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中回荡着墨飞熊嘲讽的笑声,申公行一脸尴尬。
墨飞熊抹了抹眼角泛出的泪花,嗤笑道:“这些巫神国中的神棍,实在是令人刮目相看啊!”
“唉!”易乘风叹了一口气,一脸愧疚的看向申公行:“本王管教下属无方,还请老先生见谅!”
出乎意料之外,申公行满脸惆怅,不为所动的摆了摆手。
“不妨事,也许正如阁下所言,这些不过是我巫神国子民痴人说梦罢了!”
接下来,申公行抬起头来,看向窗外。
那深邃且幽暗的眼窝中,仿佛绽放出晶莹的光辉。
“难道,天命当真不可违?难道,我巫神国子民,当真是难逃宿命、无药可救了吗?”
申公行沧桑的面庞,仿佛瞬间苍老了许多,露出一丝萧索。
直到此刻,易乘风方才发现。
坐在自己面前的,不过是一个年逾古稀的老人啊!
听到老者自嘲的话语,墨飞熊止住笑意,白展文也收起了轻视之心。
当两人再次看向申公行之时,却是肃然起敬!
巫神国的确是苦寒之地,国中子民也的确是不知天高地厚,妄图逆天而行。
乍一听来的确荒诞不羁,可细细思索,却能从中品味出大智大勇的气节。
一时间,易乘风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句话。
疯子与天才,往往只有一线之隔。
两者之间最大的差别,恐怕就是这一丝——荒诞不羁的勇气吧!
寂静的客房中,女孩呼吸急促,胸膛止不住的起伏。
她的一双秀目,就如同两盏明灯,恶狠狠的盯着墨飞熊。
看起来,墨飞熊对申公行的一番嘲笑,让她按捺不住胸中怒火。
易乘风尴尬的轻咳一声,拱手道:“既然如此,还请老先生为本王即刻占卜吧。”
“好!”
申公行回过神来,在身上的挎包中摸索起来。
易乘风暗暗咋舌,心中泛起一丝希翼。
自己只不过是一缕从异界穿越而来,鸠占鹊巢的幽魂罢了。
又不是谪仙国真正的小王爷,对陌生的谪仙国更是全无归属感。
待解开自己身上的死劫之后,自己还要想办法,尽快回到原本的世界当中。
至于谪仙国与巫神国间的恩恩怨怨,让他们自己解决便是。
登时间,易乘风面容紧张的看向申公行,心中更是激动不已。
一来,自己希望申公行能给自己指出一条明路;二来,又怕申公行拆穿自己的身份。
如此想来,易乘风不禁心头打鼓,额角浮现出细密的汗珠。
在易乘风紧张兮兮的目光中,申公行取出一块古朴的龟甲,还有三枚锈迹斑斑的铜钱。
方正的龟甲上布满清晰、深刻的纹路,一眼看上去,便是有年头的老物件了。
“不知道小王爷,想要卜问什么?”
申公行摩挲着古朴的龟甲,开口问道。
易乘风握紧了双拳,看向龟甲的目光,有些难以挪开。
“我想卜算,自身的命运前程!”
墨飞熊与白展文对视一眼,深邃的目光中,露出一丝不屑之色。
对易乘风的所作所为,完全不能理解。
“行,老朽这就为王爷占卜。”
申公行面容肃穆的,将三枚铜钱放入龟甲之内。
随着申公行摆动起自己枯槁般的手臂,一阵清脆悦耳的哐啷声,在客房中响起。
易乘风屏住呼吸,神情激动的,盯住了申公行手中的龟甲。
片刻后,申公行双手放低,将龟甲中的铜钱尽数倒出,铺洒在了桌面上。
易乘风虽然知道眼前的申公行,用的是六爻占卜的方法。
可自己对算命解卦一知半解,对铜钱所示的意义自然是毫不知晓。
当铜钱稳稳的匍匐在桌面之上,申公行伸出双手,在斑驳的铜钱上反复、细致的摸索。
待辨认清楚后,申公行攥紧铜钱,再次投入龟甲当中。
孤寂的客房中,哐啷作响的声响,宛如梦魅中的怯怯私语,划过漆黑的夜幕。
整个过程中,围观众人均是沉默不语。
墨飞熊与白展文兴致缺缺,大感乏味,面庞上不时露出讥笑之色。
而易乘风与女孩却是满脸肃穆,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如此反复六次之后,申公行缓缓放下手中龟甲,面容上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易乘风稚嫩的面庞上挂满汗珠,紧张道:“怎么样?结果如何?”
小女孩同样是一脸好奇之色,愣愣的看着自己爷爷。
面对易乘风的询问,申公行并未及时做出回应。
只见他大口喘着粗气,眉头紧紧皱起,就如同一个大大的“川”字!
“奇怪!当真奇怪!”
申公行吐出一口浊气,低语道:“老朽卜卦数十载,却是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卦象。看样子,王爷果然是天选之人,命由天授,并非老朽可以参透。”
易乘风看了一眼桌上的铜钱,顿时两眼一抹黑。
桌上的卦象,自己看不明白。
没想到申公行口中的话语,同样令自己费解。
登时间,易乘风双目失神的望着申公行,心中越发迷茫。
墨飞熊冷哼一声,淡然道:“小王爷,此人口中所言,不过是故弄玄虚罢了。小王爷姑且听之就好,切莫钻了牛角尖啊!”
“不错!”白展文浓眉一扬,开口附和:“要我说,自己的命就该握在自己的手中。什么命由天定,纯属胡编乱造、子虚乌有。”
女孩怒哼一声,狠狠的瞪了两人一眼。
反而是申公行阴沉着一张脸,自顾自的沉思,没有将两人的话语放在心上。
易乘风盯着桌面上的铜钱,问道:“不知道老先生所言,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申公行面带忧愁,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卦象显示,王爷此刻面临的是——无量死劫。今后的日子里,死劫还会源源不断的接踵而至,大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就好像在冥冥未知的黑暗中,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生拉硬拽着王爷,走向万劫不复的境地。”
这番解释却是清楚明白,易乘风只感心头一阵冰凉。
从黑白厉鬼的口中,自己已经知道,将要面临惊天动地的死劫。
如今从申公行口中说出,却是没有太多的意外。
“无量死劫?”易乘风面沉如水,接着问道:“难道说,本王就非死不可了吗?”
“嗯!”申公行面色难看的捋了捋胡须,沉吟道:“若按常理推论,的确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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