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管家“啊”的一声大叫,摸黑顺势抄起一把似椅非椅的物体朝二人扔去。“砰”一声巨响,趁两人躲避之际,他使出浑身吃奶的劲儿夺门而出,发了疯的朝外跑去。
“站住!”两人在后面大喊,陈管家反倒越跑越快,风驰电掣的狂奔百米后躲入人群中,当发现后面没人追赶才死里逃生的松了口气,眼神发狠的低吼道:“你给我等着,我不会让你好过的。”带着一股怒气,他朝着邹家老宅奔去。
在他走后的小巷内,两个蒙面人探头探脑的伸出头窥视,两人对视一眼,发出低沉的笑声。
翌日,闲来无事的百姓都围到衙门口,观看府尹审县令的大戏。不少曾经被关押的商户都来幸灾乐祸,就连沈家、邹家这样的大家族也派人来旁听。
沈娇娇早早的来到衙门堵住唐婉儿问道:“这怎么回事?听说是有人举报唐大人,会不会……?”一旦事情闹上衙门,小事也变成大事,更何况唐顺他们是怎么回事,钟山县所有人心知肚明,唐忠所做的一切依照法律又顾及了百姓,怎么可能被人背后捅刀子呢?
“小人作祟而已,不足为据。”唐婉儿冷笑一声,对方已经明着出招要玩阳谋,他们哪有不应之理。
公堂上,鲁鸿轩狠敲了一下惊堂木道:“升堂!”
“威武~”
“堂下何人?”
“钟山县县令唐忠。”
“唐忠之兄,唐顺。”
“唐忠之母,周氏。”
“唐忠,有人检举你对母不孝、陷害兄长,可有此事?”
唐忠愤慨断然说道:“子虚乌有,绝无此事。”
“经本官查明,你确实将母亲、兄长关入牢中,这是为何?”
“因为他们与哄抬物价的粮商一起到衙门闹事,朝廷有令,无论任何理由擅闯衙门者皆要被关押三月,除非诏令不得出。”唐忠侃侃道来:“后朝廷又有新令,凡是在灾情期间坑害百姓的,无视民生大计的,轻则入狱三年,重则抄家流放,其所得全部归还百姓。那些商户哄抬物价,米粮一两银子一斤,实属坑害百姓,母亲与兄长教唆他们挑头闹事,堵县衙大门,如若不严办无法向民众交代。”
鲁鸿轩目光看向唐顺道:“哦?本官听到的并非如此。”
唐顺生怕鲁鸿轩听信唐忠的话,急忙开口辩驳,“大人,……”
鲁鸿轩正言厉色道:“放肆,未经本官许可不得擅自发言,来人,重打五大板以示惩戒。”
“大人,不要啊!”老夫人大喊一声扑上去阻拦,鲁鸿轩怒道:“将人拉开,周氏,念在你年迈无知,本官此次便不予追究,但如若下次再扰乱公堂,本官定将严惩不贷。”
老夫人是典型的窝里横,她也就敢对唐忠这个七品芝麻官使使厉害,真遇到其他当官的人,小小官威就能吓得她屁滚尿流。眼睁睁的看着唐顺挨了五大板,她只能低着头当作看不见听不见,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而就在衙门审案的档口,邹家也发生一件大事,家中族长们要开族谱。
有人听说,是因为夫人陈氏伤害了老夫人,破了他们邹家至孝之家的传统,死后也要将她逐出家门;
也有人说,是因为邹家血脉单薄,一直阻拦二老爷邹平记入族谱的老夫人已经死了,现在可将二老爷记入族谱,传承邹家嫡系血脉;
还有人说,是因为老夫人留下一纸密信,是有人偷龙转凤,混淆邹家血脉,要将此人逐出家谱。
传言纷纷扬扬,但开族谱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了。邹永年刚听到下人传来的消息时也是一愣,随即表示对此没有异议,还专程唤来了踹踹不安的二老爷邹平,对他进行了一番安抚,“现下邹家就只剩下你我二两兄弟了,以后更要相互扶持,以免误了邹家的名声。”
邹平感动得无以复加,“大哥!”
“今后你就管理县里的铺子吧!正好趁现在练练手,等有了经验以后,和为兄出去跑商,赚他个盆满钵满!”邹永年的话深深感染了邹平,瞬间就激起他满身热血,大声回应道:“大哥,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等邹平离开后,邹永年向下人询问:“陈管家呢?”
“陈管家一夜未归,我们也正在找他。”
邹永年眉头紧锁,烦躁的摆摆手道:“行,你下去吧!”屋内燃烧的炭火噼啪作响,他却感到一阵燥热,打开窗户后却看到陈管家对他狰狞的笑着,无声的说了一句话。
邹永年瞇起眼缓声说道:“原来是你。”
话分两头,公堂上的审讯还在继续。
“唐顺交代,是因为你欲收买人心,因此以权谋私抢占了商户的粮食,他们为了让你改邪归正出言阻止,谁知却被你打入大牢。”鲁鸿轩将昨日唐顺所言重复一遍,却引来哄堂大笑。
“可笑,他们因为我动用了府内的粮食救灾,就联合不良商户到衙门闹事,我没收那些商户的粮食有理有据,绝非以权谋私。那些并未抬价的商户我丝毫未动,所有钟山县的百姓都可以为我作证。”唐忠义正言辞的说道:“至于他们说我将他们关进大牢,那也是他们触犯律法在先,第一次唐顺夫妻假借衙门名义对百姓以粮放贷,利息高出一倍之多,我将其打入大牢。第二次老夫人与唐顺教唆闹事,严重影响钟山县灾后恢复,有违朝廷新令,再次将其打入大牢。鲁大人,请问我件件依法行事,何罪之有?”
唐顺顾不得疼痛慌忙抬起头看向鲁鸿轩,但却不敢随意开口。
鲁鸿轩沉思道:“还有这种事,既然你们说的不一样,为了彰显公正,你们二人分别找到证人证明你们所言。”
“大人,我们可以为唐大人作证。”不少有良心的百姓都站了出来。
那些商户们也不甘示弱,上次唐忠令他们损失惨重,这次是难得的机会,他们也不约而同的站出来为唐顺作证。
现在证人也分成两拨人,倒是让形势看起来更混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