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阳坐于静室之中,将装有筑基丹的方形木盒自包袱中拿出,而后打开了木盒,取出了筑基丹。
“这便是道门修行人拼了命也要抢夺的筑基丹么。”
庆阳细细端详着筑基丹,筑基丹色泽淡黄,暗哑无光。
“孙水溢为了那筑基丹,都把他的师傅和师兄弟给杀了。”
“若是筑基丹真有孙水溢说的那般珍贵。”
“说不定这样的事,在这方世界的道门还有许多。”
庆阳看着筑基丹,只觉得这筑基丹比之其他丹药,看起来实在平凡,甚至没有丹香。
看来珍贵的事物,卖相也不一定是好的。
庆阳再看了一眼筑基丹,便即收摄心神,用右手拇指与食指捏着筑基丹,珍而重之地将其放在嘴里。
而后,舌底生津,筑基丹便随着津液吞了下去。
庆阳内视己身,便见到筑基丹随着自己的津液一直流到了自己的肚腹之中。
不多时,一股暖流便从筑基丹中散发开来,向着自己的四肢百骸流淌而去。
庆阳仿佛沐浴在了一个温泉中,全身舒泰,极是畅快。
顷刻间,身躯便出了一身黏糊糊的汗。
这与修行《八臂转轮经》,又是另一种感觉!
正当庆阳享受着这一种舒畅感时。
忽然!
庆阳见到肚腹中的筑基丹蓦地一涨,而后一条黑色的物事自筑基丹的一边露了出来。
仔细看了看。
似是触须?
庆阳心中一惊。
而后,便见到一条苍白的小虫子鼓弄着身躯,自筑基丹中钻了出来。
这条小虫子长着复眼,眼下是三张嘴,打竖排列着。
嘴中长满了锯齿般的尖牙,牙上湿乎乎的,满是淡绿色的涎液。
其左右各长着十条节肢,节肢上密密麻麻长满了极是细小的黑色触手,堆叠在满是褶皱的肚皮上。
“这就是筑基丹?”
庆阳本就觉得这道门的功法正常得可怕,却原来诡异处在这里。
这虫子既丑陋又诡异,他心中一动,立即调动佛门法力,向着这小虫子涌了过去,欲将这小虫子杀死在肚腹之中。
可这小虫子,一抖身躯,便倏地化作一道白影,向着丹田的气海掠了过去。
其速度之快,竟然不亚于法力运行。
于是,佛门法力与这小虫子,便在经脉之中一追一逐。
忽然,虫子一头栽在了气海中,而法力也赶到,在虫子的身上一击。
虫子受了创,三张嘴呕出了深绿色的血。
但随后,这虫子艰难地将节肢往下一伸。
忽地,二十条节肢陡然变长,往下扎进了丹田壁中。
庆阳陡然感觉自己与这虫子建立了一种联系。
而后,一股异常暴戾的力量,便以这虫子为中心,向自己的周身扩散而去。
他登时感觉自己的皮下似乎布满了一根根虫子的节肢,正在戳着自己的脑壳,戳着自己的皮肉。
似是要破开自己的身躯而出。
庆阳再用佛门法力向丹田中的小虫子一撞。
忽然,感觉自己的身躯随之一震。
这小虫子,似是与他形成了一种共生的关系。
他若是伤了小虫子,自己便也会受伤。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暴戾的力量渐渐散去。
庆阳随之收起了佛门法力。
当身体的不适感逐渐逝去后,庆阳忽然感到自己的身躯似是与以前不同了。
变得更轻盈,更有力量。
且他似乎对天地万物多了一种亲和感。
忽然,他心中一动,双手往上一托。
登时,静室中的蒲团、茶几、佛像等等物事陡然升起。
他心念一动,便将这些物事聚成了一团,在静室之中来回飞着。
他将手再向上一托,屋檐震动,灰尘簌簌而落,似是他再稍稍用力,便能让整个屋檐升起。
随后,他再将手往下一按,所有的物事,便回归到了原来的所在之处。
他心念一动,将手一抓,屋外的一块两个巴掌大的石块,便被他摄在了手中。
除此之外,他感觉自己还获得了一种力量。
他把手中的石块往窗外一丢。
而后,右手五指张开,向窗外一伸。
一道紫雷忽地自其掌心中迸出,越过虚空,打在了屋外的一棵大树上。
顷刻间,整棵大树燃起了熊熊烈火,往旁倒了下去,发出了一声巨响。
不多时,这巨响便引来了大壮和小胖等人。
“阳哥儿,发生什么事了?”
大壮看了眼倒下的树干,露出一脸惊讶模样,然后便在方丈别院的院墙上探头探脑,观看着内里的情况。
“没事,都回去吧。”
庆阳走出了静室,把来人都叫走后,便召出了【水天】神念,把这片地方的火都灭了。
而后,他再走回静室,盘坐而下。
“这便是筑基么……”
服了筑基丹,丹田中多出了一条小虫子后,他的肉体与精神发生了巨大的改变,获得了更为强大的力量。
但是,丹田中多出了一条异物,始终令他心中不顺。
他不知道这小虫子之后会对他产生什么影响。
“也不知那孙水溢的师傅端阳子有否筑基。”
一念至此,庆阳便念起了【招魂咒】,忽然房内空间扭曲,氤氲出了一道黑气,而后凝成了端阳子的模样。
他心念一动,便将端阳子控制在一处,但是保留其意识。
“你筑基了么?”庆阳问道。
“嗯。”端阳子说了一声,随后似是想到了什么:“你吃了筑基丹?”
而后,端阳子看到庆阳没有否认,便大笑道:“做得好啊,玄阴那孽徒,终于有了报应!”
随即,端阳子又细细看着庆阳:
“那你也是筑基成功了?”
庆阳问:“那还有筑基不成功的么?”
端阳子道:“筑基成功之人,百不存一。”
“多数筑基之人,都是爆体而亡。”
“要不然,玄阴那孽徒怎会冒险来这取《仙砂返魂箓》。”
“他便是想炼制返魂砂吞服,爆体之后又能恢复,这样便能安然筑基。”
端阳子顿了一顿,又看向了庆阳:
“怎的你筑基之后,人还是好好的?”
庆阳看了看端阳子:“你不是也好好的么。”
端阳子道:“你扒开我的头发,看看我的头顶。”
庆阳于是操纵着端阳子,拔去了头上发髻,而后拨开了头发,低下头。
他看到端阳子的天灵盖处,赫然是一只虫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