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主簿,问得怎么样了?”唐忠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李义从与邹永年角逐的视线中脱离,大步走了过去说道:“问完了。”
唐忠点点头,朝着邹永年笑道:“邹老爷,那没什么事,我们就先告辞了。”
“慢走,不送!”邹永年回以同样的笑容,目送他们远去,直到他们不见了踪影,脸色才阴沉了下来,朝身边的下人问道:“刚刚他们在府里干了什么?”
“县令大人就是随意检查了一下老爷的服装,欣赏了下藏宝阁里的玉佛,并无其他举动。”下人三缄其口以求明哲保身。
邹永年听后冷声道:“回府。”
在他们离开后,陈管家苍白着一张脸,像个百岁老人般履步蹒跚的跟了进去。
另一边,回到衙门的唐忠一行还不等汇报搜查结果,就被唐婉儿和张白圭弃之不顾,两人进入书房密谈。
唐忠与李义面面相觑,异口同声的询问对方:“你问出了什么?”
“大人,你们搜到了什么?”
问完后,依旧是一脸懵的模样,唐忠气呼呼的说道:“就知道那小子不怀好意。”说罢撸起袖子准备与他们大干一场。
李义眼中闪过一道暗芒,望着唐忠有些迫不及待。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唐忠动静大,胆子小,人只是悄悄趴在书房的门上偷听,还不忘对他手口并用的比划:来啊!一起啊!
“……”他再一次确定及肯定,唐县令在面对闺女时就是个无耻的怂货。可最终还是耐不住心中的好奇,李义还是违背了良心同他一起趴在了门上。
屋内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两人听得不真切。
唐忠无声询问:你能听到什么?
李义摇了摇头,不等两人进行更深一步的交流,书房的大门“吱”的一声打开了,两人顺势滚了进去,一抬头就看到唐婉儿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屋里出了张白圭,还有丫鬟小翠。
小翠看着他们狼狈的样子,抿起嘴笑道:“老爷,李主簿!想不到你们的感情这么好,都能一起听墙角了。”
“小翠,你怎么在这里?”唐忠大呼不公,凭什么一个丫鬟都能听的事,他既是亲爹又是县令竟然听不得,对此他们必须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当然是小姐让我在这的啊!”小翠说的一脸理所当然,唐忠却犹如受到十万点暴击,瞪着一双可怜兮兮大眼直勾勾的望着唐婉儿,“闺女~”
唐婉儿满脸严肃的正色道:“爹,现在有个非常重要的事情要托付给你。”
唐忠立即感到女儿的慎重其事,立即将心里小小的不悦抛之脑后,拍着胸脯承诺道:“闺女,你放心,你爹我办事,你就放心吧!”
“那麻烦爹您从今日开始,派人监视邹永年和陈管家。”
“没问题。”唐忠凑到她身边悄悄问道:“闺女,是不是这两人有问题?是谁下的毒?”
陈氏无缘无故在衙门的大牢中服毒自尽,任谁都不会相信,毒是谁给的?什么毒?为什么要毒杀陈氏?这还都是些未解之谜,更何况是拥有丰富办案经验的衙门众人,更不可能放过这些明面上的线索。在唐婉儿给自己传信时,唐忠就察觉到他们肯定还有后手,因此极力配合,只是不爽自己一个主角竟然不知道真正案件的发展,现在终于有了明确目标,他激动的无以复加,恨不得立即将两人抓捕归案。
“哎呀!闺女,你可办了件错事,怎么能将陈氏的尸体还给他们呢?上面可能还有线索。”唐忠后知后觉的喊道。
唐婉儿冷若冰霜的说道:“爹,你照办就是了,要是发现他们有可疑,立即将抓回审讯。”这次的凶手十分狡猾,这将是一场与凶手的博弈,拼的就是耐心,而她最不缺的恰恰就是耐心。
一时间,在场几人无不打了个寒颤。
当日,邹家大宅哭声一片,陈氏的死并不光彩,邹家没有举办吊丧,府内冷清一片,只等入夜将陈氏下葬。当天夜里,一行人从邹家抬着棺材朝县城外走去,想不到短短几日,邹家祖坟上又多出两座新坟。没有老夫人下葬时的声势浩大,等大师掐算的吉时一到,陈氏的棺椁就被悄无声息的埋入土中。
而在回府的路上,陈管家不时的回头张望,下人看到后问他怎么了?他心有余悸的说道:“你们有没有感觉身后有人跟着?”
“没有,陈管家,您是不是焦虑过度了?”下人们一同摇了摇头,并没有感到异样。
“不,不,是有人跟着我们。”陈管家念念叨叨的说道:“是夫人,一定是夫人跟着我们。”
“不,不会吧?!”下人们被说的也觉得阴风阵阵,身后有一双阴沉的眼睛瞪着他们紧紧不放。
邹永年大声斥责道:“不要妖言惑众,我们行得正站得直,没什么好怕的,以后谁要是再敢胡言乱语,休怪本老爷不讲情面。”
众人深深地垂着头,再不敢多言,陈管家则对其敢怒而不敢言。
冷风吹过半山的坟头,坟上的新草在风中摇曳,似在诉说着墓主人的不甘。
翌日,陈管家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每次回头,眼角都能扫到一个躲藏的黑影,那种被跟踪的感觉越演越烈。匆匆忙忙办完事后,他直冲书房找到邹永年道:“老爷,真的有人跟着我,是夫人的魂魄吧!咱们要不要请大师做场法事?”
邹永年正在查看账本,头也未抬的冷哼一声:“慌什么,他们想跟就让他们跟着吧!”
陈管家一听大喜过望,急忙问道:“老爷,你知道是谁?”
“如果真有人跟着你,除了那些人还能有谁?”邹永年在账本上写下最后一个字,放下笔冷笑一声。
衙门中,唐忠刚询问完跟踪情况,鲁鸿轩身穿一身官服,面容肃穆的走了进来,将手中的一纸书信扔到他面前说道:“唐县令,有人举报你对母不孝,陷害兄长,现在由本官审理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