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夺舍一具躯壳,让我活下来?
这样的鬼话,听听也就算了,再者,凭什么我要活,就得牺牲别人的性命呢?
爷爷听我那话音不对,顿时眼神就变了:“菲菲,不要逼爷爷。”
“怎么,终于要凶相毕露了,是吗?”我一点都不害怕,早已经豁出去了,“我劝你想动手就快点,否则,一会儿可能就没有机会了。”
“拿来!”他恶狠狠道,“你别忘了,即使有战魂在身,你现在也没能完全融合它,一介魂魄,我有千百种方式毁了你,爷孙一场,菲菲,我不想做的这么绝。”
果然露出狐狸尾巴了。
我转眼看了一下柳伏城的方向,他正在半空中,与那走蛟斗得不相上下,刚刚回归真身,还没能好好运气调理,就已经对上这个大魔头,着实不容易。
柳伏城的真身已经回归了,金棺也已经侧翻,接下去要做的,就是将黑蛟镇压在金棺之下,彻彻底底的封印,便大功告成了。
我忽然有些后悔,同在金棺之中的时候,我应该将体内的战魂交给柳伏城的,他是白家的保家仙,应该是受得起这战魂的。
在他身上,发挥的作用也大一点。
这样想着,我忽然转头,朝着柳伏城的方向奔去,还没跑两步,一股力量便抓住了我的后背,下一刻,爷爷已经近在咫尺,一翻手,将我朝着旁边的石壁上摔去。
我险险稳住身形,立刻调动战令,凝起一股鬼力,冲着爷爷拍去。
爷爷并没有丝毫的闪躲,也一掌朝着我拍过来,紧接着,手上便多了一只骨笛。
那骨笛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不过两根筷子长短,白中有点泛黄,表面坑坑洼洼的,全是鬼画符似的纹路。
我从未见过他使用这样的法器,对上他那一掌之后,随即便毫不犹豫的另一掌冲着骨笛而去。
我笃定,这骨笛不是什么好东西。
果然,骨笛送到嘴边,吹响,以爷爷为中心,四周仿佛起了龙卷风。
呼呼的风声形成一道屏障,将我和爷爷两个人,单独圈在了一个结界里,而随着结界形成,无数的纸人密密麻麻的贴着结界的边缘,将我围拢起来。
每一个纸人的身上,都用鲜血画着我看不懂的符文,但我可以确定,这种符文,绝不是我们白家一脉相承而来,用来做法治病救人的符文。
那些符文圈起来之后,爷爷的骨笛声忽然变得高亢起来,每一个纸人的脸上,忽然统一亮起了一双小小的眼睛。
猩红猩红的小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不停地旋转,搅得我头昏脑涨,我双手捏拳,想要继续召唤战令来抵抗,可是试了几次,竟然都失败了。
我顿时惊讶的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那些小纸人已经飞上前来,贴着我的身体,我只听到一片咿咿呀呀的声音,一窝一窝的小纸人无火自燃,消失不见,而我的魂魄上,也是黑气不停地冒。
骨笛声停了一下,我立刻张嘴骂道:“战魂我是不会给你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你说不给,我就没有办法自己拿回吗?”爷爷反问道,“你不觉得自己现在有多不对劲吗?”
“菲菲,我再提醒你一次,你现在只是一缕游魂罢了,你的那些法器,都在你原先的身体上,或许你能暂时的感应到,并且加以利用,一旦像遇到我这种,能够设立强大结界的人,那些外在的力量都会尽数被屏蔽,听话,想要活命,把战魂给我!”
“为什么每一次你都要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来逼我呢?”我质问道,“从你回来之后,我从一开始的高兴感动,到后来的生疏远离,你算计我的,还少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但我今天把话撂在这儿了,你,休想再危险到我半分。”
战魂调动不起来,我留在这儿有什么用?等着被爷爷夺战魂吗?
不,我一抬手,狠狠的一掌冲着心口拍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强大的撞击力,狠狠的撞在了爷爷设置的结界之上,连撞了三四下,结界一下子被破开,柳伏城一掌拍在了爷爷的心口。
结界一破,我下意识的便再去调动战令,发现果然,又感应到了战令的力量,随即便调动起来,也冲着爷爷出手。
柳伏城和我左右夹击爷爷,爷爷的道行并不差,一开始,各种法器连番上场,被我们一一破掉,我们步步紧逼,柳伏城的攻势特别凶猛,很快爷爷便转身遁去。
“没事吧?”柳伏城问我。
我摇头:“没事。”
转而看向半空中,问道:“走蛟呢?”
“一个不查,被他逃开了。”柳伏城说道,“但很快还会卷土重来,小白,趁着这个空隙,我送你走。”
一个不查?
柳伏城才不是会这样一个不查错失良机的人,我想,大概是他发现我被攻击,分了神要来救我,才会让那走蛟迅速逃窜。
柳伏城说着,伸手想要来拉我,我却问道:“送我走?送去哪里?柳伏城,我早已经无家可归了。”
白家庄园被不知名的势力占据了,江城龙族现在是柳镇海的天下,而凤灵犀那儿,我更不能过去,以防替她引火烧身。
柳伏城伸手摸摸我的头,说道:“别灰心,过了今夜,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点点头,抬脚就要跟柳伏城走,不想让他担心,可是,眨眼之间,玉带河的水位一下子冲了起来,河水瞬间便淹没了我们的脚脖子,刺骨的寒。
而水面之下,触角状的东西,迅速的围拢上来,水源所到的地方,全都被这些东西给污染掉了。
一只手,一下子勒住了我的脚脖子,将我狠狠的冲着下面拉去,我凝起内力,冲着水面拍去,那只手立刻退缩。
水面退散开来,我以为危机解除,但是很快,我发现我错了。
水流朝着四周退,里面的那些东西更加凝聚起来,柳伏城一下子将我挡在身后:“小心!”
他话音刚落下,前方,黑色的蛟尾从水面之下拔地而起,蛟尾之上,铺满了黑色带着倒刺的藤蔓,没头没脸的冲着我抽过来。
那东西一旦砸在我身上,不死即伤,柳伏城手一抖,指尖便多出好几片蛇鳞,冲着外面扫去。
蛇鳞犹如锋利的匕首,割裂开那些黑色藤蔓,刺入水面之下,蛟尾再次消失不见。
柳伏城凝力,手按向我心口,用内力与战魂缔结关系,以此一把将我扛在了肩上,飞速朝着远离玉龙山的方向跑,只是一个转身,一大团黑雾毫无征兆的笼罩过来,随即,那条蛟尾卷土重来。
“柳伏城,你放我下来,我不想走。”我冲着他耳边说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正说着,柳伏城脚下一软,两膝狠狠地跪在了地上,我也从他肩上翻落下去,稳住身形,去扶柳伏城,焦急道:“柳伏城,你是怎么了?”
“没事。”柳伏城咬牙站了起来,“可能是刚刚从金棺里出来,修为与身体不契合……啊……”
又是一声痛苦的闷哼,我只看到柳伏城的膝盖,软软的。
“怎么了?柳伏城!”我大声质问。
“怎么了?”一道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别忘了,当初他为了保你们白家,受了多重的伤,他的真身从来都没有痊愈,刚刚出了金棺,就想跟我斗,谁给你们的胆子!”
我猛然意识到,是啊,当初柳伏城可是被生生剥了皮的。
而在金棺之中,我也看到了他身上的伤,因为之前有护龙甲的法力护着魂魄,才显得没有那么严重。
此刻,他已经从金棺里面出来,护龙甲的法力本来就会快速的流失,再加上之前他一人与走蛟周旋,怕是也损耗太大。
护龙甲的法力弱了,柳伏城被剥皮之后,留下的后遗症开始显现,如果有足够的时间留给他修复,他应该是能修复好的,但是,眼下,根本没有那个机会。
这一点被走蛟抓住,还不好好利用?
“我没事,缓一下就好。”柳伏城咬着牙说道,“小白,你快走!”
说完,忽然一用力,再次站了起来,凛凛的气势,盯着前方,手上凝力,冲着前方拍去。
黑影一闪而过,柳伏城叮嘱道:“我去缠住他,你快走。”
随即,他已经跟着黑影飞去,在距离我不过百米距离的地方遭遇,立刻打成了一团。
我长吁一口气,手按向心口,能够感应到战魂就在那里。
正当我想要一手摘除战魂,交给柳伏城的时候,骨笛声再次响起。
爷爷的那些死士,仿佛一下子得到了号召,全都冲着我们这边围拢过来,那气势,势必要拿下我们似的。
我一咬牙,启动战令,硬着头皮冲向那些死士。
这一场混战,有外部战斗,也有窝里横,更有甚者,见缝插针,恨不得将大局势搅得一团乱沙才好。
柳伏城发现我没走,迅速后撤,守在了我身旁。
黑蛟跟着攻过来,那些死士一下反转过去,一半人冲着黑蛟杀过去。
柳伏城一掌按向我的后背,说道:“既然走不掉,小白,召唤战令!”
我一愣,当感觉到源源不断的内力冲着我后背输入进去的时候,隐隐的明白了什么。
战令是白天启号令大军的信物,无论是阳间部队,还是行阴兵,全都靠着战令。
柳伏城曾经辅佐在白天启的身旁,对战令极其熟悉,他想利用战令,调动一些势力,抵抗黑蛟。
我立刻掐诀念咒,闭上眼睛,可能是因为有柳伏城内力的加持,我的脑海里,立刻便有了战令的形状,渐渐的,捏起的剑指盯上,一道红光隐隐出现。
一切都发生在不过两三分钟之内,在走蛟刚刚解决掉第一批冲上去死士之后,转身之际,战令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擦着他的侧脸冲回了我的手中。
我手握战令,不敢有任何怠慢,柳伏城已经念起了咒语。
随着战令越来越红,我胸腔里面,也爆发出一股金黄色的光,那是战魂在觉醒。
柳伏城的内力帮我做了加持,将我身体里的这些法器催动起来,使我前所未有的感觉自己强大。
“捏紧战令,手上结印,默念我交给你的咒语,刺出去。”柳伏城在我身后说完,已经轻声念起了咒语。
我随即跟着念了起来,战令不停地抖动,咒语念完,我手握战令冲着正好冲过来的走蛟狠狠一刺。
当时我只看到一道金光发散出去,不断放大,犹如一把砍刀一般,不偏不倚的斩在了走蛟头部的正中央。
金光泯灭,走蛟的脸上,一大道血口子横梗在鼻梁上,鲜血横流。
他吃痛的在半空中一个翻滚,随后,卷起尾巴,反向狠狠的冲着我们砸过来。
柳伏城手上一用力,我立刻会意,第二道金光斩出去,走蛟痛苦的嘶鸣一声,迅速逃窜。
我转眼看向爷爷,站在一边的爷爷,从刚才的盛气凌人,到现在的目瞪口呆。
我不知道这一刻他在想些什么,可能是惊讶于战魂爆发出来的力量的强大,可能是心里发怵,害怕我报复他,或者还有别的什么原因。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就在我想着应该怎样拿下爷爷的时候,几十个黑衣人围拢过来,站在了我的身后。
我与爷爷是对面站着的,之间相距有三四米,这些黑衣人没有站到爷爷身后去,也并不是将我包围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当我的视线定格在手中的战令上的时候,这才反应过来。
这些死士,认战令,认战魂!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死士都过来了,这就让我一下子区分开来,今夜到场的所有死士之中,哪些死士是爷爷训练出来的,哪些死士是以前遗留下来的。
爷爷训练出来的死士,只认爷爷,所以之前那些死士帮着爷爷攻击我,而现在站在我身后的这些,才是白家传承下来的中坚力量。
我冲着爷爷哂笑:“怎么样,怕了吗?”
爷爷鼓着枯瘦的腮帮子,死死地盯着我,恨不得将我拆骨入腹似的,大喝一声:“我可是你爷爷,你杀我,是大逆不道,要遭天谴的!”
“真的吗?”我反问,“那你说,我们俩的报应,谁会先来?”
说完,我手上战令一挥,五个死士立刻冲了出去,压倒性的攻击爷爷。
“你要杀了他吗?”柳伏城在我身后问道,“想好了吗?”
我摇头:“我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做,也不知道是否应该放他一马。”
“他留着,还有用。”柳伏城说道。
我顿时瞪大了眼睛,立刻反应过来:“你是要用他来钓白家庄园里面驻守的家伙?”
柳伏城嗯了一声:“我有预感,那家伙比你爷爷可难缠多了。”
所以,留下爷爷,是以毒攻毒。
五名死士,还剩三名,我立刻召唤他们。
死士转脸便归队,站到了我身后。
爷爷狂妄的大笑起来,指着我得意道:“看,到了这种时候,你终究是知道你爷爷的好……”
一句话还没说完,他忽然嘴巴圆张,眼睛瞬间睁大,如铜铃一般,在半空中保持大于九十度的后仰,定格了足有一分钟,然后,轰然倒地。
直到爷爷倒地的那一刻,血珠子从心口衣服下浸染出来,我才意识到,爷爷死了。
黑色的藤蔓从身后,毫无征兆的出现,生生的刺破了他的心堂,爷爷倒下去的那一刻,藤蔓都没有撤出他的体外,拖着他的尸体,迅速的冲着后面拖去。
但并没有拖很远,爷爷已经被吸得还剩一具皮包骨头,被弃在地上。
“怎么会。”我当时真的被惊住了,想过很多种爷爷最终的下场,却从未想过,他会死的这么突然,精血连同精魂,都被黑色藤蔓一举拿下。
这些黑色藤蔓到底什么来头,为什么如此厉害与难缠?
如果一直找不到它的出处,让它肆意蔓延的话,那将是一场灾难。
柳伏城没有回答我,而是忽然说道:“蹲下!”
我条件反射的蹲了下去,柳伏城已经掀开袍角,将我拢在了袍角之下,紧接着,我就听到了一声炸雷响起,脚下微微一颤。
同时伴随着的,还有刺目的闪电。
闪电的光从袍角下面透进来,我的视线定格在了柳伏城泡脚下,裸露在外的两腿部分,那里,血淋淋的,一点皮毛都没有。
炸雷响过,闪电也退去,光线一下子暗了下去,我蹲在地上,伸出手去,想要撩起柳伏城的衣服,好好看看他的全身。
他身上,到底还有没有一块好的皮肉存在?
除了一张完好无损的脸,我怕是他身上……
柳伏城已经撩起袍角,冲着我说道:“小白,可以起来了,形势不对。”
我抬眼看向他,心里面难受的不行,张嘴问道:“疼吗?”
“什么?”柳伏城不解。
我指了指他的腿,问道:“疼吗?”
柳伏城一时语塞,摇头,我接着问道:“当年呢?”
“当年你被生剥皮肉的时候,疼吗?”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新
227、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