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平稳的在街道上行驶,徐叔将一封信交给唐婉儿道:“小姐,这是姑爷寄来的信,我已经给他回信不用来青鸾山庄了。”
“好。”唐婉儿将信打开,粗略的扫了一遍信上的内容,脸色骤然变得严肃起来。
“小姐,是不是姑爷发生什么事了?”
“其他的事没有,就是鲁恒达被人打断了腿。”唐婉儿嘴角带着似笑非笑的冷意,眉宇间更是散发出一股子“找死”的恼怒。
她这人看着好说话,但内外分得很清楚,如果她不将你当作自己人,那是连看都懒得多看你一眼。可如果被她列上朋友名单,那抱歉了,谁要是敢动他,呵呵!只能祝动手的人自求多福了,她可不是普通的护短。
小翠惊呼一声:“什么?谁那么大胆子,敢打断鲁公子的腿?”
鲁恒达可是山东府尹的儿子,不看僧面看佛面,这都敢动手,那人的身份也低不了。
秦子墨的拳头攥的“咔嚓咔嚓”作响,那书呆子不仅是师姐的朋友,也是他的朋友,简直找死。
他们了解鲁恒达的为人,他不会没事找事挑衅别人,那又怎么会被人打断腿呢?
“徐叔,麻烦快一点,我希望尽快抵达京都。”唐婉儿的声音从车厢内飘出来,带着摄人的冷峻,熟悉她的人都知道,这次她发怒了。
“是,小姐。”徐叔扬起马鞭,“啪”一声抽响,马车如离弦的箭,绝尘而去。
京都内的一栋小宅子里,院内飘着呛鼻的浓药味,一个胖滚滚的身子在小道上“滚”动,笔直的冲进其中一间卧房。
“书呆子,快来喝药。”沈娇娇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她的手指已经被烫的通红,但是还稳稳的拿住,生怕里面的药汤撒出来一点。
鲁恒达正坐在床边,一手扶着床企图站起来,额头上布满了冷汗。
沈娇娇一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小心翼翼的将药碗放下后,立即冲到鲁恒达面前将他臭骂一顿,“伤筋动骨一百天,谁让你下床的?你在这么不听话,我就打断你另外一条腿。”
嘴上说着狠话,动作却轻柔无比,一点点的帮他将腿挪回床上。
鲁恒达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笑道:“我不要紧了,腿上已经感受不到疼痛。”
沈娇娇气鼓鼓的瞪眼,眼底划过几不可见的狡黠,手慢慢移到他的断腿处,眨了眨眼道:“真的不痛了?”
“嗯,不……不!!!”鲁恒达的声音拐了个大弯,腿上传来的剧痛险些让他以为腿又断了一次。
“看你还说不痛。”沈娇娇没好气的嘀咕一声,不过在压了一下后立即放开手,她只是想给鲁恒达一个教训,可不是让他伤上加伤。
鲁恒达痛的在床上直抽抽,这次再也不敢乱动了。
沈娇娇这才满意的将药碗端过来,一点点的为他吹凉并递到他嘴边,“喝吧!”
鲁恒达嫌弃的看了眼汤药,敢怒不敢言,只能乖乖听从命令,将那一碗苦的堪比黄连的汤药喝的一干二净。
“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好点了?”沈娇娇放下药碗后立即追问,令他忍俊不禁的笑了,“这又不是什么灵丹妙药,喝了以后就能起死回生。娇娇,常识不害怕,但我们一定要多读书,我昨天看了一本……”
“吃你的蜜糖吧!”沈娇娇很“有爱”的给他投喂了一颗蜜糖,眼中的嫌弃让人恨不得跳起来打人。
“……”不就是不想念书吗?真是个别扭的姑娘,不过这蜜糖还挺好吃的,鲁恒达吧唧了两下嘴,还想要一颗。
不过当他目触到沈娇娇那张阴沉沉的脸时,咳咳!下次再要吧!
“太无聊了,婉儿什么时候来啊!也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磨叽。”两人走的早,并不知道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情,例如树棺女尸和黄泉鬼路。
他们二人提前到了应天书院,本来是准备住在书院里的,后来因为鲁恒达跟人发生冲突被打断了腿,这才从书院里搬了出来,方便大夫上门医治。
鲁恒达算了算日子,“应该快到了,前几日张典吏不是说过,婉儿过几日就到嘛!”
“哎!”沈娇娇拖着下巴长叹一声,本来想早早到京都游玩的,谁知道碰到个蛮横不讲理的,害得鲁恒达受伤,自己也出不去了。
鲁恒达弱弱的在一旁提建议道:“如果你觉得无趣,这几本书真的……”
不等他将话说完,沈娇娇噼里啪啦的打断他,“这些书更无趣,你说你个书呆子,是不是看书看傻了?成天看书也不嫌腻的慌,明晓得我不愿意看,你却还让我看,是不是故意的?”
鲁恒达闭着眼,挡住迎面而来的唾沫星雨,他这几天常常要接受这种“雨水”的洗礼,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臭了,但他不敢说!可悲~
“嘎吱”一声,门再次被打开,张白圭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一脸桃花相的唐义。
鲁恒达惊喜的喊道:“张典吏,你来了!”
他的双目冒着闪闪金光,救星啊!
沈娇娇瞬间怒了,“怎么?我有那么可怕吗?”
鲁恒达脖子一缩,尴尬的笑了两声,“没……当然没有。”
沈娇娇冷哼,看在有外人的份上,暂且先不跟他一般计较,转头朝着张白圭问道:“婉儿还有几天到?”
看见沈娇娇视线不在自己身上,鲁恒达重重松了口气,这几日也不知道是不是把她憋出毛病了?她满肚子的火气说来就来,自己都成了出气筒,怕了怕了。
唐义看他那副急不可耐的样子,忍不住抿嘴偷笑,单从行事作风来看,还真看不出鲁恒达是山东府尹的公子。
张白圭显然早习惯了两人“和谐友爱”的相处模式,并没有多少诧异,不客气的坐在椅子上喝着茶道:“我已经将这里的地址交给婉儿,她进京后会过来。”
唐义也对二人拱手道:“鲁公子、沈小姐,在下已经派了人在城门接应小姐,二位不必担心。”
沈娇娇只得点点头,她再急切又有什么用,还能飞过去接人吗?除了等待和嘴上发发牢骚,她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