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团忽闪了两下,转瞬间消失不见了。
“等等!你还没……”
唐婉儿瞬间睁开眼睛,她望着头顶的帘布,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回到了那个世界,直到看见趴在床边酣睡的唐忠,这才不由苦笑一声,自己这辈子恐怕都回不去了。
她轻轻的掀起被子的一角走下床来,桌上还摆放着温热的汤盅,铜镜里倒映着她的身影,模糊的影像也能感受出她的憔悴,脖颈的手掌印已经全然消失。
视线落在旁边的床上,她徐步走了过去就看到张白圭惨白毫无血色的脸,与她相比更加憔悴。他身上的绷带是如此显眼,唐婉儿蹲在床边静静地看着他被竹片夹住的五指,她一眼就看出这是大师兄栾霄的杰作。这双手如若不好好治疗,以后恐怕再难拿剑了。
她的手顺搭在张白圭的脉搏上,脉搏强劲而有力,大师兄果然处理得很好,之后她只要叮嘱按时用药即可恢复如初。
“闺女?闺女你去哪了?”忽然背后传来唐忠慌张的声音,刚睡醒一看,床上空无一人,闺女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失踪了,他这才慌乱起来。
唐婉儿起身走了过去,“爹,我在这。”
“哎呀!闺女你可算醒了,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唐忠急忙上前上下打量一遍,确定她没有其他不适。
“爹,我没事,但是你怎么来了?”
唐忠不舍得对她说重话,也不想让他担心,避重就轻说道:“你还好意思说,发生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害我在衙门担惊受怕,白头发都长出一把了。”
唐婉儿沉默,忽然上前抱住唐忠,将头埋入他怀中小声的致歉,“爹,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唐忠顿时手足无措起来,慌张的问道:“闺女怎么了,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爹给你找终老来看看。”女儿太过坚韧一直是他心中的遗憾,但突然露出软弱的一面,也让唐忠无所适从。
唐婉儿又颔首片刻,忽然仰起头灿烂一笑道:“爹,你不用担心,我没事。”
听到两人的说话声,在远处睡得云里雾里的小翠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惊喜万分道:“小姐,你醒了?!”
小翠咋咋唬唬的跑出去报喜,很快徐叔端着他精心搭配的药膳走来,“小姐,补气血的,多吃点。”
“谢谢徐叔。”唐婉儿正巧肚子有些饿了,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唐婉儿这一醒,唐忠立即踏实了,对着徐叔喊道:“老徐啊!给你家老爷我也准备些药膳。”
小翠无语的翻了个白眼道:“老爷,药膳是给有病的人吃,您说话中气十足、身体安康,吃什么药膳啊!”
“……”唐婉儿沉默不语,莫名有种被冒犯的感觉。
唐忠对她吹胡子瞪眼睛道:“你个小丫头都有药膳吃,你姥爷我吃个药膳怎么了?还吃不得吗?”
徐叔打圆场道:“老爷,我这就去给您准备,您稍等片刻。”
没过多久,栾霄、钟老等人也赶来了。
“小姐,你感觉怎么样?”钟老担忧地望着她,试图从她面容中看出点什么。
栾霄上来就拉住唐婉儿的手为其把脉,唐忠一掌拍开他道:“干什么?男女授受不亲。”
“……”栾霄望着通红一片的手背,一脸的哭笑不得。身为药王谷的大师兄,除了师父教训,还从未受到过这种待遇。
唐忠舔着脸朝钟老笑道:“钟老,您来给小女看看。”说着就要将唐婉儿推到钟老面前,吓得他连连摇手道:“不敢当,不敢当,小老儿的医术可没有栾公子高明,还是请栾公子为小姐察看吧!”
“栾公子?”唐忠一脸狐疑的望着栾霄,“他?他是谁?”
“爹,这位是我师兄,医术是仅次于师父。”唐婉儿同样哭笑不得的为其介绍,说别人老爹不知道,只有拿自己做对比。
果然,唐忠听后恍然大悟,立即笑脸迎人道:“你就是婉儿的师兄啊!失敬失敬,来来来,快来给婉儿看看。”他热情的抓住栾霄的手,在那通红的手臂上再次拍了两下,让红印更加均匀了。
栾霄淡定自若地点点头,重新为唐婉儿诊脉,静静地感受了片刻后笑道:“师妹恢复的不错,比我估计的要好。”
唐忠紧张的站在一旁搓手问道:“这么说,是不是代表没事了?”
“嗯,唐大人不必担心,师妹无碍。”有了这句话,唐忠激动的就差老泪纵横了,这一路上他都担心的要死,自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要是出什么事,他还怎么活啊!
这般想着,他又想到将唐婉儿骗去流泉的那个狗东西,自己跟他势不两立,气呼呼的冲出屋外准备找鲁鸿轩算账。
就在他刚走几步,忽然一个脸臃肿,走路一瘸一拐的人从远处走过来对着他大喊:“唐忠,你给我站住!”
“?这声音有点耳熟。”唐忠侧头望去,竟然发现那个陌生的猪头叫的是自己,不由问道:“你谁啊?”
“你,你连我都认不出来了?”对方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但因为整张脸都臃肿了,因此从外表也看不出有什么变化。
唐忠这才听出说话的人是谁,“鲁鸿轩?是不是你?”
鲁鸿轩顶着一双黑眼圈,艰难的点着头。
唐忠肆无忌惮的大声嘲笑起来,“哈哈!狗东西看你那囧样,我都不屑同你说话。”只因鲁鸿轩比他昨夜还要狼狈,如果不是熟悉他的声音,外人还真认不出这是谁。
鲁鸿轩正想骂人,当看到神清气爽的唐忠时不由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指着他道:“你……你怎么变得……?”
唐忠狐疑的看着他,学他结结巴巴的说话:“我……我怎么了?”
“你没有看过自己的脸吗?”鲁鸿轩咬牙切齿的说着。
唐忠这才想起昨日两人干架,他脸上受了伤,手在脸上摸索了半天,不仅没有疤痕,而且还没有疼痛感,不敢置信的自言自语道:“怎么回事?难道都好了?”
转头对着鲁鸿轩却得意洋洋的笑了,“变得怎么样?本大人一直是英俊帅气,你个狗东西是拍马也比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