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溪也是在气头上,抽这一鞭子,的确有些过火了,不论她与白允川的关系,还是现在她就站在白允川家,旁边还站着白仲恒,于情于理,都轮不到她来管教白允川。
白允川跪在地上,回过头来不可思议的看着白溪,白溪握着鞭子的手在抖,满腔的怒火慢慢熄灭,转而看向白仲恒,张了张嘴,刚想道歉,就看白仲恒抬脚,一脚踹在白允川的腰上,白允川一个不备,整个人朝着前面栽了下去,又是一声哀嚎。
“来人,把大少爷带下去,严加看管,半步不准出房门,再让人跑出去,提头来见。”
白仲恒发了火,手下人麻利的将白允川架了起来,白允川挣扎着,大叫着,声音越来越远。
等到人被带走了,白溪这才局促的说道:“伯父,刚才我是气昏头了,伤了川哥,是我不对。”
“你做的很好。”白仲恒说道,“是允川对不起你,如果一鞭子能抽醒他,我早就抽了。”
白仲恒顿了顿,伸手指了指旁边的凳子,示意白溪坐下,然后才说道:“有些事情我不想做的太绝,允川是我的孩子,从小到大在我的严加管教下长起来的,他是什么样的品行,我最清楚,他会做出这样不知廉耻的事情来,是我始料未及的。”
“伯父,说句心里话,直到此刻,我都感觉自己在做梦。”白溪真诚道,“我从记事起,就跟川哥走得近,我俩的感情岁算不得惊天动地,那也是打下了坚实基础的,我怎么也不敢相信,他会为一个只见了几次的歌女而做出这样荒唐的事情。
并且白天我见他的时候,他看起来很冷静,眼神之中全无半点迷恋那歌女的样子,可怎么到了晚上……”
“对,就是晚上。”白仲恒说道,“我也发现了这一点,允川白天的时候,很平静,待在房间里也不闹,整个人跟平时没什么不同,但一到了晚上,立刻便开始躁动不安起来,想尽一切办法都要去一品阁找那歌女,特别是今晚,我甚至都不知道他是怎么从重重看管之下跑出去的。
那女人就像是一味让他上瘾的毒药一般,到了晚上不跟他在一起,他就活不下去了一样。”
“那您刚才说,已经把那歌女扔到后山虫窟去了,如果她真的对川哥做了什么,他们很可能性命相连,这样做很危险。”白溪说道。
白仲恒摆摆手,说道:“小溪啊,有些事情,不逼到一定程度,我们是找不出任何破绽来的,那水仙儿如果真的对允川动了手脚,那她的本事绝不低,不可能在虫窟里轻易死掉,如果一切只是我们多虑了,那这个女人留着她干什么呢?
你还年轻,虽然卓越,但毕竟经历的事情太少,表面上看起来,这件事情只是你们三个人之间的爱恨争执,实质上,不代表没有人在后面操控。
近些年,五花教正在崛起,而七门经历这么多年的发展,四十二分支各自发展壮大,这天下,本就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咱们内部的斗争一直不断,而我这一支分堂,是四十二分支之中最强大的一支,如果你和允川的婚事崩了,嫌隙有了,别人便有了可乘之机。
更重要的是,那个歌女的身份我详细的查了,可是怎么查也查不出来,模糊的身份倒是有,但明显不可信,我怕就是怕她或许来自五花教,如果真是五花教来的,那事情可就大了。”
话说到这份上,白溪多少已经悟到了:“所以,你将那水仙儿扔去虫洞,也是为了逼一逼五花教那边,或者是水仙儿自己,看他们到底会不会露出马脚来,对吗?”
“对。”白仲恒说道,“我本不想让你插手这件事情,能我们自己解决的,就尽量自己解决,但允川这个样子,我又怕他真的伤了你的心,不得不先跟你通个气,以防你俩这么多年的感情,真因为这些阴谋诡计而决裂,小溪,允川已经着了道了,你得稳住啊。”
白溪用力点头:“伯父,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了。”
“今夜里怕是后半夜还不安生,你先回去吧,我这边有任何动静,都会通知你的。”白仲恒说道。
白溪想说留下来帮忙,但是想到白仲恒刚才所说,还是忍住了,白仲恒不想麻烦主脉这边,想以自己堂口的名义解决这件事情,但如果真的是五花教从中作梗的话,怕是铤而走险。
所以白溪得回去搬救兵,至少得从白沐阳手里调出一支精兵来守在外围,以防不时之需。
回去的路上,白溪的心情好转了很多,一方面,她已经可以确定,白允川这几天的反常举动,肯定是被人设计陷害的,他不是真的不爱自己,想退亲;另一方面,从白仲恒的推断来看,这个水仙儿大多跟五花教有关,那就跟那个纠缠自己的男人没多大关系,这样一来,或许那个男人被自己刺了一次,吓破了胆,知难而退,不会再来找自己了。
……
白溪去找白沐阳,将白仲恒的担忧详细的跟白沐阳说清楚,说完了等着领兵,却没想到,白沐阳摸着山羊胡子,坐在主位上,一时间竟然没开腔。
白溪郁闷了,催促道:“门主,你倒是给个话啊。”
“这都过了半夜了,去迟了,要是被那水仙儿跑了怎么办?”
“……”
等了好一会儿,白沐阳还是不作声,白溪抿了抿唇,别扭的叫道:“爹……”
这一声爹,叫的白沐阳捋着山羊胡子的手猛地一顿。
白沐阳膝下有三子两女,可惜前面三个儿子,都在幼年时期夭折了,都说是白家杀戮气太重,留不住子孙。
白沐阳的结发妻子白翩翩,也因此伤了身子,很多年不再生育,直到白沐阳接近五十岁的那年,才有了白冰,白翩翩生下白冰之后,一心吃在念佛,为白冰祈福。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真的接收到了白翩翩的诚心,白冰果真活了下来,又过了两年,白沐阳在一次出任务的过程中,机缘巧合之下,救了白溪的母亲。
那时候白沐阳并不知道白溪母亲的背景,稀里糊涂的两人有了露水情缘,直到生下白溪之后一个月,白溪母亲不辞而别,又过了几年,白沐阳才查到,原来那人竟然是五花教的人。
因着白溪母亲的原因,一开始白沐阳是有些排斥白溪的,但白翩翩心善,为了为白冰积福,生生的护下了白溪,视白溪为己出。
后来随着白溪渐渐长大,得天独厚的修炼天赋,以及血脉中特殊的灵力开始展现,让白沐阳喜不自胜,到底是喜欢上这个小女儿来。
可是白溪的心里,却因为早年的那些事情,对白沐阳一直是有些龃龉的,她从懂事起,几乎就不叫白沐阳爹了,一直就叫门主。
却没想到今天,为了白允川,白溪叫了,白沐阳惊了,下意识的便要答应下来。
但转念一想,又忍住了,冲白溪招招手,让她过去。
等白溪靠在白沐阳的膝头,白沐阳伸手在她的头顶点了点,说道:“小溪啊,爹明白你护着允川的心很焦急,但有些事情是急不来的。
你既然提出跟我要精兵,那就是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的轻重,但我还是得跟你好好说说。
那水仙儿如果不是五花教的歌女便好,如果是,那么,五花教派出这样一个歌女来诱惑允川,意欲何为呢?是单纯的想要挑起我们主脉和江城分堂的嫌隙吗?”
“除了这个,还能是什么呢?”白溪不解道。
“是这个,也好办。”白沐阳说道,“我与白仲恒一起长大,他带领他的分堂辅佐我这么多年,如果我不看重他,又怎会把你许给允川?儿女之间的爱恨情仇,那都是小事,我作为白家掌事者,七门掌门,又怎会因为这些小儿女之间的事情,去问责自己的左右手呢?
但我担心的是,如果水仙儿是五花教的人,那会不会是你母亲……”
“我母亲?”白溪不敢相信道,“她在那边不是已经又结婚生子了吗?这么多年没来找我,现在怎么可能出现?我不信。”
白沐阳没有直接回答白溪的疑惑,而是低着头,怜爱的看着白溪,问道:“小溪,如果你母亲果真来找你,要你回五花教去,你会跟她走吗?”
“当然不会。”白溪想都没想就说道,“我跟她去五花教算什么?那儿又没有我的家,没有爱我的人。我要是去了,大娘还不伤心死了,她这段时间在庙里清修,我可不想让她不痛快。”
白沐阳笑了笑,说道:“孩子气。小溪啊,你修炼天赋好,是建立在你体内的那股特殊灵力之上的,但是这么多年,你在我身边,我交给你的功法甚少,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还小啊。”白溪说道,“姐姐学的还没有我多呢。”
白沐阳摇头:“不,不是因为你学不了,而是我没有办法交给你太多,因为你的天赋应该用在更好的地方,而与你的这股灵力适配度最好的,是五花教。”
“骗人!”白溪气呼呼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最近又惹事了,想把我往外推,才这样说的?你要是真这么看不上我,我就去庙里找大娘,陪着她一起清修,再不回来给你惹事就是了。”
“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白沐阳严肃道,“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拿来跟你说笑?小溪……哎,罢了罢了,该来的,终究是会来的,我跟你说再多也无济于事,你要精兵,我给你一队,你领着过去就是,但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不准轻易动用这队精兵,知道吗?”
“知道了,爹。”白溪顿时喜笑颜开,撒娇道,“还是爹最好。”
白沐阳无奈的摇摇头,放手让白溪去了。
……
白溪领着一队精兵,迅速的朝着江城分堂围拢过去。
那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左右,江城分堂静悄悄的,什么事情都没有。
夏末初秋的天气,到了夜里有凉丝丝的风,倒是很舒服,白溪等着等着,上下眼皮子开始打架,几次都险些睡过去。
大概是凌晨两点钟左右,分堂里面忽然涌出十几个壮丁,手中握着火把,匆匆的朝着后山的方向跑去,白溪心里一咯噔,看来后山有事了,立刻吩咐右手边的队长跟过去看看。
精兵队的队长手脚很快,不多时便回来了,说后山虫洞的确有动静,白溪立刻吩咐这队精兵往后山去。
那队长却说道:“二小姐,门主有交代,不到一定时候不要出手,咱们要不再等等?江城分堂又不是吃素的,兴许用不着咱们动手,事情就能摆平了。”
“但我要亲自拿下水仙儿。”白溪决绝道,“这个女人敢将手伸到我面前来,这口恶气我咽不下,不亲手剁了她这双狐媚子手,我白溪誓不罢休。”
“可是……”队长还有些犹豫。
“没有什么可是的。”白溪站了起来,说道,“你们不去,我自己去。”
说着抬脚便走,那队长纵使有再多的疑虑,也不敢让白溪单枪匹马的去涉险,只能硬着头皮跟上去。
一队人还没走多远,那队长忽然抬手让大家停下,白溪一愣,就听队长说道:“你们听到什么没有?”
白溪竖起耳朵去听,的确是听到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那声音似乎来自于分堂院内,队长也立刻确定下来:“不好,调虎离山。”
白溪当即下令:“冲进去。”
一队精兵闯进大门,直奔后院而去,刚刚靠近后院,就闻到一阵异常浓烈的水仙花香,队长大叫一声:“屏住呼吸,花香可能致幻。”
话音刚落,两三个精兵已经倒地,其他人都捂住口鼻,屏住呼吸,只有白溪一个人站在原地,没有做任何措施,但却什么事情都没有。
白溪冷笑一声:“不过也就这点道行罢了。”
说着,一甩手,抬脚朝着后院院门跨进去,刚跨过门槛,就看到十几个家丁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另外还有十几个家丁不停的在院子里转悠,有哭的有笑的,还有喊打喊杀的,总之没一个正常的。
白溪没管这些人,直奔白允川的房间。
白允川的房门、窗户都被木板钉死,四周守着的人晕的晕,迷的迷,都已经不在岗位上了。
白溪手上凝力,用真气拍断木板,伸脚踹开房门,就看见房间里空荡荡的,白允川已经不知所踪。
这个时候,前院传来声音,很快,白仲恒领着人大步的赶回来了,白溪立刻走出去,迎上白仲恒道:“后院水仙花香致幻,我已经进去查看过了,川哥不在房间里了。”
白仲恒懊恼道:“对方太狡猾了,不仅成功的从虫洞里面逃了出来,还摆了我们一道,劫走了允川,他们是打算撕破脸皮了。”
“我们逼得太紧了,是他们狗急跳墙。”白溪问道,“从虫洞那边争斗的现场来看,能确定那水仙儿的身份吗?”
白仲恒说道:“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但有这么大本事的歌女,除了出自五花教,我想不到还有哪里能培养出这样狠辣的人物来。”
白溪咬牙道:“我去要人。”
“小溪……”白仲恒一惊,立刻否决道,“不,太危险了,你不能去,要去也是我去。”
白溪摇头:“不,如果真的是五花教,那么,他们大多是冲着我来的,费尽心机,不就是想让我找上门去?我便如了他们的愿,如果我不去的话,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的,你又何必去折腾呢?”
“这件事情还是先跟门主商量一下比较好。”白仲恒退一步说道。
白溪无奈的笑道:“伯父,其实我去而复返,是有跟门主详细探讨过的,就算你去问他,他肯定也会跟你说一句:让小溪自己做决定。”
白仲恒是什么人啊,白溪能这样说,他便明白,自己的意见其实已经不重要了,只能说道:“那你是怎么打算的?真的要上门去要人吗?需要多少人手,我给你拨。”
白溪摇头:“我一个人足以。”
白仲恒张嘴刚想再说些什么,就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是白沐阳亲自过来了,一众人立刻行礼。
白沐阳走到白溪面前,白溪立刻再次重申:“我自己去要人。”
白沐阳点点头,从怀里拿出一只被盘的水润圆滑的玉佩,递给白溪。
那只玉佩是扁圆形的,中间镂着一只盛开的莲花,一根红绳穿过莲花的根蒂,在顶上打了一个小巧的璎珞,很是精致。
白溪接过玉佩,在手中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就听白沐阳说道:“小溪,拿着这玉佩去找她吧,看她怎么说,至于最终怎么做决定,也全在你自己。
无论你是要留下,还是要回来,只要你做了决定,爹都会义无反顾的支持你。”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新
315、让小溪自己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