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或假自由本官判断，没有本官问话，你不许乱作答，否则实施掌刑。”唐忠瞟了他一眼，敢说我闺女的不是，大嘴巴子抽不死你。
廖掌柜又愤怒又憋屈，但对唐忠敢怒不敢言，最终只能怒视唐婉儿，他那一副轻描淡写的姿态终于被打破。
“你可能没有料到，糖融化的水分被万立轩的衣服吸收，当他的尸体漂浮在水潭中时聚集了大量蚂蚁，另外在前两起凶案我们也发现油纸和蚂蚁聚集的现象，什么样的凶手会将糖带到现场，必定是天天能够接触的。马车铺的账簿里，与糖有关的仅有你一人。”
廖掌柜讥讽的笑，仿佛唐婉儿说的都是无稽之谈。
“从昨夜戌时到今日卯时，近六个时辰，可以让你做很多事。”唐婉儿的话再次引起廖掌柜的反对，他对唐忠磕了个头道：“大人，我有话说。”
唐忠轻咳了两声，“咳咳，说！”
廖掌柜对此反驳道：“如果我去杀人，哪有时间准备第二天的糕点。”
“这就是你聪明之处，你制作的茶糕之所以耗时长是因为要碾磨糯米粉和控制火候。如果你一人磨粉，恐怕要磨两三个时辰，但如果有头牛帮你磨呢？那你的不在场证据已经没有了。”
唐婉儿拿出一拓印的纸张给他看道：“你曾说自己去粮铺，粮铺与糕点铺子的距离甚远，我查过马车铺的账簿，你借牛车的时间就在这三日，牛在你家但你却没有坐车，而是步行。在看过你的磨房后我就更加肯定，虽然你打扫的很干净，但在角落的地面有一些袋子压过的痕迹，脚下的沙土掩盖住部分牛的脚印。有脚印，但是牛去哪了？你为什么要隐藏牛在磨房的痕迹？”
廖掌柜避而不答，唐婉儿继续说道：“那头牛在干活后会累倒了，需要很长时间休息，为了不让人发现异常，因此你把牛藏了起来，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心虚自己是凶手。”
廖掌柜不言不语的跪在地上低着头，唐婉儿对唐忠拱手，暗中使了个眼色道：“大人，我说完了。”
“好，说的合情合理，你先退下吧！”唐忠忙不迭的让她离开，狠狠的拍了下惊堂木质问：“廖掌柜，现在你认不认罪？”
廖掌柜沉默了半晌，最终矢口否认道：“大人，这一切都是猜测，没有证据证明我是凶手，就算用刑也是屈打成招。”
衙门外，唐婉儿一袭男装站在月光下等候着，很快又走出两人，正是鲁恒达和顺德。
“唐小姐辩口利辞，让在下大开眼界。”鲁恒达佩服的无以复加，这女子身上也有让人不容忽视的韧劲。
顺德却焦急的满地直打转，愤愤不平的说：“唐小姐，你怎么就走了？那家伙在你走后立即否认自己是凶手，还威胁县令如果用刑就是屈打成招，真是让人恨不得给他两拳解气。”
唐婉儿神秘的笑了笑，“我出来就是在等一样可以治他罪的东西。”
“是什么？”顺德的好奇心顿时被吊了起来，就连鲁恒达都竖着耳朵倾听。
“小姐，找到了！”小翠气喘吁吁的跑回来，后面跟着的徐叔也满头大汗。虽然累，但也抑制不住两人的兴奋，小翠激动地喊道：“小姐，我们找到证据了。”
两人怀中各抱了一个坛子，唐婉儿看着有些眼熟，“这不是糕点铺子里的秘料吗？”
“对，谁能想到里面大有玄机。”小翠缓缓地掀起坛盖一角，用一根竹棍在里面搅弄了一下。
唐婉儿顿时瞳孔猛缩，骇然的看着他们道：“这不会是……？”
两人同时点了点头，顺德好奇地凑上前来问道：“唐小姐，能让小人开开眼吗？”
唐婉儿立即将坛盖盖上，冷着脸道：“少儿不宜，等上堂后你自会知道。”她慎重的将怀中的坛子交给徐叔道：“徐叔，麻烦你将证据送上公堂交给父亲。”
徐叔郑重其事道：“小姐放心。”
很快，两个坛子被送上唐忠的案几，张白圭在唐忠耳边说了几句，唐忠笑颜逐开道：“好！”
堂下廖掌柜眼底快速划过一道惊慌，转瞬间又恢复了淡然。
“廖掌柜，这两坛东西你应该很熟悉吧！”唐忠自言自语道：“这就是你要的杀人证据。”
所有人的好奇心都被吊起来了，就在大家以为衙门没有真凭实据时，他们却拿出了确凿证据，仅仅这两个坛子就能证明他杀人吗？大家持有怀疑态度。
“想必大家都很疑惑这是什么证据？现在让张典吏帮我们打开一探究竟。”
张白圭将两个坛子放在中央，取来一个大碗，将坛子里的东西全部倒入碗中。
人们目不转睛的看着，从坛内流出淡黄色粘稠的液体，液体很快将碗底覆盖，越流越多，直到大半碗时，一个物体顺着流了出来。张白圭这才放下坛子，用筷子拨拉了两下，当里面的物体被展开后，他骤然停了下来，满眼怒火盯着廖掌柜骂道：“畜生。”
唐忠好奇不已，索性从公堂上走下来，亲自过来看看。可谁知这一看，竟是看到这辈子见过最恐怖的东西，里面是一张人脸。他怒不可遏的吼道：“将另外一个坛子也给本官打开。”
张白圭强压着心中的怒意，将另外一个坛子的东西也倒入碗中。果不其然，里面真的是另外一张人脸，唐忠忍不住斥骂道：“畜生不如，你竟然将死者的人脸放在蜂蜜中保存。”
堂外一片哗然，百姓们不敢置信的那两个坛子。
“天啊！人脸？不会是真的人脸吧！？”
“难道还能是假的，早就听说之前的死者被人剥掉了脸皮，看来就是被藏在这个蜂蜜罐中。”
这做法真是令人发指，更多人是受不了他的残忍，忍不住跑出去连连作呕。
顺德听的汗毛直立，拍着小胸脯念叨着“还好没看见”。
就连一向冷静的鲁恒达都愤怒的无以用言语表达，这种丧心病狂的杀人魔头就该千刀万剐，省得为祸人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