方才回过神来,看着与夏山很相似的小二。
“何事?”国舅爷苏润宸冷冷着道。
“国舅爷,天色不早了,您该回去了。”小二再次劝着。
苏润宸头慢慢转动来,看向一旁屏风外的天色,方才站了起来。
正准备掏掏银子付酒钱之时,小二笑眯眯的说是话来:“国舅爷,这银子已经有人付过了。”
小二的一说,国舅爷苏润宸方才停止摸索银子,往着客栈外走去,往着家中而走去。
……
“你可算回来了,知不知道,你吓死为娘了。”
刚回到苏府前,着急的苏府正夫人范氏匆匆跑了过来。
瞧着娘如此面孔,苏润宸心中既是心疼又是无情。
“回来了,儿还巴不得不回来了。”大少爷苏润宸一语说了过去,直接往着睡房而走去。
看着大长子苏润宸如此,身为亲母的范氏心里有些急躁来:“诶!怎么跟娘说话的?!”
还未听到儿子苏润宸的一声回话,就已经瞧见苏润宸已经往着睡房而走去了。
瞧着大少爷如此,正夫人范氏一旁的婢女说了话来:“夫人,大少爷今儿是怎么了?”
正夫人范氏摇了摇头,目光朝着距离自己不远的长子苏润宸睡房而看去:“不知”过了会儿,范夫人方才想到了什么:“这夏山怎么没跟大少爷一块回来?”
正夫人范氏一旁的婢女回想了起来:“还真是。以往夏山都是跟着大少爷一块回来,今儿似乎还真不一样。”
婢女的一说,正夫人范氏忽然醒悟了过来,如同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遭了,遭了,定是出什么事了。”正夫人范氏揪着心自语道。
说完,还未等一旁的婢女说一句安慰之话语,正夫人范氏便匆匆往着老爷苏云起的书房而往。
以往,忙碌完朝廷要事,老爷苏云起回到府中便是呆在书房之中,只有当遇到任何必要之事方才出这书房。
“老爷!老爷!”
来到老爷苏云起的睡房,正夫人范氏便已经匆匆敲起了门来。
听着敲门声一阵一阵的,不耐烦的苏云起急忙走到门边,开起了门来。
然,刚一开门,还未等正夫人说一句话语,老爷苏云起便是一顿痛骂:“如此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老爷!老爷!我有大事要问,有大事要问!”正夫人范氏连喘着气道。
看着夫人如此急躁模样,老爷苏云起不慌不忙的问了起来:“何事?有话快说,老夫还有要事要忙。”
看着老爷如此话语声,正夫人范氏急忙开口问了起来:“老爷。润宸...润宸他怎么了?刚回来就一肚子脾气。”
“这,你为何不去问问你那好儿子呐?”老爷怒道。
“老爷,您知晓,润宸这孩子脾气倔强,这...这...这”
“有何事你问他!真不知晓,你们是如何教的!”说完,老爷苏云起一肚子脾气便把这书房的门给关上了。
瞧着老爷如此模样,正夫人范氏一旁婢女安慰了起来:“夫人,要不算了吧。我们回去,回去吧。”
看着已经关闭了的房门,正夫人范氏眼中流出了泪水,滴落至了两颊。
“夫人,我们走吧。”一旁的婢女再次劝起来。
正夫人范氏听后,只好起身来,望了一眼这书房的门。
好面子的她,用手绢擦了擦眼泪,眼神看向了一旁的婢女,道:“去润宸那里。”
“诶。”
二人往着苏润宸的睡房而去,而润宸的睡房门同样是紧闭。
“大少爷!开开门,夫人有话与您说。”婢女喊道。
许久,大少爷苏润宸的睡房之中并未传来一句回声。
“再喊声。”一旁的正夫人范氏有些着急。
“大少爷!您开开门!”婢女的话再喊了起来。
这下,这门方才开了起来,一身柔弱的大少爷苏润宸靠在门边,无精打采的问了起来:“何事?”
还未回答着儿子的话语,正夫人范氏如同官府一般,直接冲进去,找一把椅子坐了起来。
“今儿,那些官找你何事?”正夫人范氏问道。
听着亲娘的问话,苏润宸拉着一副嘴脸,站立在前,犟着道:“没何事!”
“润宸,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跟着娘犟着。难道非要闹到不可开交吗?”正夫人范氏有些气了。
“娘,儿说了,不是何大事。”大少爷苏润宸还想瞒着。
“苏润宸!”范夫人站了起来,看着润宸如此脾气,说了一通:“这都什么时候了,你瞒到什么时候?从小,你这脾气就是如此,如今还是如此。你知不知晓,犟着脾气会害人的,迟早会把你害死的!”
看着大儿子苏润宸还是未说,正夫人范氏继续说来:“夏山...哪去了?”
这下,原本很是倔强的大少爷苏润宸直接跪了下来。
“娘,儿知错了,夏山都是儿害的。娘求您了,您与爹说声,让爹通融通融,放了夏山吧。”苏润宸一脸担忧。
听着润宸这么一说,范夫人心中吓了一跳,慌张的坐在了椅子上,心扑通扑通的不停跳动着。
“娘,儿求您了。救救夏山,他可是儿幼时最要好的伙伴呐。”苏润宸两眼通红。
看着润宸如此模样,正夫人范氏叹了口气:“我知晓,夏山是跟你一块玩大的。可你不与娘说说具体发生了何事,娘如何劝你爹?”
这下,大少爷苏润宸只好将实情说了出来:“娘,儿一心想取柳姑娘。可那驸马仗势欺人,那日非要弄什么赋诗会,让儿当场丢人。儿实在忍不过,就派人把他给杀了。”
“杀了?你杀了驸马?!”正夫人范氏有些不信着道。
苏润宸点了点头,什么话语未想再说。
看着润宸如此,正夫人范氏很是生气,手拍向了润宸的背:“你啊!叫为娘说你点什么好!”
“驸马是当年弘道帝亲自选配给公主的,如今你把驸马杀了,要是百姓知晓是你干的,你可知苏府会带来多大影响,你爹带来多大影响?!”
娘的一说,让大少爷苏润宸再次难过了起来,可想着驸马当日所做之事,苏润宸认为算是解了气。
“此事,你还是去问你爹。为娘没法帮你。”正夫人范氏怒着道。
说完,看向了跪在地上的正一头苦恼的儿子苏润宸:“此事,你一人挖的坑,由你一人填。莫要劳烦你爹,否则他又说为娘对你过于溺爱。”
说后,正夫人范氏目光看向了一旁的奴婢,道:“回房。”
看着娘走后,大少爷苏润宸方才站立起来,坐在椅子上,看着一桌的书籍,愤怒的推下,许多书籍及笔墨纸砚齐飞而下。
此时的苏润宸心中仍然在想:若不是爹娘阻拦自己的事,或许柳姑娘已经迎娶进门,后面刺杀驸马这种事也不会再发生。
回到睡房后,正夫人范氏坐在梳妆台前,自言自语来:
“你说这日子怎这么难过呢?这苏府上下,人多口杂,这日子何时才结束呐。”
“夫人,会过去的。一切都会过去的。”一旁的奴婢微微笑着道。
不知到了何时,正夫人范氏睡房的灯光方才熄灭下来。
……
刑部大牢内,一男子正被着刑部衙役用着鞭子打。
随着一鞭一鞭的挨打,叫喊声在刑房中叫喊出来,传遍了整个牢房中。
“夏山,本官知晓,为了国舅爷的名誉,你甘愿承担此责任。本官很是赞赏你,可这一连必杀两人,一人还是驸马,此等责任,这你未必受得起呐。”刑部右侍郎丁甘一脸笑眯眯着道。
夏山一身伤痕累累,满是精疲力尽,连说话声也是有些微弱:“官人,求求您。莫要追责国舅爷,小的愿意承担,即便是死。”
听着夏山的话语,刑部右侍郎丁甘哈哈大笑:“好!好一个忠诚之人!放心!国舅爷,朝廷自然不敢如何,可你不一样。驸马乃弘道年间时先帝所赐的婚,又因当年公主仅一人,因此先帝对她很是爱护,先帝驾崩之时还不忘嘱咐驸马照顾好公主。至于剩下的,就不必本官多说了吧?”
“官人,小的知晓,知晓。所有罪,小的全担当。”
“好。你算是个懂事之人。”说完,刑部右侍郎丁甘转了身子,挥挥手:“继续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