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热烈的讨论,张白圭已经恢复了他惯有的冷漠,只是脸上有一丝心虚稍纵即逝,看来岳父不知道刚刚的难堪,那就好,那就好!
场上钟老算是最淡定的一个,无论小姐做什么,他都会举手赞成。
秦子墨在脑袋嗡嗡作响后听到了关键的几句,恍然大家似乎误会了师姐二人。不过唐大人有句话说的不错,师姐是该吃点木瓜牛奶补补了。
鲁恒达则因为吃了个惊天大瓜,现在还没回过神来呢!只是脸上的表情让人一言难尽,书生温文尔雅的笑容中怎么还带着一丢丢猥琐,猥琐中有带着羡慕,这是什么鬼?
一场乌龙过后,场上气氛一度安静压抑,唐忠猛然一拍自己的大腿,“都怪那个臭丫头,连句话都说不明白。”
又气冲冲的回到门口,将门外两个想看又不敢看的闺女提溜进来。
两人见场上气氛十分凝重,对着唐婉儿尴尬的笑了两声。
“小姐,您没事吧!”
“婉儿,你这真热闹。”
唐婉儿怒极反笑,亦步亦趋的走到小翠面前,“你说啥了?”
小翠被问的一懵,自己说啥了?她努力回想了一遍,信誓旦旦的说:“小姐,我确信自己什么也没说。”
“嗯?爹,你说她说什么了?”
唐忠霎那间汗如雨下,不停得抹着额头的汗珠,结结巴巴的说道:“说……说什么了?”他想了一遍,好像还真没说啥,就是在自己问她婉儿是不是跟张白圭躲在里面,她露出个即慌张又难以言语的心虚表情,然后……自己联想出来的。
众人的视线在唐忠和小翠两人间反复跳跃,唐婉儿的手指攥了又张,张了又攥,好啊!她在一瞬间全明白了,她就是说小翠刚刚怎么拦下她不让进院子,感情是因为她以为她和张白圭两人……还有张白圭那些匪夷所思的表情,什么迫不及待,女子应该矜持,成亲以后……成亲你妹,老娘什么时候说要跟你成亲了。
这两人都以为自己是……她是有多饥不择食,才能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行那……
炸了炸了,她目光恶狠狠的瞪着小翠和张白圭,就这两个家伙恶意揣测,肆意造谣的长舌妇。
小翠懵懵懂懂,她至今还没搞清事情的经过。
而张白圭身为当事人,心孤意怯的避开唐婉儿射来的视线,岳父都说了,这是一场误会,误会而已。
秦子墨同情的看了唐婉儿一眼,师姐太惨了,在药王谷时备受瞩目也就算了,下山后依旧是众人关注的焦点,只是这个焦点让人有些膈应。
唐婉儿黑着脸不说话,在场几人谁也不敢触她霉头,都默默的不敢出声。
风在几人周边吹啊吹,终于……唐婉儿动了,她将挡在胸前的册子交给小翠,咬牙切齿道:“你去把这两本账簿一字不漏的拓下来,一个时辰后交给我。”
“啊!小姐,不要啊!”舞刀弄枪还行,写字抄书?饶了她吧!看着账簿里密密麻麻的小字,别说一个时辰了,就是给她三天三夜,她也抄不完啊!
“不抄也行……”唐婉儿嫣然笑了,小翠感动的冒出星星眼,她就知道她家小姐不会那么冷酷无情的。
“自己回山上吧!”唐婉儿云淡风轻一句,打得小翠猝不及防,欲言又止的望着她,最后认命的拿着两本账簿抄写去了。
账簿本来就是偷的,未免被聚雅苑孙家发现,必须尽快放回去。
最初她本来是想去麻烦李义的,能抄的快点,但发生了这事,呵呵!敢造她的谣,小丫头长大了啊!
脑子还在抽痛的她,一双美目锐利的扫过场上每一个人,最后不耐烦的驱赶道:“散了散了,人多空气燥。”
“哈哈!闺女你好好休息,爹这就把这些不长眼的家伙拎走。”唐忠一边舔着脸讨好,一边轰着另外几人朝外走,“看什么看,都出去,别打扰我闺女休息。”
几人陆陆续续走了出去,唐婉儿迫不及待的上前关门,忽然一只手挡在了门上,张白圭拦下半扇门说道:“那张根大伯的事……”
“你自己看着办。”唐婉儿一掌将他的手拍开,“砰”一声把门甩上,终于清静了。
这边小翠奋笔疾书,足足用了半天,才将账本一字不漏的拓下来。
唐婉儿接过账本看了两眼,右眼皮不停的上下跳动,艰难的问道:“这就是你写的?”
小翠得意洋洋的点点头,“嗯,这还是我第一次写的这么快呢!”
“……”这一圈又一圈狗爬一样的线条,你告诉我是字?
小翠看她沉默的样子,不由得主动走上前问道:“小姐,您是不是看不懂?我帮你解释解释。”
她拿起一页飞速的念了起来,唐婉儿对照原版账簿,好家伙,里面的内容竟然是一模一样的。
佩服佩服!果然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行了,你赶紧将账簿放回原处,小心点。”
“是。”听唐婉儿话中的语气,看来她是不气了,小翠屁颠屁颠的跑了出去。
直到这时,唐婉儿才有时间好好思考,大雷音寺的毒门不是早已被铲除了吗?为何又会出现在聚雅苑的客户名单上,难道还有毒门余孽隐藏?
不行,还是要去找张白圭。
这个念头一出,唐婉儿都忍不住唾弃自己,现在真是越来越“出息”了。
还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张白圭就自己送上门了,这次还带了一条大鱼,张根大伯。
她很快平复心态,从容面对张白圭问道:“你这是?”
“他招供了,是他和张根共同卖竹子,张根找购买者,他负责运送。”说到正事,张白圭就能打定下来,他说完就拿出了一个巴掌大的竹子摆件,“然后对方再用竹子制成这样卖出,一小件高达三千两白银。”
“三千两?”唐婉儿倒吸一口凉气,这摆件的做工粗糙,图案样式都是最普通的,怎么看也不值三千两,它贵在哪?
张白圭似乎猜到她心中所想,“它就贵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