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大逆不道。”老夫人一脸怒火的指着他,险些说不出话来。
唐忠微微用力将她的手甩开,老夫人一个踉跄朝后倒退数步,险险站稳了身子。
“老徐,送客!以后擅闯府宅者,直接送给京兆尹,是贼是客你都分不清楚了吗?”洪亮的声音在空中回荡,就连外面跟着老夫人来的仆人都听得一清二楚,一个个被臊的满脸通红。
这位老夫人可是无利不起早的主儿,别以为他不知道他们打得什么算盘,看到婉儿落难了就来落井下石,无耻。
“是,老爷,小的以后一定擦亮眼睛,不让无关紧要的人擅闯唐府。”徐叔说完,直接架着老夫人朝外走。
老夫人还从未被这样粗暴的对待过,吓得她尖叫连连,“快救我,救我。”
门外的仆人也被徐叔的举动惊呆了,抗死猪也不过如此,老夫人自然受不了了,当他们想上前营救时,瞬间被一双虎目震慑。
徐叔盯着他们冷声道:“赶紧带着你们老夫人滚出唐府。”
老夫人就像一个麻袋被他扔给了面前的仆人,三个仆人惊慌失措的伸手去接,结果三双手都没接住老夫人的身体,就听“砰咚”一声,老夫人摔了个结实。
“我的腰,我的腰断了。”老夫人躺在地上痛苦的哀嚎,不敢动弹。
“大夫,快去请大夫。”仆人们慌了,对着徐叔大喊。
徐叔一愣,下意识的看向唐忠,询问现在怎么办?
唐忠冷漠极了,始终面无表情,冷眼旁观。
徐叔顿时了然,对着他们驱赶道:“走走,别想碰瓷我们唐府。”
“是你摔了我祖母,你们必须负责。”唐忠的侄子耿远在关键时刻跳了出来,飞快的冲向祖母,悲痛欲绝的抱住老夫人的脖子狼嚎大哭。
徐叔恼了,这是怎么个情况现在已经一目了然了,耿远特地藏着,这也就是自己蹦出来被发现了。
要是没呢?他还要藏在唐府“伺机而动”吗?
眼看着自家老爹一个人拾到不了两个不要脸,小翠暗戳戳的走过去帮忙,与徐叔一人一个,不客气的二人拖着朝外走。
“放开,放开我们!”耿远还没回过神来,人已经被拖出去七八米,他慌张的喊着,杀鸡般的叫声在空中婉转回荡。
同样的事情来两次,徐叔脑门都痛了,更别提手下留情,能给他们手下留命都已经是克制了。
但凡他想点想法,都不用唐忠吩咐,他自己就能收拾的二人生不如死,请不要随意小看一个习武之人。
对“疼痛”,他们有着高深的了解。
徐叔和小翠风驰电掣的动作将那些仆人都惊呆了,他们只不过是被雇来撑个场子,哪知道会有这般凶狠的阵仗,纷纷后悔早知道此行有危险,自己就该多要点银子了。
唐忠冷眼看着他们离开,开始他以为只是耿老夫人自己来挑事,现在耿远一出来,他的脸色立即变得难看了。
怎么?老的打明头,小的玩暗头,一明一暗暗戳戳的使什么坏呢?
就算他死了,这唐府也是姓唐,跟他们耿家没有半毛钱关系。
耿老夫人的闹剧没在他心上留下太多波澜,他现在更担心的是唐婉儿,皇上突如其来的撂摊子打了他个措手不及,这齐心兄弟跑岔路的情况实属罕见。
相对于唐婉儿稳坐寂寞,静看繁华的淡然,他早已心乱如麻,不知如何自处。
街道上,鲁恒达捂着沈娇娇的嘴一行数百米,这次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可见是被她气得够呛。
终于在一个岔口,禁锢被沈娇娇挣脱,她忿忿不平的抱怨道:“你干什么?”
“我还要问你干什么?疯了吗?殴打朝廷命官,谁给你的胆子?自己把自己送牢里探监,你想没想过你可能出不来了,你是要在牢里过一辈子啊?”鲁恒达猛然爆发,噼里啪啦一顿爆竹,说的沈娇娇那是一个哑口无言,无力反击。
只是鲁恒达并没有说够,事发时他还没有太大的感触,事后越发的后怕起来,现在还手心直冒汗。
于是他继续朝着面前这个始作俑者吼道:“你做事能不能有些分寸,你不担心自己,有没有想过你父亲,婉儿和我?现在婉儿出事我们都担心,那你要是在发生点什么,你是给我们添乱吗?”
“我错……”沈娇娇心中的怒火被他瞬间熄灭了,心中也有了一丝悔意,的确她的做法不够深思熟虑,草率了。
已经呈现弱势的沈娇娇并没有令鲁恒达压下心中怒火,那肚子里话篓子像是开了闸一样,“你说你,既然那么爱吃,平时吃多吃点核桃补补脑不行吗?脑子都长成核桃壳了,能用用上面的脑回路吗?”
沈娇娇的心虚在这一刻被终结,重新昂首挺胸的对着他呵斥道:“够了,你说我别的行,你说我吃就不行。”
“……”鲁恒达险些一口气噎在嗓中撅过去,现在是说吃的事吗?这女人非要气死他不可。
“咋着,本小姐说的不对吗?就凭咱这脑子,需要那一两顿核桃啊!”沈娇娇对自己的智慧充满信心,就比如这次,不论过程怎样,她都差点一钱银子都没花的混进大牢。
这叫啥?
这叫本事。
说到这儿,她对鲁恒达也是诸多不满,吐槽的话接二连三的爆了出来。
鲁恒达此时已经气得听不见她说话的声音了,只看见那张喋喋不休的嘴,吧唧吧唧的动着。
然后他做出一个惊人的举动,头脑一热,身体瞬间压了上去,温热的柔软堵住了那头的嘈杂,世界在这一刻安静了。
两人四目相对,沈娇娇傻了,鲁恒达愣了,近在咫尺的眼中相互倒映出对方的身影。
仿若过去了无数个春秋,沈娇娇终于回过神来,奋力将鲁恒达推开,毫不犹豫的对着那张脸留下一个巴掌印,然后悲愤欲绝的跑走了。
鲁恒达站在原地愣愣出神,一边的脸颊早已高高肿起,他却毫无知觉,满脑子只记得嘴角传来的温暖。
猩红的舌头轻轻舔舐了下唇瓣,嗯,有点甜!
他自己没看到,此时的他早已笑的像个傻子,就连后来想起去追人,都是同手同脚顺拐着前进。
在他们纷纷离开后,远处的人走了出来,张白圭摸了摸自己冰冷的薄唇,若有所思。
担忧的人还在担忧,沉默的人依旧沉默,空气中隐匿着肃杀,有心人已然明了,这绝不是简简单单的一桩命案。
生活依旧, 也无非几家欢乐几家愁。
在众人不知道的江湖,已然掀惊涛骇浪,波澜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