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内,唐忠悠悠转醒,徐叔见他醒来,立即上前为他端来参汤。
“老爷,您醒了,快来喝点参汤。”
唐忠一见他瞬间瞪大了眼,怒气冲冲的朝着他咆哮道:“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应该在悬崖边救婉儿吗?对,婉儿……婉儿她……”
脑中忽然想到晕倒前听到的,云客斋的伙计说悬崖下方发生了震动,崖底已经被岩石填平……填平了……婉儿被活埋在里面,他骤然狼嚎大哭起来,“闺女,我的闺女啊!你死了让爹我怎么办?让爹怎么办?”
“老爷……”徐叔不忍心的红了眼眶,刚要跟他说自己回来前听到唐婉儿的声音,就见唐忠狠狠地甩了自己一巴掌,“啪”的一声将所有人都惊呆了。
唐忠隐忍的握着拳,这一刻他恨极了自己为什么固执的不让唐婉儿先行上京,如果她去了京城,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就不会……是他害死自己的女儿,都是他害得……
唐忠的巴掌“啪啪啪”的抽打着自己,脸瞬间就被抽红了。
徐叔大惊失色,急忙上前拦住他道:“老爷,您这是做什么?”
“老徐啊!都是我不好,是我害死了婉儿!”唐忠红着眼眶痛哭流涕,悲伤欲绝。
“老爷,小姐没死,小姐还活着。”徐叔知道他想歪了,连忙告知他唐婉儿还活着的消息,谁知唐忠并不相信,“你不用安慰我,就是我害死婉儿的,我不配做她父亲。”
见唐忠听不进去,徐叔也急了,“老爷,我真的没骗你,小姐还活着。”
唐忠失魂落魄的摆摆手,对着屋内的人说道:“你们都出去,让我一个人静静。”
“可是小翠已经……”
“出去。”唐忠现在不想听任何人说话,他冷冷的看着徐叔,一脸威严的瞪着他,摄人的威压让人不敢直视。
徐叔咽下口中的话,被徐世达等人拉着出去了。
当门关上的那一刻,唐忠的眼泪再次决堤,总有人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那只是因为未到伤心处。
他默默从怀中拿出一块巾帕,一角绣着歪歪扭扭的图案,让人看不出来是个什么。
“筱月,我把咱们姑娘害死了,我该怎么办?”他埋首在绣帕中,整个人显得彷徨无助,脆弱的不堪一击。
衙门外,唐婉儿三人已经快马加鞭的赶了回来。
守在门口的陈老四第一个看到他们,欢喜的差点原地跳了起来,飞快的跑出来接应,“小姐,老大,我就知道你们一定会没事的。”
说完又紧张的对唐婉儿说:“小姐,唐大人的身体不太好,刚刚醒来将所有人撵了出来。”
“他现在在哪?”
“在卧房。”
唐婉儿和小翠立即朝着外院唐忠的卧房跑去。
张白圭冷着脸对他吩咐道:“召集所有衙役到此集合。 ”
“是!”陈老四应了一声,立即将那些回衙门的衙役们召集起来。
当唐婉儿赶到唐忠的院内,徐叔正在门外拍门呼喊,“老爷,你说话啊!老爷!”
“我爹怎么了?”唐婉儿三步并成一步的冲了过去。
徐叔惊喜的看着她,“小姐!您回来了。”
“我爹是不是在里面?”唐婉儿目不转睛的盯着房门,徐叔无不担忧的说道:“是的,从刚刚开始,老爷在房内就没有声响了,我怕……”
唐婉儿当机立断,一脚踹开了房门,“爹!”
忽然唐婉儿愣在原地,小翠一头撞到她的后背上,不解的问道:“小姐,怎么了?”
屋内的唐忠也傻了眼,目瞪口呆的看着站在门口的唐婉儿,“婉儿……婉儿!?”
他飞快的站起身冲了过去,将唐婉儿上下打量了一遍道:“活得,老徐,你快告诉我,是不是我眼花了?”
徐叔满头黑线的看了眼他这一身装扮,不忍直视的撇过头说道:“老爷,真的是小姐,我早就说过小姐没死。”
此时唐忠穿着一身丧服,手中还拿着一个牌位在上面雕刻着文字。
“……”
“……”
抛去刚重逢的激动,双方“微微”有些尴尬的大眼瞪小眼。
小翠挤进屋去捡起唐忠刚刚雕刻的牌位,看了一眼后,忍不住白了手足无措的唐忠一眼,将牌位拿给唐婉儿道:“小姐,你看!”
唐婉儿一看,“唐忠爱女”几个字赫然跳入眼帘,似笑非笑的拿着牌位在唐忠面前晃了晃,“爹,您这是……”
唐忠一把将牌位夺了过来,藏在身后语无伦次的说道:“误会误会,我以为婉儿你死了,不,呸!我没想到婉儿你还活着,啊呸!我……”
小翠和徐叔面面相觑,唐忠这是盼着小姐死呢?还是死呢?
唐婉儿揉着阵阵疼痛的额头说道:“爹,行了,你不用说,我明白。”
唐忠感动的看着她,“闺女,还是你懂爹,你快跟爹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白圭怎么会坠落悬崖呢?”
“是我姨母,张美芬。”张白圭从门外走进来。
唐忠闻言,冷着脸走上前去,一拳打在张白圭的脸上。
“碰”一声,张白圭的头偏向一侧,鼻孔和嘴角的血都流了下来。
“爹!”唐婉儿大惊,急忙扶起张白圭问道:“你没事吧!”
张白圭摇摇头,歉意的对唐忠说道:“是我没有照顾好婉儿。”
唐忠眼中的怒火几近冒出来将他燃烧,“我见你人老实诚恳,希望你能照顾婉儿的后半辈子,不是让她跟你一起涉险的,如果你没有能力保护她,这婚不订也罢。”
“爹!”唐婉儿不敢置信的瞪眼,平时跟他说两人的婚事,他从来不听自己的废话,现在竟然主动要退了婚约?
这明明是她曾经求之不得的,为什么她此刻一点愉悦的感觉都没有,反而紧张的看向张白圭,就怕他说些什么。
只可惜张白圭并没有看她,而是对唐忠九十度鞠躬,诚恳的说道:“这次是我不够谨慎,以后我绝不会让婉儿身处险境。”
唐忠唬着脸与他四目相对,唐婉儿感觉二人在用眼神交流着什么?
很快唐忠无视他,侧头看向旁边徐叔喊道:“立即召集人马,将张美芬捉拿归案。”
“是。”张美芬差点害死他家小姐和姑爷,徐叔早就忍不了了,愤慨的去通知衙役们抓人。
小翠满头黑线,为什么听唐忠的话,有点地痞流氓火拼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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