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姗姗来迟的禁卫军还不等将海王的事情禀报给秦公公,就听到皇上这一声咆哮,顿时慌得白了脸。
造孽啊!他刚刚听到了什么?这是他能听得吗?
皇上果然如外界传闻那样,与海王关系紧张,不然也不会一来就夺权呢?
秦公公疑惑的看着这个直冒冷汗的禁卫军问道:“你是来干什么的?”
禁卫军忙告罪一声,溜了!再不走就要引来无妄之灾了。
亲公公默默地朝御书房内瞄了一眼,然后平静的把门关上,见怪不怪了。
崇德帝气呼呼的回到龙案前,重重的拍打着桌面吼道:“你是在海边被海风吹的脑子进海水了?京都有什么不好,你为什么非要回那个破地方。”
外人不知道,其实他与冯阳德的关系很好,连同唐忠一起,三人曾是最好的兄弟,年少气盛时肝胆相照,现在步入中年更是莫逆之交,并没有什么忌惮海王有不臣之心的想法。
当年如果不是发生了那件事,冯阳德也不会执意要离开京都,去那个穷乡僻壤的地方。
十几年来,他第一肯踏进京都,这是第一次,他迈出来了,那说什么都不能让他回去,他们兄弟三人已经很久没见了。
冯阳德却在听了崇德帝的话后,刚毅的嘴角不由得狠狠抽动了两下,轻描淡写的说道:“那破地方也是你划给我的。”
崇德帝眼皮猛跳,心口一闷,一口气差点将他噎死。
他尴尬的咳嗽两声,迅速转移话题道:“总之你重新选块地,除了京城哪都行。”
冯阳德挑眉,“哪都行?”
崇德帝眨眨眼,“最好离京都近的。”
“占地不要太大的。”
“税金不要太高的。”
“人口适中的。”
“怎么样,你选中哪个地方了?”崇德帝一脸兴致勃勃的看着他。
冯阳德:“……”
他没有继续纠结封地的问题,因为无论是哪,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
在沉默了半晌后,他轻声说道:“我看到她了。”
“谁?”
“月月的孩子。”
“你说什么?”一声尖锐的叫声,只听大门“砰”的一声被推开,唐忠站在门口瞠目结舌的看着他怒吼:“你什么时候见婉儿了?”
一边说着,一边怒气冲冲的冲到冯阳德面前,对着他的脸狠狠的一拳打去,“我跟你说,婉儿是我闺女,你别想抢走她。”
那拳头快准狠,划破空气发出嗡的一声,在空中留下一道虚影。
冯阳德一掌接住他的拳头,另外一拳化拳朝着他的左脸打去,那力道更大更猛烈更快。
唐忠的瞳孔倒映出近在咫尺的拳头,只差分毫之际……
他的身影在冯阳德面前消失了,并且摆脱了他的牵制,闪身出现在他的身后。
“砰”一脚狠狠的踹在冯阳德的背后,将他踢翻在地,自己一个饿狼扑食,跳到对方身上立即展开了一场“无影老婆拳”。
房门还大开着,门外的秦公公看的那叫一个目瞪口呆,就连巡逻路过此地的禁卫军也直接看傻了眼。
朝廷命官和王爷打起来了,他们该不该拦着?
在他们犹豫了数个半晌后,终于迈出了勇敢的一步,却又被秦公公拦下了。
“你们干什么?”
“拦……拦架……”能说出这两个字,禁卫军感觉自己的双腿都在打颤,他欲哭无泪的看着秦公公恳求道:“秦公公,明年的今天,麻烦您给我们兄弟几个烧点好吃的,多谢!”
“……”秦公公无语望天,这几个是被戏精附体了吗?怎么这么能给自己加戏,不耐烦的将他们推向一边,骂骂咧咧道:“赶紧滚蛋,别在这碍眼。”
“可是……”禁卫军犹豫不决,他们的职责就是保证宫内的安全,现在看见了还不管不顾,这不是严重失职嘛!
秦公公眼皮猛跳了两下,小声提醒,“你们还是先看看我们的圣上吧!”
“啊?”禁卫军懵了半天,麻木的朝着皇上的位置望去,此时此刻他们的皇上正在那看……好戏!?
还看的津津有味,他怔住了,“这……”
“这什么这,赶紧走,不然打扰了圣上的雅兴,你三个脑袋也扛不住。”秦公公气呼呼的将他们驱赶走了,第二次上前把御书房的门关闭。
他笔直的站在门口,这次说什么也不允许有人冲进去了。
而房内的两人,你一拳我一拳的你来我往,看似是普通的干架,其实每一个动作都掺杂着内力,重重的打在他们的骨头上。
如果唐婉儿在这,一定会大吃一惊,这个身手敏捷,内功深厚的微胖男子真的是她那个抠门老爹吗?
终于在交手了上百回合后,两个人鼻青脸肿的瘫倒在地上。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御书房内传遍了爽朗的笑声。
“你小子这些年武功丝毫没进步啊!”唐忠笑吟吟的嘲讽。
冯阳德也不甘示弱的回怼道:“你也没什么进步,反倒是长了一身膘,钟山县的油水这么大吗?”
唐忠不悦的挑眉,“切,谁像你似的,成天待在鸟不拉屎的海边,头脑都退化了。”
体力不行脑力凑,攻击可以是多维的。
冯阳德也不甘示弱的回道:“是啊!你那山里鸟都拉屎,别是把你的脑子拉成浆糊了吧!”
唐忠气得跳脚,“你脸盘怎么这么大!不去装菜可惜了。”
“不及唐大人脸盘大。”
“你老不羞。”
“你不要脸。”
“……”崇德帝看着两个衣冠楚楚的朝廷命官在自己面前幼稚的争吵不休,说出来的话比两三岁的幼童还不如。
终于唐忠吵累了,自顾自的倒了杯水问道:“你这次回来干什么的?”
他可不相信这家伙有闲情逸致护送外邦使臣,就凭他的尿性,老死在海边也不会挪个窝。
“婉儿要及鬓了。”提到唐婉儿,冯阳德的目光不由自主得柔和下来,深邃的眼眸中透着深深的情谊,像是在缅怀,又像是在思念。
唐忠一看,顿时急了眼,“你想干啥,婉儿是我闺女,你想……呸呸呸,你啥也不许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