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琳婉只是嗤笑。
“本小姐心仪段三皇子不假，一心一意非他不嫁又如何。而你呢？刚刚被宸王休出王府，便勾搭上吐蕃王子。昨日与四皇子和段三皇子说笑，今日又与贺先生谈笑风生。
啊，对了。听说你昨日还去七巧阁寻肖四公子，可肖四公子才不是什么人都愿意见的，因此未成得见。夏氏，你如此马不停蹄地与诸多男子周旋，难道不是水性杨花的狐媚子吗？”
昨日姜琳婉在七巧阁时，听人说起过夏沐欢拆了好几个鲁班锁，为寻肖子舟的事。自然要多给她扣一顶帽子。
一听这位蒙面的俏丽女子原来是被宸王赶出来的侍妾，众人不禁更多了几分八卦之心。不会是之前传言的那位，得宸王独宠的平民侍妾夏氏吧？
这一下，满堂的女客连说书也不急着听了。
毕竟说书章节漏过去，下回还能补，可这现场版的八卦，错过可就再也看不见。宸王也是如今开封城中话题大热的人选呀！
二楼雅间内，肖若婷听见姜琳婉的话也是面露讥讽。那弃妇竟然还想找二房的堂兄肖子舟，果然是个不安分的。
不过嘛……她眯眼仔细看向夏沐欢，虽蒙着面看不清样貌，但那形体姿态看着就很妖娆。肖若婷突然笑了，像只打了坏主意的狡诈狐狸。
夏沐欢侍妾的身份被曝光，得来的便都是周围人鄙夷和嫌恶的目光。一个平民出生的贱妾，还是被王府休弃的，难怪跟这么多男人牵扯不清，这是着急找下家吧。
果真是个不要脸的狐媚子！
“姜小姐请慎言！夏姑娘有经商大才，才与贺某、肖四公子有交道来往。我们行的是正经生意，何来狐媚子之说。”
贺北熠的眉头紧紧皱起替夏沐欢分辨，胸口涌起一股怒意。
“经商大才？北熠哥哥你不是真被这个妖精给迷了心智吧？她一个从穷乡僻壤出来的贱妾，不过生得一脸妖媚模样，怕是连字都认不全，怎么开店也一窍不通。
还大才？呵，她若是经商大才，那傲儿这个出生第一富商世家的嫡出小姐，岂不是天才了。”
贺傲儿挺起她的胸脯，昂头笃定道。
在场众位官家、富商家的女眷都觉得贺傲儿说得没错。
“是啊，不过是个以色侍人的妖艳女子，贱民而已。怕不过是拿做生意的借口，盘旋与各个王公贵族和富商公子哥之间，赚的都是些不干净的皮肉钱。
不然她一介女流要做生意，为何不找大户女眷，偏都找有身份或者有钱的男子呢？”
“没错，定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就她这模样，勾勾手指便有钱来，定都是冲着府上那些爷儿们去的！”
……
一时之间，满堂竟都是质疑、侮辱之声。小小几声为夏沐欢抱不平的话，也很快被诋毁声湮没。
一个出生低贱的贱民女子而已，还长得如此妖媚，怎么可能是正经人。
依水气得眼中血丝都出来了，若非被夏沐欢生生拉住，她肯定要揍得姜琳婉二人跪地求饶。
原来这便是这个时代的阶级差异啊！一个平民女子还做过侍妾，便是原罪，除了以色侍人便再无出路，尊严和清白可以被人无故践踏。
夏沐欢淡淡扫过在场一众女眷或审视、或鄙夷、或怜悯等种种嘴脸，终于领悟到宫辰烨坚持要为自己找个高门出身的用心。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自己若是这个时代的女子，只怕真会被这些杀人于无形的唾沫星子淹死。
不过很幸好，她不是。经历过前世网上黑粉攻击，这些个女人恶毒的话语和眼神，根本影响不了夏沐欢的心境。
贺北熠衣袖下的拳头握得紧紧，心底恼怒，却不能多为夏沐欢说话。他一个外男，说得越多，反而越给夏沐欢抹上不干净的名声。
原以为夏沐欢会被流言蜚语伤到，不料他看到那处于恶语漩涡中心的女子，依旧那般姿态雍容，一双明媚的桃花眼还是那般闪耀着笑意，恬然自信。
他心头不由重重一跳，手掌渐渐放松。
接着便听夏沐欢干净清脆的声音传来：“本姑娘的确出身平民乡间，但靠自己的本事赚口饭吃。只不知何处惹了几位小姐的贵眼，非要如此污蔑本姑娘的名声。
倘若你们不喜欢，大可以端起各位贵女的架子，离本姑娘远一些。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本姑娘以后也不想做几位的生意，可行？”
姜琳婉闻言哈哈大笑，像是听见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
“哈哈！真是可笑。你还敢大言不惭说不做我等的生意？夏氏你有什么生意？哼，那等见不得人的勾当，说出来都怕污了我等的耳朵。
贱人！是你不配出入此等风雅之所才是。”
说着，姜琳婉朝早就在一旁劝解着的林掌柜厉声道：“林掌柜，茗心居好歹算是个清雅之地，怎么能放如此卑贱不知检点的女子进来？
难道茗心居连这等勾栏做派的女客也接待？这可会败了在座各府奶奶小姐们的清誉。还不快将人轰走！”
姜琳婉盛气凌人，伸手指着林掌柜便下命令。今日以后，她要夏沐欢成为整个开封府人都知道的贱妇。
“这……”林掌柜心里是急的。
他已经知道自家背后的东家是宸王，不过夏姑娘和宸王之间的事他一知半解。
可茗心居的话本子和新品茶点包括营销，皆出自夏姑娘的手笔，这才让茗心居的生意异常火爆。夏姑娘是茗心居的财神爷，自己怎么可能赶她走，也赶不走她。
林掌柜只能躬身向各位茶客解释道：“夏姑娘确实来茗心居谈生意，贺先生也是常客，各位夫人小姐千万不可想多。茗心居开门迎客，来得都是有身家地位的贵客，哪有什么不知检点之人呢。”
见林掌柜竟然还护着夏沐欢，姜琳婉顿觉颜面扫地，气恼怒喊道：
“难怪这样的贱人也能随意进出茗心居，想来林掌柜也被这个狐媚子迷得失了心魂吧。茗心居要成为那种烟花柳地了吗？”
这话可差点把一把年纪的林掌柜气个仰倒。
这姜琳婉真是满嘴喷F，说到都谁会被泼一身脏水。她怎么还不走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