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儿此时满身污渍,身上渗出黑漆漆的粘稠物,犹如洗髓伐骨般。
“帮我准备一桶热水。”唐婉儿同样对自己身上的污秽露出嫌弃的表情,谁也不喜欢像鼻涕一样黏在身上的感觉。
小翠很快煮好了热水帮她扛了进来,入桶的一刹那,黑色粘稠物迅速被热水稀释,变成了一桶红彤彤的血水。
“小姐!您怎么了?”小翠骤然脸色大变,她怎么没有听见声响,小姐是如何受得伤?刚刚只有秦公子在,她恨不得将秦子墨抓回来严刑拷打一番。
唐婉儿笑道:“是好事!”
“一身血怎么能是好事呢?”小翠才不相信她的鬼话,小姐就喜欢骗人。
唐婉儿笑而不语,只是让她赶紧再烧几桶水来。
足足用了三桶水,她才将身上的血渍清洗干净,换上一身舒适的衣服后,顿时感到神清气爽。
“婉儿!你在吗?”沈娇娇的大嗓门在门外响起,她一脸担忧的走进来,手中还抱着一个纸包递上前。
纸包打开后是一些暗红色糕点,唐婉儿不解的询问:“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红糖糕啊!”沈娇娇催促道:“婉儿,你快吃点这个,这是用红糖做的,吃了以后就没那么疼了。”
“我没事吃这个干什么?”
“怎么会没事呢?你刚刚流了多少血啊!看着怪吓人的。”沈娇娇害怕的拍着胸脯,她一副过来人的姿态说道:“这事我有经验,多吃红糖准没错。”
“……”她不会以为自己来月事了吧?
就在她斟酌措辞解释时,小翠也进屋了,她这次提了一个精美的食盒说道:“小姐,这是九皇子派人送来的。”
沈娇娇好奇的探头问道:“是什么?”
还不等唐婉儿拒绝,沈娇娇已经上手打开上层的盖子,里面放着和她同样的红糖糕,只是摆盘更加精美而已。
唐婉儿:“……”
不多时,就连鲁恒达和诸葛二都送来了食盒,里面依旧放着红糖糕。
唐婉儿抬头凝视着小翠,冷言问道:“你将洗澡水倒哪去了?”
小翠迷茫的眨眨眼,“就是门外的水沟里啊!”
唐婉儿无语望天,有种社死现场的既视感,她差点咬碎一口银牙,怒火中烧的质问:“你不知道那条水沟堵了,水流一时半会下不去吗?”
小翠无辜的点点头,“知道啊!”
“知道你还倒那里!?”唐婉儿怒目圆睁,声音瞬间提高了八度。
“可那里是最近的啊!”小翠无所谓的摆摆手安慰道:“小姐,您放心吧!没人看到的。”
唐婉儿:“……”
没人看到,那麻烦你解释解释这几份红糖糕是怎么回事?
恼羞成怒的将沈娇娇和小翠赶走,当然一起扔出门外的还有那一份份红糖糕,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自己没脸见人了,让她老死在这间屋子吧!
羞愤欲绝的她蒙上被子,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这样就不会有事了,结果越想越不甘心,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了起来,她要将小翠狠狠地修理一顿,否则难消怨气。
两人乒乒乓乓的在院里打了起来,加上沈娇娇不时的叫好声,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里面子在唱大戏呢!
很快小翠就甘拜下风,看着她忍不住的感慨,“小姐,你的身手越来越好了。”
唐婉儿自我感觉也很好,那种身轻如燕的感觉让她沉醉,这一次阴差阳错竟然解决了她的大麻烦。
不过话说回来,到底是谁将那些红果放在她房内的呢?
“小翠,谁进过我的屋子?”
“秦公子啊!”小翠毫不犹豫的回答,说到这个她就恨的牙痒痒,唐义等人进屋起码还会跟她打声招呼,但唯独秦子墨,每次都是私自进入小姐房内,如果不是被自己发现了,她都不知道小姐屋里什么时候多了个男人,这要是被外人知道,小姐还有什么声誉啊!
感受到小翠深深的怨念,唐婉儿摇摇头,看来她并没有察觉谁还来过。
她自己倒是在进屋时察觉到有人来过,但在看到秦子墨在屋内后就没有继续检查,看来现在要好好检查一下屋内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就在唐婉儿在屋内进行地毯式搜索的时候,宫里也是一阵鸡飞狗跳。
司徒禀怒气冲冲的进宫找到了皇上,毫不畏惧的质问道:“圣上,后宫嫔妃如何才能称之为贤德?”
崇德帝:“……”
这老家伙怎么突然来了兴致要考自己?不过还是如实回答道:“不妒不奢,明事理,懂尊卑,谨言慎行不揽权,方可称之为贤德。”
“好!”司徒禀怒拍桌子喊道:“圣上既然知道,为何还要册封李氏女为德妃呢?”
崇德帝满头雾水的眨眨眼,无辜的看向一旁同样茫然不解的秦公公,用眼神询问道:这老家伙犯什么疯?
秦公公摇摇头,他也不知道啊!
司徒禀曾经是崇德帝的授业恩师,他还是十分尊敬他的,只能弱弱的回答道:“司徒院长,是不是德妃做了什么事惹您不快了?”
他不知道,自己说话的语气中就不自觉地带着一种心虚,曾经司徒禀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恐怖回忆。
司徒禀冷哼一声,“什么事你不知道吗?”
“这……朕真的不知道,还请您明说。”崇德帝忍不住在内心吐槽,自己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没能知道你想的是什么。
“昌家一事,你是怎么处理的?”
崇德帝恍然大悟,原来是昌家啊!他不由笑道:“朕已经将昌蔚派去军营磨练了,想必三个月后他就能改头换面,先生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司徒禀骂咧咧的吼着,“谁跟你说昌蔚了?我说的是他儿子,昌翰飞。”
“他啊?他不是已经被打断腿,哑了吗?听说还中毒了,真是祸不单行啊!”崇德帝煞有其事的感慨起来。
别人不知道,他却知道的一清二楚,早有暗卫跟他禀报过了,这些都是唐忠家的丫头干的,看不出来这小丫头手段可以啊!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他喜欢!
“这就行了!?”司徒禀不敢置信的尖叫一声,从怀里抽出一叠纸拍在龙案上,冷肃的说道:“你自己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