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目标所在的仓库区域离着余哲他们登岸的地方不远,只有七八百米,完全没必要将车取出来,走过去就好了。
夜幕已经彻底落下来,码头上已然灯火辉煌,有晚归的渔船正在卸货,是一个船队,有十几条船,有好几艘还在海上航行中,靠岸还得十几分钟。
行走的过程中,余哲一行逐渐脱离了灯光的范围,融入到黑暗里。
“他们已经知道我们的到来了。”乐霖报告,“都已经拿出了武器,正在埋伏。”
余哲笑了笑,点头道:“我也猜到了,刚才码头上那些人,在我们往这里走的时候,有好几个打电话的。我相信,报信的人不止一个。你出手吧,打晕就行了。”
乐霖答应一声,跑向了一旁的黑暗小巷。
余哲带着陈真山一行继续前行。
吱吱扭扭,一阵金属摩擦声之中,仓库的卷帘门打开了,乐霖走了出来,对余哲一行招手。
余哲一挥手,陈真山带着手下冲了进去,将里面昏倒的人全都捆了起来。
乐霖又将卷帘门给关好,然后躲到阴暗角落里去了。虽然他现在已经可以在光天化日之下瞬移了,但黑暗依旧能给他安全感。
不一会儿,陈真山推着一个转椅过来了,转椅上捆着的就是这个战队的老大——争霸者。他是一个壮硕的男人,肚腩比乐霖大多了,棕红色的头发乱糟糟的,留着络腮胡子,穿着皮衣皮裤,耷拉着头。
余哲在转椅侧面蹲下,伸手抚摸了一下对方的争霸者指环,然后在虎口用力一点。
那人颤抖了一下,醒了过来。
“姓名,”余哲用英语问,“你的姓名?”
那人抬起头来,目光四下里扫动,眼中的迷茫逐渐消失,转化为愤怒和恐惧。但是,他并没有回答余哲的问话,而是用力挣扎起来。很可惜,他的力量还不足以挣脱捆绑。
余哲再次提问:“你的名字?”
那人勐地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瞪着余哲,然后咆孝道:“滚蛋,从我的地盘儿滚出去!”
他用的自然是英语。
余哲及时撤后了两步,避免开被口水喷一脸,不过,并没有被对方激怒,依旧平静的第三次重复自己的问题:“你的名字?”
“韦斯利,韦斯利·格尔达德”韦斯利·格尔达德不再倔强了,他并不蠢,他很清楚,对方不是不会或者不能使用暴力,只是觉得暂时没必要,这是一个对自己充满信心的强悍人物。“你们想怎么样?”
余哲亮出自己的指环,微笑着提议道:“我希望能和你缔结一个契约,这对你来说很简单,如果你目光长远就应该明白这对你还有你的人都是一件大好事。”
韦斯利·格尔达德用力摇头,暴躁起来,怒吼:“呸!你这个杂种,狗屎,混蛋,你想都不要想,那是绝对没有可能的。”他很清楚,对方说的是奴隶契约,这种情况下绝对不可能签订附庸契约,那是盎撒人对自己才用的,对外族他只愿意当奴隶主,绝不愿意当奴隶。
余哲耸耸肩,一脸遗憾地感叹道:“我伸出了友谊之手,但你却对我的友好吐口水。你让我感到遗憾,真是非常非常地遗憾。”
韦斯利·格尔达德紧张地看着对方,他地紧张和恐惧并没有驱散愤怒,反而像火上浇油一样,让他更加地愤怒了,怒火焚烧了他地理智,让精明地头脑不能正常思考,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在回荡:‘他会拿出枪还是刀?’
答桉很快就揭晓了,是刀。
一把很小巧很精致的刀。
柳叶刀。
韦斯利·格尔达德知道这是一把手术刀,但他不明白这个时候对方拿出来做什么,难道是要给自己做手术?刑讯逼供吗?可他除了问自己名字以外并没有问别的呀!难道是想用这把小刀逼迫自己成为他的奴隶?他能猜到那将会很痛苦,但他有信心能扛得住,而且,他相信他终将获救,因为他已经发出了求救信号,此刻回复也来了,救援很快就到。
余哲的手,干燥而温和,动作温柔而轻灵。在左手拉住韦斯利·格尔达德的一根手指——带着争霸者指环的手指——的那一瞬间,右手几乎同时行动。
柳叶刀的刀锋很薄,锋利地切开皮肤,伤口光滑平整,很适合于缝合。
手术刀跟菜刀不同,手术刀切开是为了缝合,这是跟别的刀都不同地地方。
指环两侧的皮肤被切开,余哲控制得极好,直切开了表皮,血珠很小的两三点。
韦斯利·格尔达德并不觉得很痛,只有那么一点点,完全在他粗大的神经可以轻松承受的范围之内,但他感到了恐怖,发自灵魂的畏惧让他不敢挣扎,尤其是那根手指,一点儿都不敢动,生怕引出诡异的变故。
余哲右手手指转动,柳叶刀被从拇指和食指之间的位置挪移开,转交到无名指和小拇指之间,紧紧夹住。空出来的拇指和食指,捏着韦斯利·格尔达德的争霸者指环,轻轻转动。
这一刻,韦斯利·格尔达德感觉到有什么正在从自己的灵魂中被抽离出去,他意识到自己跟指环紧密的联系正在变得微弱,指环正要离开自己。
韦斯利·格尔达德意识到自己马上就不再是争霸者了,他感到寒冷,从心底勇气的寒意瞬间传遍全身,连怒火都冻结住了。
“不,不要!”韦斯利·格尔达德哀求道,“求求你,不要那么做。”
余哲手指更为轻柔了,但没有停止动作。
乐霖也没闲着,精神力在余哲动刀的同一时间,也覆盖相韦斯利·格尔达德的脑域,在其心灵震颤的时候,给与压力。
虽然乐霖对精神力还不熟悉,但他跟余哲配合却是极其默契的,这是数十年血与火中磨练出来的,非比寻常,两人一明一暗同时对韦斯利·格尔达德施压,其快速崩溃。
“我已经签了一份儿契约了。”韦斯利·格尔达德做着最后的挣扎,“我有效忠目标。”
余哲严肃庄重地宣告:“那是过去,现在你要全心全意地效忠于我,这是你唯一地出路,是唯一正确地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