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微风吹拂,中军大帐内,火苗之光不断闪烁。
沉闷已久的气氛仿佛达到了一个临界点,突然间,便如同火山爆发般释放开来。
“将军!将军!”
十名金虎卫登时暴喝出声,睚眦欲裂的盯住易乘风。
刹那间,易乘风便被眼前情形,给吓了一跳。
一来,没想到上官和会在众人面前摆出如此做派;二来,没想到金虎卫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
只见十名金虎卫双拳紧握,坚毅的面庞不停抽搐,一双眼瞳中仿佛快要喷出火来。
须臾间,营帐内的金虎卫再也压抑不住内心愤慨,怒发冲冠的起身,纷纷扰扰的叫嚣起来。
“王爷!将军数十年来镇守边疆,劳苦功高,怎能落得如此下场?岂不是令众将士心寒吗?”
“是啊,王爷!我等众将领均是上官将军一手提拔,王爷若要斩杀将军,便先斩了我!”
“将军你快起来,这怎么使得?”
数名金虎卫七手八脚的凑上前来,驾住上官和的肩膀,硬拉着他起身。
更有甚者,竟是双目赤红,口中不断喘着粗气,宽厚的手掌已然按住剑柄,眼看着便要拔剑迎敌!
另一边,白展文与车明远心头惊骇,暗自凝神戒备。
两人打醒了十二分精神,防备着快要发狂的金虎卫。
一时间,营帐中泛起一丝冰冷的寒意。
面对如此暗流翻涌,易乘风瞳孔放大,如坠冰窟!
一双小手紧握成拳,心头惊讶更是无以复加。
没曾想,上官和在抚西军中竟有如此威势,仿佛只要他一句话,一众金虎卫便敢立刻斩杀自己!
想到这里,易乘风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只觉如今的形势已经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啪!”
陡然间,一声清脆的响声传入众人耳中。
定睛看去,却是墨飞熊挥舞起敕令金鞭,将面前的木几砸得粉碎。
“臭小子!”
墨飞熊睁圆一双虎目,手持敕令金鞭对着金虎卫一通指点。
“他奶奶的!你们这群该死的兔崽子疯够了没有?你们哪只耳朵听到王爷要斩杀将军啦?”
说到这里,十名金虎卫面面相觑,面容呆滞的愣在了当场。
小王爷易乘风言行中有夺权之意不假,可他的确未曾说过要斩杀上官和啊!
见到十名金虎卫安静下来,墨飞熊吹胡子瞪眼,握住敕令金鞭的手臂十分用力,有些青白之色!
“你们抚西军此番作为,可谓是拥兵自重、犯上作乱,难道是想谋反不成?你们就不怕陛下派兵,剿灭尔等乱臣贼子?”
听完墨飞熊大声呵斥,十名金虎卫面色苍白,支支吾吾的不敢说话。
按在剑柄上的手缓缓松开,颤颤巍巍的缩了回去。
白展文与车明远坐在一旁,无不倒吸一口冷气。
这墨飞熊不愧是御前执金鞭,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生生压过金虎卫一头。
再加上叛乱谋反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当真令人闻风丧胆。
一时间,十名金虎卫无不胆战心惊,愣愣的盯住这位执金鞭!
此刻,上官和缓缓起身,面色难看无比。
他恼怒的撇了金虎卫一眼,大声道:“我与王爷商讨军机大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们多嘴多舌!”
“都给我坐下!”
听到上官和呵斥,十名金虎卫方才回过神来。
随即,十人阴沉着一张脸,重新落座。
看到中军大帐重新恢复肃静,易乘风稳定心神,深吸一口气。
墨飞熊仿佛换了一个人般,温顺的看了易乘风一眼,拱手道:“小王爷放心,有话大可直说。只要有卑职在这里,就绝不容许他们伤害你一根汗毛!”
白展文与车明远冷眼旁观,自然知道这番话,是说给抚西军将领听的。
此刻,十名金虎卫没有了方才的霸道,默不作声的低着头。
易乘风放下心来,看向墨飞熊的目光中,满是赞赏之色。
“唉!”上官和叹了一口气,满脸愧疚的看向易乘风:“方才卑职一时失言,请王爷恕罪!”
“不过...”上官和眉头一皱,吞吞吐吐道:“这速战速决之事...还请王爷三思而后行啊!”
说罢,上官和再次单膝弯曲,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嗯,好吧,本王知道了!”
出乎意料之外,易乘风当即答应下来。
白展文与车明远对视一眼,只当易乘风年幼,恐怕是被抚西军的气势给震慑住了。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易乘风抬起桌上水杯,自顾自的喝了一口。
随后,易乘风小手一挥,口中朗声道:“行了,今日之事暂且到此,大家都回去吧。”
十名金虎卫见易乘风没有追究,心神大定,匆忙间便要起身离去。
方才起身,便听得易乘风稍显稚嫩的声音再次响起。
“上官和将军请留步,本王还有话要与你说。”
“什么?”金虎卫闻言一愣,傻傻的愣在当场。
易乘风这是要支开自己一众将领,私下里谋害将军啊!
不行!这可如何使得?
顷刻间,一众金虎卫心头狂跳,脚上如同灌了铅一般,再也挪不动半步。
看到金虎卫不听命令,墨飞熊横眉竖目,又欲呵斥。
易乘风显然看出了金虎卫的心思,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
“墨统领、两位仙长,你们也先到账外等候吧!”
闻言,墨飞熊、白展文、车明远同时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看向易乘风。
小王爷驱离金虎卫还不够,还要将自己几人一并赶走?
转瞬间,三人大眼瞪小眼,不知道易乘风要搞什么鬼?
“好了!你们都出去吧!”
听到易乘风催促的声音再次响起,三人愁眉苦脸的站起身来,来到金虎卫身后。
十名金虎卫瞄了上官和一眼,又看看年幼的易乘风,这才齐齐动身,向外走去。
在几人眼中看来,这小王爷年方十四岁,即便再阴险毒辣,也绝不是上官将军的对手。
此刻,两人共处一室,将军决然是出不了问题的。
片刻后,众人全都来到了大帐之外。
可却未敢走远,全都凝神静气的等待起来,宛如木桩子般矗立在了营帐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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