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哈哈哈地打了招呼,不尴不尬地找位子坐下来。
在场几人都是好相处的,性格大方玩儿得也开,插科打诨之间很快便熟悉了起来,等到冉柠木将一早准备好的酒搬上来时,气氛彻底嗨了。
这下安柚夕是真震惊了,悄悄凑到冉柠木耳畔低语道:“你什么时候买的酒啊?我怎么不知道?”
“就我去卫生间那会儿,”冉柠木一边开瓶盖,一边低声回答,“我怕气氛尴尬,就想着有酒热闹一点,怎么样?哥,我是不是很聪明?”
“嗯嗯,聪明,”安柚夕顿了顿,有点不好意思地道,“可是,我不会喝酒诶……”
冉柠木一愣:“啊?”
“诶诶,对面两位新人,”冉柠木的室友哐哐拍桌子,“你们偷偷咬什么耳朵呢?有什么小话也说出来给我们听听啊!”
“哈哈哈你真行,人家说私房话呢能给你听啊?也不怕被咱冉哥打!”
可能是平时压抑狠了,这时趁安柚夕在场,冉柠木的室友全放开了。
“冉哥你行不行啊?一个瓶盖起老半天,搞快点搞快点!”
“行,等着。”冉柠木也没计较,拿起两只酒瓶站起来抵一起,啪啪两声脆响,悬空把两个瓶盖都翘了。
啤酒的泡沫呼啦啦涌出来,麦芽的香气瞬间充盈整个饭桌。
“靠啊,弟夫牛逼!”安柚夕的室友忍不住喊了一嗓子,这个惊才绝艳的称呼成功引得冉柠木的室友一阵哄笑。
冉柠木用卫生纸擦了手,心里还惦记着安柚夕。
他从小跟他舅舅的酒吧乐队混大,十几岁就会喝酒,在他的常识里,喝酒这事儿就跟吃饭似的,猛一下还真没想到安柚夕不会喝酒的可能。
这真是太失责了,他心想,一点都不符合他二十四孝好老攻的形象。
安柚夕拉拉冉柠木的袖子:“其实我可以试试……”
“没关系的哥,不想喝就不喝,”冉柠木乌黑的双眼里写满“英雄救美”四个字,猛一下他忽然就明白了,原来自己苦练多年的酒技都是为了这一刻,他将胸膛拍得哐哐响,大手一挥道,“你的酒,我全包了!”
室友顿时不乐意了,敲杯子:
“冉哥,你说的我们可都听见了,不带这样作弊的啊!”
“就是就是,出来一趟哪能一点酒都不沾,你自己看看,这像话吗?啊?这像话吗?”
“没说一点不喝。”冉柠木拿起一只酒瓶,往杯子里撒了几滴,大概也就刚刚漫过杯底的程度吧,然后轻轻放在安柚夕面前,“给,哥的。”
众人被他的厚颜无耻惊呆了:
“靠,你当喂蚂蚁呢?都不够我塞牙缝的!”
“啧啧,说一点还真是一点,请问还能更宠一点吗?”
“谢谢。”安柚夕连忙接过酒杯抿了一小口,将快要溢出口的尖叫咽了下去。
要了老命了,这扑面而来的男友力和安全感!
“我哥只能喝这么多,大伙给我个面子,剩下的我双倍代劳!”
??安柚夕愣了:不是,这孩子也太实诚了吧?怎么还自己加量了呢?!
冉柠木话落,便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酒杯倒满了,双手一举,豪气十足地说:“第一杯,我先干为敬!”
“等等,你慢点——”安柚夕制止不及,眼睁睁看着冉柠木把满满一杯酒一口干了,震惊得眼睛都瞪圆了。
敲??原来这不仅是一只运动牌小奶狗,还是一只麦芽香小酒狗?
豪饮毕,冉柠木把空酒杯倒悬过来示意众人,然后在众星捧月的喝彩声里哗啦啦再次满上,脸不红腿不晃地拍拍安柚夕的手,一副深谙华国酒席文化过来人模样,安抚他说:“没关系的哥,我酒量可好了,看我不帮你把他们全部干趴下!”
安柚夕:???不是,我带你过来不是让你干趴我室友的啊?你这么能耐怎么不干趴我呢???
冉柠木那边一位室友大着嘴巴说:“光这么喝多没意思,问问题,必须问问题!那个叫什么来着……哦对,夫夫相性一百问!要是你俩同时一起回答就我们喝,要是有一个人没回答上来就你们喝,怎么样?来不来?”
“来啊,怎么不来?”冉柠木长臂一捞,一副社会老大的模样将安柚夕小媳妇似的揽进怀里,把自己的空酒杯哐当推到前面,伸手一指,说,“给我满上。”
安柚夕:“……”
他有时真觉得,冉柠木的性子比起奶萌,更多时候似乎有点……
冉柠木忽然扭头过来,将脑袋搁在安柚夕肩上,像一只大型犬幼崽一样软乎乎地抱着安柚夕的手臂,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他,两颗梨涡若隐若现,撒娇说:“哥,你说来就来,我都听你的。”
安柚夕:“……”
医疗兵!医疗兵!朕的医疗兵都去哪里了?快上医疗包!血——崩——啦——
安柚夕面颊飞上两片红晕,浓长的睫毛垂着,嘴唇颤了颤,强忍喷鼻血的欲.望,矜持内敛地小声说:“那,那就来问吧。”
在安柚夕没有注意的地方,冉柠木悄悄地松了一口气,一拿起酒瓶就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体内的狼王之力了,啧,真是习惯害人啊。
“哈哈哈嫂子都同意了,那我们就真问了啊?”
“搞快点搞快点!”
“催毛线催?老子百度呢!诶有了有了,我看看,姓名性别年龄什么的全部跳过……就从这个开始!咳咳,第一个问题,你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在哪里?”
“军训,梧桐树道。”
“军训,梧桐树道。”
第一题的同步率无论速度还是答案都太完美了,安柚夕和冉柠木不禁对视一眼,又互相抽离视线,轻轻笑起来。
“噫——”室友们一起发出牙酸的声音。
“谢谢款待,这第一口狗粮味道真不错!”负责提问的那个室友装模作样地砸吧嘴,被冉柠木擂了一拳后,贱兮兮地笑了笑,继续问,“第二个问题,如果以一种动物做比喻的话,你觉得对方像什么动物?”
冉柠木举手:“一定要是动物吗?植物可以吗?”
“哎呀随便啦,反正就是一种活的生物,快说,是什么?”
冉柠木瞄了安柚夕一眼,露出一个令知道他真面目的室友胃疼的堪称天真烂漫的笑容,一脸纯情地说:“那当然是纯洁的白莲花。”
安柚夕的室友们:“噗——”
冉柠木莫名其妙地看了安柚夕的室友们一眼,他们连忙摆手:“不好意思刚才呛到了!”
内心:啥玩意儿还莲花?还纯洁的白莲花???该不是浪打浪打出来的黄(重音)莲变种吧!
另一边,冉柠木的室友们毫不知情地各种打趣捧场“嫂子确实美”“嫂子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①”“嫂子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②”“嫂子一片冰心在玉壶③”,听得安柚夕的室友们一愣一愣的,深深怀疑对方嘴里说的这个冰清玉洁的小纯情儿和寝室里那个手握30G资源、坐拥百套废文实体H那个漫的X18大户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
紧接着,安柚夕也回答道:“如果要将木木比作一种动物的话,那当然是软萌的小奶狗啊。”
冉柠木的室友们:“噗——咳咳咳咳咳咳咳咳!不、不好意思,我们刚才也呛到了!”
内心:啥玩意儿奶狗?还软萌的小奶狗???该不是野狗崽子批皮的吧!
室友在冉柠木的瞪视下喝了一口酒压压惊,坚强发问:“第三个问题,对方的性格如何?”
安柚夕:“软萌可爱。”
冉柠木:“清纯害羞。”
双方室友齐刷刷地倒吸一口凉气,然后又齐刷刷地端起酒杯压压惊。
“第四个问题,对方的缺点是什么?”
冉柠木飞快说:“哥没有缺点!”
安柚夕瞄了他一眼,敛眉低笑:“木木的缺点就是心底太善良,总是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从来都不会为自己好好考虑。”
冉柠木又飞快说:“我收回刚才的话,明明哥才最善良的!哥的善良就是最大的缺点!”
双方室友:“……”
喝酒,压惊。
“第五个问题,喜欢对方哪一点?”
两人同时:
“可爱。”
“可爱。”
双方室友:啥也不说,就是喝酒。
“第六个问题,讨厌对方哪一点?”
安柚夕毫不犹豫地道:“哪里都不讨厌。”
冉柠木:“讨厌哥可爱。”
安柚夕一愣:“啊?”
冉柠木侧头,眨着眼睛看他,嘴角向上一翘,虎牙尖尖地说:“可爱得令人招架不住。”
安柚夕:“……”
你可爱!你可爱!我才是招架不住的那个!垂死呼叫医疗兵!噗~我的血槽。又。。空。。。啦。。。。。
双方室友:“……”
问不下去了问不下去了,这特么还怎么问得下去呢?一边憋得慌一边还要被狂塞狗粮,心梗胃也梗。
此时此刻,他们多么想冲上去摇晃儿子对象的肩,指着自家儿子,张着血盆大口大声质问:“你是瞎吗?你哪只眼睛看见这货奶萌/纯洁的?麻烦你清醒一点好不好?你面前的这个男人明明内里黄的一批ojbk?”
不过考虑到儿子对象对自家儿子竟然存在如此大的认知偏差,估计这对象还是采取特殊手段骗来的,要是在这大好之日扒了儿子马甲,他们估计要现场准备麻袋装尸体了。
所以还是含泪继续吧。
喝酒,干!QUQ!
……
楼下。
老板娘几次从楼梯口路过,实在忍不住,抓住了身旁的一只小明,问道:“诶小明啊,上面在干嘛呢?怎么那么热闹啊?”
小明诚实地说:“好像是有对新人结婚摆酒席呢。”
老板娘大为震撼:“什么?婚席?你这木楞孩子,婚席不早说!这么大好的日子,我这个老板娘没点表示怎么说得过去呢?蹭喜气蹭喜气,赶紧蹭蹭喜气!”
于是……
十分钟后,二楼。
敲门声响起。
饱受夫夫相性一百问摧残的室友恍恍惚惚地走到门口,从小明同学的手中接过一盒小小的自制奶油蛋糕,低头一看,只见上面用草莓酱歪歪扭扭地上书几个大字——
[爱心]欢祝新人,早生贵子[爱心]
作者有话要说:
此时,车底——
双方室友:阿杜麻烦让让,给我们留个位置谢谢。
①《经乱离后天恩流夜郎忆旧游书怀赠江夏韦太守良宰》唐李白
②《爱莲说》宋周敦颐
③《芙蓉楼送辛渐》唐王昌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