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唐大人竟然听出来了,那你能不能听出这两个人是谁?”随着邹永年的声音落下,他用木棍另外打向两人,但只传出一人的喊声,“大哥,你别执迷不悟了。”
“邹家二老爷邹平。”唐忠一听称呼就判断出其一,但另外一个始终没有动静,让人担心他是昏迷了?抑或是死了?
“另一个猜不出来吧!你们不是还将他误当成我了吗?”里面的声音既嚣张又张狂,唐忠等人却还未想到她说的是谁。
只有沈娇娇大惊失色地喊道:“你说的不会是赵九吧?”
里面的声音沉默下来,沈娇娇反而更加担忧地大喊:“你说话,是不是赵九?”
不一会儿,邹永年疯狂抽打着另外一个,用尖锐而又嫉妒的嘲讽声骂着,“凭什么有人记得你?你就应该像在赵家村一样,被他们无视、辱骂、殴打,被所有人遗忘。为什么?为什么?”
沈娇娇惊呼道:“真的是赵九,你们快点救他。”
唐婉儿安慰道:“稍安勿躁,他们会没事的。”她的视线落在屋顶的房檐上,那里有个身影匍匐在上面,正掀开瓦片悄然观察屋内的情景。
面对屋内歇斯底里的邹永年,沈娇娇不解的问:“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段时间以来,恐怕他承受着巨大的精神折磨,而开族谱一事已经打断他紧绷着的最后一根弦,不然也不会铤而走险的掳了邹平和赵九二人,只是……
“他跟赵九又不认识,抓赵九干什么?”鲁恒达问出沈娇娇心中所思,他为何要杀二人呢?
“大人,火势渐大,我们硬攻吧!”徐世达被门口冒出的黑烟呛得直咳嗽,屋内的火光已经占据大半,屋子的外墙已经被泼了水,何奈邹永年将窗户全部封闭了,他们又不敢硬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火越着越旺。
就在这时,屋内传出“轰隆”的倒塌声,屋顶上的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屋内,飞刀对着邹永年持刀的手臂射去,一击即中。邹永年手臂吃痛,右手一松,刀顺势落了下去,身影迅速将其制服,对着惊魂未定的邹平说道:“邹二爷,你还能走吗?”
邹平咽了口唾沫,强装镇定道:“可……可以。”
身影不是别人,正是身手敏捷的张白圭,他指着旁边半跪在地上的人道:“劳烦邹二爷把他带出去,等会我们在前面开路,你们一定跟紧了。”
说话间,房屋一侧的房梁又开始摇摇欲坠,张白圭扫了眼神色大变,“快!”自己推着邹永年向前走,可惜邹永年狞笑着阻拦,“既然来了个陪葬的,就让我们一起死吧!”
张白圭双眸寒光闪动,双臂猛然突起了肌肉,闷哼一声,不费吹灰之力将邹永年扛到肩上,大步朝门外走去。邹平搀扶着赵九紧跟其后,两边燃烧的烟雾已经挡住他们的视线,在一片火光中竟然也看不到前路,又是“轰隆”一声,房梁再次坍塌一角。
张白圭也在烟雾中迷失了方向,三个人像没头苍蝇一样在屋内乱转。
“咳咳!张典吏,我们……咳咳!该往哪走?”邹平说着感到一阵胸闷气短,那些烟雾令他头晕目眩,身上越发变得无力了。
邹永年纵声大笑道:“你们谁也别想走出去,你们都将留在这里。”
四面八方都是火焰,根本看不到门窗的所在位置,张白圭几次碰壁,现在火势已刻不容缓,必须立即逃出去。可越是心急,越是找不到出路,一向淡定自若的张白圭额间也渗出丝丝细汗,对邹平和赵九说道:“我朝这个方向突破试试,如果没有回来,你们另寻出路。”
火焰在屋内释放着鲜红色的花朵,炙热的热度将空气的烧的扭曲了,张白圭此行一去凶险万分,邹平阻止道:“张典吏,我们……咳咳……咳咳……”
“你们等不及了。”张白圭毅然决然的冲进火场,能不能找到生路在此一举。
激烈地鼓声从远处传来,“咚咚咚”的声音在耳边逐渐放大,每一下都敲在他们心间,那颗死寂的心重新活跃了起来。
邹平无力的戳了戳身旁的赵九,“你听到声音了吗?”
赵九摇了摇头,目光呆滞的看着眼前的火焰。
邹平自嘲的笑笑,“我果然是出现幻觉了,看来这次我们凶多吉少了。”
“哈哈!有你们给我陪葬,死后我也可以跟那个老虔婆好好说道说道。”这里面最开心的无疑是邹永年,是生是死他已经无所谓了,他想做的只有拉着两人一起功夫黄泉。
“咳咳……哥……你,你为什么……”
猛烈的撞击声打断邹平,头上一块燃烧的通红的木梁笔直的朝他砸了下来。邹平瞬间心如死灰,绝望的闭上眼,等待火棍的迎头一击。在这一瞬间,他脑海中想过许多人,妻子、孩子、仆人,还有死去的老夫人,一切都将如过眼云烟,消失在他的记忆中。
许就过去了,疼痛并没有来袭,邹平正看看到张白圭披着一床湿漉漉的棉布站在他面前,燃烧的断木就倒在他半米外的地方。
张白圭将怀中的湿棉布扔给他道:“披上它可以防火,跟我走。”他扯起蹬脚踢腿的邹永年,将其夹在腋下,用湿棉布将两人一起笼住,飞快地朝着外面跑去。
邹平有样学样,立即拥住赵九,两人使出最后力气,相互扶持着朝外走去。
屋外已经夜幕降临,细小雨滴滴在人的脸上,落在人的心中,鼓声依旧,所有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大门希望奇迹出现。
“看!有人影。”沈娇娇率先看到走出来的人,张白圭带着邹永年闯了出来,湿棉布上已经被烧出几个大洞,两人狼狈不堪的被人扶起,唐忠用力拍着他的肩膀,欣慰的笑道:“干得好,干得好啊!”
“放开,放开我!”这边邹永年却疯狂的挣扎着要重新跑回火场,三个衙役才勉强将他捆住,但他目光始终盯着火场,雨滴浇不灭的火熊熊燃烧,大门在火焰中轰然倒塌,他狰狞的笑容再现,口中念念有词道:“他们终于死了,哈哈!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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