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重城撒娇卖乖道,冲到裴浅酒身边一头扎了进去。
“站好。”裴浅酒拿出戒尺敲敲桌面。
哥俩乖乖站好。
“跪下。”裴浅酒又道。
哥俩一先一后跪在蒲团上。
“知道为什么罚你们吗?”裴浅酒问道。
哥俩摇摇头。
裴浅酒拿出他们的作业:“现在呢?”
哥俩缩了缩脖子,重城咬着手指无辜道:“阿娘,是城儿哪里做错了吗?”
裴浅酒气笑了:“你还好意思问?你自己看看你写的什么?”
重城接过作业,脑袋耷拉下去。
云鸿偷偷瞄他。
裴浅酒敲他一下:“你也别大哥笑二哥,你看看你的。”
云鸿也耷拉了。
“你俩好好反省,什么时候改正了再起来。”裴浅酒丢下戒尺,起身离开。
顺便把其他人也都叫了出去。
哥俩龇牙咧嘴苦思冥想,急得都挠头了。
重城灵机一动:“哥哥,你给我看看你的。”
云鸿往后一收:“你想作弊?”
外面,晏君知也回来了:“这是怎么了?那哥俩呢?”
裴浅酒没好气道:“在里面反省呢,真是不让人省心。夫子都告到我面前来了。”
“他俩又干什么‘丰功伟绩’了?”晏君知竟不觉得意外。
裴浅酒都说不出口,干脆起身:“你还是自己去看吧。”
两人进了屋,就看到哥俩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不知道在密谋什么。
“咳咳。”晏君知轻咳一声。
哥俩一个激灵,忙回头顺手把作业藏背后
。
“交出来。”晏君知伸手道。
哥俩磨磨唧唧地把作业交给他。
上面涂涂改改的,不像样子。
晏君知还是分辨出他们涂改的内容,也气笑了:“你们平时就是这么学的?”
裴浅酒轻叹道:“你说他俩没学吧,偏偏又有答中的,你说他俩学得认真吧,你看看这都答得什么玩意?”
“孤不在,你俩就一起吊儿郎当了?”晏君知沉声道。
还真不愧是难兄难弟。
“阿爹、阿娘,我们错了,我们以后一定认真听夫子讲课。”云鸿保证道。
重城忙不迭跟着点头:“我也一样!”
“不要光说不练。”裴浅酒敲打道。
哥俩一起摇头,表示肯定不会光说不练。
“起来吧。”裴浅酒揉揉他俩小脑袋,“阿娘不指望你们能博古通今学富五车,但是要认认真真尽你们所能地去学。”
“嗯。”
“你们自己去把课业交给夫子吧。”裴浅酒吩咐道。
哥俩立即跑了出去,匆匆将改好的作业交给夫子。
夫子看完,问了一句:“王妃可罚你们了?”
哥俩摇摇头:“阿娘让我们改好就让我们起来了。”
夫子点点头:“日后认真听讲,不可再犯。”
“是,夫子。”
“好了,时辰不早了,你们快回去吧。”夫子道。
哥俩行完一礼才告辞回去。
“阿娘,夫子说通过了。”哥俩欢喜回来报喜。
裴浅酒亲自带他们去沐浴,毕竟练了一下午功了。
洗漱干净后,自然是传
膳用膳。
转过天来,哥俩依旧是上午读书。云鸿既然保证过会认真听,那就真的是一丝不苟地执行。
重城性子跟他有点不同,懒劲又犯了。
云鸿敲他一下:“你昨天怎么跟阿娘说的?”
重城不情愿地坐直继续听讲。
这一幕被窗外的裴浅酒看在眼里,她心中无奈一叹,就知道重城这货嘴上说得好听,该怎样还是怎样。
完全就是“我错了,下次还敢”的典范。
明明是一胎出来的,怎么哥俩性子差这么多呢?
直到夫子结束这一段授课,她才迈步进屋把重城叫了出去。
重城忐忑不已地跟在后面,小饭桶显得很软萌。
“阿娘?”重城见裴浅酒半天没跟自己说话,不由得小心喊道。
裴浅酒叹道:“阿娘很伤心。”
重城急了,抱住她大腿:“阿娘,我错了。”
“阿娘记得当初问你们要不要读书,你是信誓旦旦地喊要读书的,昨天你也跟阿娘说会认真听课。”裴浅酒失望道,“可原来你都是骗阿娘的。”
重城急哭了:“阿娘,我真的错了,呜哇!”
裴浅酒蹲下来给他擦擦眼角:“真的知错了?”
“嗯。”重城满脸泪痕地点头。
“回去吧。”裴浅酒给他整个脸擦干净。
重城回头进了学舍,果真决心认真听讲,不需要云鸿监督了。
他不想再看到阿娘失望的表情。
成效还是很明显的,短短几日过后,哥俩的作业就做得十分好了。
正好到了端午节
,裴浅酒打算给他们放一天假,带他们去看赛龙舟。
重城问道:“阿娘,真的放一天吗?”
裴浅酒哭笑不得:“对,放一天。”
这是还记着楚王妃来那天的事呢。
裴浅酒亲手给他们带上放了艾草的香囊,哥俩站一起就跟俩小金童似的。
“走,看赛龙舟去。”裴浅酒牵着他们出门上车。
巧合的是,这一日东奚国使团抵达了京城。
赛龙舟刚开始,他们也刚好进城。
驿馆中,东方衍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走,咱们也去看看赛龙舟。”
裴浅酒带着小孩,为了安全起见肯定不会凑到河边去,而是在岸边茶楼订了个二层的雅间。
“阿娘,阿爹呢?”重城问道。
裴浅酒指了指其中一艘龙舟:“阿爹在那跟吏部的人说话呢。”
这是官方举办的赛龙舟,每个衙门都要出人参赛。
晏君知叮嘱吏部的人道:“看到御史台那些人没?给孤狠狠地弄他们。”
他可看到御史台参赛的人里面有好几个天天咬着他骂的。
“好嘞殿下!那帮文弱书生怎么可能干得过咱们?”
说的他们不是书生似的。
不过他们确实比御史台的人要强壮。
比赛要开始,晏君知转身上岸,回到了楼上。
“阿爹,你在说什么?”重城好奇道。
“阿爹让他们好好比赛。”晏君知随口胡诌。
比赛一开始,吏部的人就发了疯似的搞御史台那帮人,接连撞了他们两下,顿时掉进水里一片。
甚至还用撑杆去挑对方,又挑下去好几人。
其他人一看,还能这么玩?纷纷有样学样,可以说内卷相当严重了。
吏部的人一分析,这样不行,迟早也会被卷下水。于是偷偷减慢了速度,并继续咬着御史台不放,一副不想夺魁只想搞御史台的样子。
其他人果真一时忽略他们,顾自火拼着。
今年的赛事空前激烈,两岸的百姓纷纷叫好,大声欢呼。
云鸿和重城也激动地不停拍手,裴浅酒按着他俩,以防掉下去。
余光一瞥,裴浅酒神情凝住:“东方衍?”
晏君知闻言看去,还真是他。
“先前收到消息东奚国要来上贡,没想到在此时到了。”晏君知嘀咕道。
东方衍一抬头,就看到了他们,随即笑着招手。
他快步进了茶楼,往二楼而来。
“真是有缘,竟在这碰到齐王殿下和王妃了。”东方衍不请自来,“一转眼,两位小殿下也这么大了。一点见面礼,还请不要嫌弃。”
晏君知拦了下来:“无功不受禄,东方太子不必给他们送礼。”
东方衍道:“虽不是什么值钱玩意,可殿下也不必如此嫌弃吧?”
“君子之交淡如水。”晏君知坚决不收,“孤从未嫌弃东方太子之礼,也请东方太子不要坏了齐王府的家风。”
东方衍尴尬收回:“也罢,是孤唐突了。”
“孤就不耽搁东方太子看龙舟了,请。”晏君知做了个手势。
东方衍一僵,没想到他竟直接逐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