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钻进我们的耳朵里,刺得我们的心抽抽的痛。
柳昆仑浑身寒如冰霜,手掌之间已经凝起了一片真气,可还没出手,那道黑气幻化成柳镇海的样子,站在屋顶上,一手扣着被迫恢复人形的柳青鸾,一手抓着那只刚出生的娃儿。
“竟然是黑蛟。”
“你说的是哪一个黑蛟?操控柳镇海的那一个,还是柳镇海手里抓着的这一个。”
“当然是抓着的这一个,没想到天女竟然生出一只黑蛟来,造孽啊!”
“可不是嘛,但凡我们江城龙族出现黑蛟,必定会有一场大战,看来往后数百年都不得安宁了。”
“哎……”
柳昆仑和柳青鸾的长子,生来便是一头一米多长的黑蛟,如果他不是生在江城龙族的话,其实生来便为蛟,先天基因算是好的,只是如今,江城龙族上下,排斥他的,怕是比接纳他的人多很多倍吧?
柳昆仑喝道:“柳镇海,把青鸾和孩子还给我,我饶你不死,否则,我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吓我?”柳镇海邪佞的笑着,“睁大你的狗眼看看,你最在乎的两个人现在在我的手上,你凭什么对我大呼小叫?”
“柳昆仑,你设计陷害,害死了我父亲,抢了我的龙王位置,霸占了我的女人,还让她给你生下孩子,你这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我,今天,我就要让你尝尝,什么是失去的滋味!”
说着,柳镇海扣着黑蛟的手力加大,黑蛟身体不断的扭曲,痛苦的叫着,柳青鸾心疼的要死,刚刚生产完的她,还在不停地流血,特别狼狈。
她一直眼巴巴的盯着黑蛟,哑着喉咙求柳镇海:“大哥,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的错,跟孩子无关,求你放了孩子……”
“有什么冲着我来,欺负产妇和婴儿算什么本事。”柳昆仑吼道,“说吧,只要你放了他们,想要我怎么做我都愿意。”
“放了他们?”柳镇海看了柳青鸾一眼,然后侧头,抬起扣着黑蛟的手,咬牙切齿道:“这样的孽障,留着就是祸害,他不配活在这个世上!今天,我就要为我们江城龙族清理门户!”
“你敢!”柳昆仑发现来软的不行,浑身气的握着两只拳头在发抖,“柳镇海,你找死!”
柳昆仑被彻底激怒了,为了妻儿,恨不得立刻将柳镇海碎尸万段才好,那股慑人的起势,让在场所有人移不开眼睛。
但柳镇海显然不怕这些,他背靠走蛟,最近一段时间在外面,横行霸道惯了,胆子也养肥了很多。
我当时还在想,柳昆仑与柳镇海这一仗,一旦打起来,恐怕损失最大的,还是江城龙族自身罢了,而族内这些迂腐的老家伙,对柳昆仑的拥护本来就不多,对刚出生的黑蛟更是恶意满满,真的打起来,不一定就会出手相帮。
柳昆仑这一次真的是举步维艰了。
“大哥,好久不见。”
就在众人聚精会神,等待着形势爆发的那一刻,柳伏城的声音忽然从后方响起,我回头看去,就看到他一步一步,迈着坚定的步伐走上前来,直接站在了我的身旁。
柳镇海咬牙道:“老九,竟然是你!”
“我劝你趁早带着你女人滚一边去,等我清算完了这边的事情,再去收拾你!”
柳伏城冷笑两声道:“那大哥大概是忘记了,你的命脉,还掌控在我的手中,你若做的太过分,可别怪我……”
他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盒子,打开,里面赫然放着柳镇海的龙魄。
是了,当初他们就是用柳伏城的龙魄换了柳镇海的,而柳镇海的龙魄,一直都在柳伏城的手中,龙魄一旦被彻底毁灭,柳镇海即使不死,也会被反噬,受伤严重。
更何况,作为一个龙族子民,作为江城龙族曾经内定的继承者,他柳镇海心里面必然会有一丝执念,他要夺回本应该属于他的一切,而这样一个人,如果没有了龙魄,对他来说,便是名不正而言不顺,这也是他绝对忍受不了的一点。
打蛇打七寸,柳伏城一出手,一下子便精准的捏住了柳镇海的软肋,前一刻还盛气凌人的柳镇海,这会子明显有些犹豫了。
“放了青鸾和孩子,龙魄完璧归赵。”柳伏城说道。
柳镇海还在挣扎:“一枚龙魄就想换两条人命,老九,你的小算盘打的叮当响啊!你果真没把我放在眼里,那么,就休怪我不客气!一枚龙魄只能换一人,你自己选!”
柳青鸾痛苦的直摇头:“不!九哥,选孩子,一定要选孩子!”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讲条件呢?”柳伏城手握着龙魄喝道,“你的命可就只有一条,如果你觉得自己的命比不上青鸾和孩子两条小命,那好,我成全你!”
柳伏城说着,一手高举龙魄,一手凝起内力,作势便要朝着龙魄拍下去。
这一掌下去,龙魄必然粉碎成灰,柳镇海没了龙魄,又受制于走蛟,即便能安稳的存活下来,恐怕以后的日子也极其难过。
没了龙魄,便不是龙族的人,回不了龙族,只能做走蛟的傀儡,这显然不是柳镇海想要的。
“好,很好!老九,你很好!”柳镇海气极反笑,但那笑意不达眼底,带着一丝阴狠,“但你会后悔的!一定会!”
说完,柳镇海飞身而下,直冲着柳伏城而来,一时间所有人都严阵以待,但下一刻,柳青鸾和黑蛟被扔在了地上,柳镇海化作一道黑烟,穿过柳伏城的手,消失不见。
柳伏城手上的龙魄也跟着消失了。
柳母冲上前去,一把抱住柳青鸾,心疼道:“青鸾,青鸾你没事吧?”
柳青鸾却伸手想去捞起地上奄奄一息的黑蛟,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刀光闪过,冲着黑蛟斩下去,电光火石之间,柳昆仑扑过去,一伸手,生生的用自己的手背挡住了那把刀。
柳春生同时射出一枚刀形暗器,划过那人的脖子,只听得轰咚一声,江城龙族长老之一倒在了地上,瞪圆了眼睛,死不瞑目!
这一举动,一下子激怒了周围的那些人,有人不怕死的挑头道:“当众射杀龙族长老,柳春生你罪加一等!”
“是啊,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你也曾经是族内长老一份子,怎么能下手这么决绝?”
“为了一个孽障射杀族内长老,这是一过;将来这孽障祸害龙族,这是二过,柳春生,我们没冤枉你吧!”
……
所有人的矛头,一时间几乎全部投向了柳春生。
当初柳万山执权的时候,柳春生便多受包容,在此期间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红的不行,如今柳春生的女儿不仅成了天女,还成了柳昆仑的女人,为柳昆仑生儿育女,眼红的人更是数不胜数。
好不容易抓住了这个机会,他们是恨不得将柳春生往死里踩。
柳春生抽出腰间软剑,横于身前,冷声道:“那我今天倒要看看,到底是我的剑快,还是你们的舌头快,我柳春生发誓,我活一天,我的女儿,我的孙儿,你们休想动一根汗毛!”
“柳春生,你是两朝元老,是与已故老族长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这样一头黑蛟对于我们江城龙族来说,是最大的隐患,孰轻孰重,你心里应该有数!”
“你作为族内长老之首,我们一直敬你,拥护你,你可不能因为个人私情,而罔顾整个江城龙族而不顾啊!”
柳春生刚要说话,柳昆仑却上前一步,说道:“江城龙王易主了,陈年旧事翻来覆去的拿出来说,你们可有把我这个龙王放在眼里?
如若你们真的如此想念老族长,觉得江城龙族庙太小,已经放不下你们了话,我不介意送你们一程。”
柳昆仑语速并不快,每一句话都掷地有声,压力十足,那些人闹腾到现在,此时却忽然鸦雀无声,再也没有人敢随便开口。
一时间,周围安静的不行,柳昆仑等了四五分钟,确定没有人再开口的时候,才说道:“既然大家没有异议,暂时达成了共识,那么,都回到自己该待的位置上去,做好分内的事情,其他的人,希望不要再妄加评论,否则,我不会手下留情。”
说完,伸手一把抱起虚弱不堪的柳青鸾离开。
外面的人心有不甘的,三三两两的跟着离开,柳春生收起软剑,柳母抱起地上的黑蛟,心肝儿的疼着:“多好的娃儿,可惜了,怎么会是这个色儿的,咱们家青鸾真身明明是金龙,基因那么好……”
“你也给我闭嘴!”柳春生教训道,“谁都可以议论这孩子,唯独我们至亲不可议论,如果连我们都嫌弃他的话,将来以后,还有谁会尊重他?”
真是哪家的孩子哪家疼,我不自觉的抬眼看了一下柳伏城,当初他出世的时候,大抵也是被这样嫌弃的,柳万山的嫌弃一直持续到死,而柳伏城所感受到的,大多是母爱罢了。
幸亏还有母亲疼他,否则,不敢想象柳伏城会是在怎样的环境中长大,成为怎样一个人。
柳伏城伸手将我搂过去,小声对我说道:“放心吧,这小子不会重复我们当初的命运,江城龙族早应该改头换面,与时俱进了。”
我点点头,走过去,伸手摸了摸黑蛟,小家伙猛地睁开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我,那种眼神,清透清透的,不含一丝杂质。
柳春生转而看向柳伏城,由衷道:“九爷,这次多谢你仗义相助,否则,那种情况,我们真的可能无法扭转局面了。”
“都是自家人,应该的。”柳伏城说道,“赶紧去看看青鸾吧,两个孩子也抱过去让他们好好看看,希望青鸾能快点好起来。”
柳春生夫妇连连点头,抱着孩子急匆匆的离开。
我本来也是想跟过去看看柳青鸾的,可是随即想想,现在这种情况,还是让他们自家人在一起好好商量商量吧,我去了也不好插嘴。
柳伏城伸手捏了一下我的胳膊肘,将我的思绪拉回,从后面环住我的腰,感叹道:“时间过得真快啊,感觉昨天青鸾才刚刚被领回我们家,小不点的模样,现在却都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一路走来真的很不容易。”
“是啊,青鸾都已经做母亲了呢。”我也不禁唏嘘,“感觉她自己都还没完全长大呢。”
柳伏城笑道:“你看起来似乎很羡慕青鸾?也想做母亲?”
我的脸顿时烧了起来,没好气的拍了一下他的手,嗔道:“我可没青鸾那么好的福气,以我现在这种情况,也不会有孩子希望我做他的母亲吧?”
“别瞎说。”柳伏城赶紧安慰道,“我敢打赌,哪个小家伙要是投胎到你的肚子里,那他将来必定会成为最幸福的孩子。”
我睨了他一眼,没有接他的话,心里莫名的有些忧伤,我和柳伏城,大抵是走不到那一天的吧。
“答应我,小白。”柳伏城轻声在我耳边说道,“将来,等到时局稳定,你一定要为我多生几个孩子好不好?”
“我喜欢小孩,你生的。”
我的脸红的要滴血,就连脖子好像都热了起来,弯起手,手肘朝着后面轻轻一怼,撞了柳伏城胸口一下,斥道:“什么时候变得一点正形都没有了,还不害臊!”
“在你这儿我有什么可害臊的?”柳伏城委屈道,“我是很认真的再跟你商量。”
我白了他一眼,自顾自的朝着外面走去:“你快回去休养吧,别在这儿油嘴滑舌的了,烦人。”
柳伏城在后面笑了起来,感觉心情很好。
我一路往回走,一路在想,柳伏城今天这么开心,原因很简单吧。
一是因为柳青鸾生下了一对小孩儿,这是大喜,另一个就是因为,今天,在江城龙族族内,终于有人开始维护黑蛟了,这是一个很大的进步,柳伏城也与有荣焉吧?
……
我回到自己房间,采荷采莲忙着帮我张罗了饭菜,我洗了个澡,收拾妥当的时候,才去看望柳青鸾。
这一次她被折腾的着实够呛,我过去的时候,她是醒着的,脸色白的吓人,两个孩子有她母亲亲自照看着,倒是不用她操心。
她靠在床头,早已经换了衣服,服侍她的人正在给她喂燕窝。
我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看着她一点一点的喝完,碗筷撤回,这才靠近过去,由衷的说了一句:“青鸾,恭喜你啊,有儿有女了。”
“你看我这鬼样子,哪里来的喜?”柳青鸾摇头道,“女儿还好,儿子……”
“都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我连忙说道,“青鸾,好好养好身体,这才是保护孩子的本钱,虽然今天那些长老的气焰被压下去了,但总不能真的将他们的嘴捂住,将他们的心困住,将来这孩子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转,扛不住压力是不行的。”
柳青鸾叹了口气,说道:“事已至此,就只能这样了。”
我好奇道:“孩子的名字取了吗?”
“没有。”柳青鸾摇头道,“名字我爹在想,要合生辰八字之类的,有些麻烦,估计再过两天才能出来吧。”
我点点头,陪着她说了好一会子话才离开。
柳伏城虽然已经能够幻化人形,但与九死还魂草的融合还没达到最佳状态,所以每天他还需要用大量的时间去修炼,这个过程至少坚持一个星期。
我待在自己的房间里,也会打坐入定、运气吐纳,趁着现在这段安宁的日子,好好休整一下自己。
晚饭是跟柳伏城一起吃的,吃完之后,他牵着我的手,一起慢慢的散步,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这话。
大概晚上九点钟左右我上的床,倒也不困,便看会儿书,关于纸扎技艺的。
爷爷的纸扎技艺炉火纯青,一般人无法匹敌,但月圆之夜出现的那个一模一样的纸人,让我感觉如鲠在喉,不弄清楚了,怎么也放不下。
还有,我从白家庄园离开之后,爷爷到底找没找我?大巫师放走我,爷爷有没有惩罚他?
还有,凤无心有没有上门挑衅?五花教那边又有何动静?
江城龙族并不是世外桃源,我也绝不可能窝在这儿待一辈子,对外界的事情不管不顾,就算我不想出去,也终究是忍不住的。
稀里糊涂的想着,直到半夜都睡不着,关了灯就那样躺在床上,放空自己。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已经昏昏欲睡,采荷走了进来,开了灯,伏在床边小声问我:“小姐,你睡着吗?”
“没有,怎么了?”我下意识的问道。
采荷吞吞吐吐道:“就是……就是刚刚,那边出事了。”
“哪边?”我一骨碌爬了起来,紧张道,“是柳伏城那边吗?”
采荷赶紧摇头:“不是,不是九爷,也不是其他人,好像是那个孩子,黑蛟。”
“他怎么了?”我问。
“我也说不清楚,刚才闹腾了好一阵子,这会子好像已经被压下去了。”采荷说道,“大家都过去了,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新
184、也想做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