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面激动的不行,爷爷却说道:“但有件事情,菲菲还得你跑一趟。”
“什么?”我问。
“想要摄柳伏城的魂魄,除了我们准备的这一切,还得准备一样曾经对柳伏城的生命产生重大作用的物件。”爷爷说道,“可以是他出生龙族之时,用来表征生命迹象的龙魄,或者当年他出事时,用的那把匕首,亦或是被封印之后,部分魂魄凝聚的蛇形青铜器。”
这三样东西,曾经我都见过,但……
“那把匕首在柳伏城自己的手中,蛇形青铜器也交由他保管了,京都那边收藏的那个,是假的。”我说道,“而龙魄……柳伏城的龙魄早已经灭了。”
“怎么可能真正灭掉呢?”爷爷说道,“只要柳伏城还活着一天,那龙魄便还有灵气在,等到他的魂魄注入回去,龙魄便会再次亮起来。”
“那我去一趟龙族。”我说道。
柳伏城的龙魄就在龙族,之前柳镇海出事,是有人用柳伏城的龙魄换了柳镇海的,后来柳伏城带着柳镇海的龙魄回到玉龙山,他自己的那一个,还在江城龙族放着。
……
这么多天过去了,再次踏上江城龙族的地界,我仍然心有余悸,一路上小心翼翼的,生怕碰到我不想见到的人。
索性,我一出现在江城大桥头,地若便感应到了我,亲自来接我。
“你终于舍得出现了。”地若抱怨道,“听说你爷爷回来了,菲菲,恭喜你啊。”
我笑道:“算是一件大喜事吧,之前婚礼的事情,要你们帮着收拾烂摊子,实在为难你们了。”
“这件事情其实也没闹太大。”地若说着,眼神闪烁了一下,明显有事,我立刻问道,“是最近又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地若点头:“就在昨天晚上,柳镇海回来过。”
“柳镇海?”我惊道,“虽然之前在玉龙山古墓里我的确见到他过,但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出玉龙山作祟。”
“他心有不甘吧。”地若说道,“对江城龙王的位置,对柳青鸾,他的执念似乎都很深,昨夜……”
地若欲言又止,我小声问道:“昨夜到底怎么了?柳镇海回来,是去找了柳青鸾吗?”
“当时小叔在前厅跟各大长老商议事情,柳青鸾已经被服侍着睡下了,夜半三更的,也不知道柳镇海是用了什么办法潜回来的,直接上了柳青鸾的床。”地若附在我耳边低声说着,“要不是小叔赶过去及时,人就被糟蹋了,但还是动了胎气,从昨天后半夜就一直不怎么好。”
我的眉头顿时紧紧地皱了起来:“没什么大事吧?她最近本来应该就要临产了是吗?”
“巫医过来探过脉了,说就这几天的事儿了。”地若说道,“小叔现在寸步不离柳青鸾床前,紧张的很,你这会子过来,是为了什么事?”
我张了张嘴,想想还是说道:“先去看看柳青鸾吧,我的事不着急。”
柳伏城的龙魄一直在龙族放着,在大家眼里早已经废了,没人会关注它,只要跟柳昆仑说一声,应该很容易就拿到。
……
我们直接去了柳青鸾的住处,柳昆仑看到我来,立刻迎上来,小心嘱咐:“菲菲你来的正好,帮我好好开导一下青鸾,她被吓坏了。”
“好,我尽力。”我说道。
柳昆仑立刻拉着地若出去了,还顺带关上了门,房间里只剩下我和柳青鸾两个。
柳青鸾醒着,脸色苍白,披着头发,失神的靠在床头,眼神都是涣散的,看起来楚楚可怜的。
床头柜上放着已经冷掉的燕窝,还有一碗黑乎乎的药汁,应该是保胎的补药,也已经不冒热气了。
我走过去,在床边坐下,也没开口,就一瞬不瞬的看着柳青鸾。
好一会儿,柳青鸾才将眼睛转向我,说道:“你来做什么?是来看我笑话的吗?是啊,我现在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怎么这么消极?”我说道,“这哪还是以前那个见到我就能怼出一条银河系的柳青鸾?你的娇憨,你的天不怕地不怕的胆量,都弄到哪儿去了?”
柳青鸾冷笑一声道:“年少无知,你就当我以前是个傻子吧。”
“傻子也是有特别在意的人吧?”我顺着她的话说道,“我们在拼尽全力营救柳伏城,虽然他对你没有儿女私情,却一直是把你当成亲妹妹看待的,等到有朝一日他回到龙族,看到的却是一个面容憔悴,邋里邋遢,出口尖酸消极的妹妹的时候,你说,到那时候他会怎么想?”
柳青鸾眼神猛地聚拢,小脸拧成了一团,我继续说道:“恐怕见过一次,他便再也不想见第二次吧,毕竟,他一直牵挂着的妹妹,真人与他记忆中的那一个,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不是吗?”
柳青鸾伸手捂住自己的脸,痛苦的哀嚎一声,骂道:“白菲菲你真恶毒,往我伤口上撒盐,你很得意是不是?”
“不撒盐,你哪知道疼?”我反问道,“你又可曾知道,就在你的身边,还有一个人整日守着你,看着你的样子,心里比你此刻还疼?”
“青鸾啊,柳昆仑哪点不好呢?他那么野心勃勃的一个人,为了你,丢下族内各大长老,丢下一大片机要大事,心甘情愿的守着你,到底还要怎样做,才能融化你的铁石心肠?”
“他现在是江城龙族的族长,一手掌控着江城龙族的命脉,有他在,江城龙族才安在,你可知道这段时间,他的压力有多大?你扪心自问一下,整个江城龙族,除了柳昆仑,还有谁能撑得住这片天?”
“昨夜柳镇海潜回来,你是被吓到了,你可知道对于柳昆仑来说,却如同四面楚歌?更何况,那真的是柳镇海吗?那可是被走蛟控制的傀儡啊!”
“你是天女,是他的左膀右臂,可你却在拖他的后腿,你是想拖垮整个江城龙族,让所有子民居无定所,对别人俯首臣称?想要家破人亡,你的孩子一出生,小命就被别人捏在手心里?还是说……”
“够了,别说了!”柳青鸾瞪着眼睛吼我,“白菲菲你给我闭嘴!你惯会胡说八道,我真是烦透你了,到底是谁把你放进来的,给我滚出去。”
“好,我滚。”我说着站起来,直接出去了。
柳昆仑看我出来,用眼神往门那边摆了摆,无声的探问,我没说话,站在一边等着。
果然,没一会儿,就听到房里面呼啦一声,碗筷落地碎裂的声音。
紧接着,就听到柳青鸾大叫道:“都不知道我是孕妇,闻不得这么腥气冲天的东西吗?一个个是想饿死我,恶心死我是不是!”
柳昆仑立刻就笑了,转头吩咐手下赶紧去准备饭菜和汤药,然后凑近我说道:“地若刚才跟我说了,你要的东西,我已经让她去取了,你去前厅等着,一会她直接送过去。”
然后又指了指房里,说道:“快临产了,本就身子不爽,昨夜又被吓到了,脾气大,你别见笑,我去看看,你留下来吃晚饭,我们晚饭桌上谈。”
我点点头,说道:“好。”
柳昆仑进房,我并没立刻离开,竖着耳朵不厚道的听了会儿墙角,就听到柳昆仑低声下气的跟哄小孩似的哄着柳青鸾,那黏糊劲儿,让我汗毛直竖。
以前我总想,柳青鸾虽是天女命,但自身命运似乎并不怎么好,她身边的三个男人,柳伏城是爱而不得,而柳镇海与柳昆仑接近她,都是带着目的的,根本不是真爱。
但现在看来,是我错了。
柳镇海或许真的是利用,但柳昆仑,至少现在来看,是真的爱惨了柳青鸾的,否则,到哪还能找出第二个人,能让他柳昆仑这么低声下气,小心翼翼的捧着哄着?
而柳青鸾呢?身在其中,或许根本感受不到什么特别的,但是时间长了,当她开始享受这份疼爱的时候,猛然回首,她才能真正意识到,自己其实已经离不开那个对她好的人了吧?
……
我到前厅的时候,地若已经在等着了。
“怎么样?哄好了吗?”地若一边将装着龙魄的盒子交给我,一边问道。
我点头:“好了,本来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自己想不开,钻了死胡同罢了。”
“身在福中不知福。”地若撇着嘴道,“小叔对她多好啊,我最近一段时间可是亲眼看着的,要是地坤能有我小叔一半开窍,我能开心的飞上天。”
我伸手轻轻捏了她手肘一下,问道:“怎么样?现在你和地坤都留在了龙族,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感情升华的是不是很快?”
“哪有啊!”地若噘着嘴道,“他现在可是大忙人,小叔有心栽培他,整天在外面跑,十天半个月也见不到人影,我怕是人家在外面乐不思蜀,都记不得还有我这个人了。”
“柳昆仑重用地坤,那也是看在你面子上,不是?”我打趣道,“等时局稳定下来,柳昆仑做主,把地坤招进门来,做了你的上门女婿,不就顺理成章了?”
“呸呸呸,尽瞎说。”地若满脸通红,难得的娇羞,小拳头不停地往我身上招呼,“地坤才不愿意做上门女婿,人家骨头硬着呢,啊呀呀,聊他干嘛,烦人。”
我跟着笑了起来:“我可没瞎说,有人脸红的都快跟猴屁股似的了。”
“你脸才是猴屁股,讨厌!”地若被我越说越急,两人笑成了一团。
闹够了,笑累了,我将脸埋在地若的怀里,忽然心里就好像空了一块似的。
真的好久好久没有这么放肆的笑过闹过了,即使爷爷回来,我的高兴之中,都是带着重重心事的。
地若伸手理着我的头发,说道:“虽然我知道你们要做的事情十分危险,但我还是想说,菲菲,我支持你。”
“柳镇海已经走出玉龙山,甚至可以悄无声息的潜进族内了,他身上带着大量走蛟的怨龙之气,一旦让他成了气候,那还得了?”
“老九盯着的,就是柳镇海这个傀儡,或许现在,他也在蠢蠢欲动,放手去作吧,菲菲,相信一定会有好结果的。”
我感激的握住地若的手,说道:“嗯,我也相信一切都会顺利的。”
……
我来得迟,跟地若闹了一会儿,就有人过来请,说晚饭已经准备好了,柳昆仑已经在等着了。
饭桌上,柳昆仑问我:“听说你爷爷回来了,七门风云再起,着实不容易。”
“是很不容易。”我说道,“不知道有多少人因为爷爷的回归而寝食难安呢。”
柳昆仑手指轻敲着桌面,似乎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才说道:“你们白家的一举一动,定然是有人时刻关注着的,既然你爷爷已经做好了准备要一步步着手营救老九,那我们江城龙族也绝不应该袖手旁观,十五那天晚上,地若你带着人守在白家庄园外面,如果有什么事的话,也好接应一下。”
地若连忙说道:“好,我也正是这么想的。”
“你是在担心柳镇海吧?”我说道,“既然昨夜他已经出动了,那么,十五的晚上,他也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你们能出手想帮,更好不过。”
柳昆仑说道:“除却柳镇海,三门、钱江龙族甚至五花教,也都不会按兵不动,说起来,你爷爷也算是很有魄力了,在这种时候敢做出如此大的动静,我佩服他是条汉子。”
“是啊,爷爷的确有魄力。”我说道,“但柳伏城是我们白家的保家仙,想办法营救他,也是我们分内之事,迟早都是要做的,有些事情,从来都是宜早不宜迟的。”
柳昆仑沉吟一声,脸色有些纠结,几次三番似乎都犹豫着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
我忍不住问道:“你想说什么便说吧,咱们都算是一起出生入死过的,没什么不能说的。”
“那我可就说了,说的不对,你别生气。”柳昆仑说道,“菲菲你有没有想过,你爷爷有些过分胆大了。”
“过分?”这个词让我心里咯噔一声,“难道你不赞成这个时候摄魂?”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诚如你所说,这件事情宜早不宜迟,迟了,老九会更被动。”柳昆仑说道,“但你要知道,柳镇海作为傀儡已经动了,老九再一动,整个玉龙山都会跟着不安定起来,从而牵连到整个江城,甚至更大范围,你爷爷未必想不到这一点,但他还是坚持去做了,他的用意,耐人寻味啊。”
我顿时皱起了眉头,是啊,爷爷才刚回来,就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到底是没有考虑成熟,还是说……
还是说他筹谋已久,就等着这一刻的到来。
他回来……难道就是为了搅起这一片纷争?
柳昆仑幽幽道:“说句不中听的,如果不是没有考虑周全,那么,你爷爷的野心,怕是你白敬玺还要大啊。”
我的两只手在桌子下面,用力的揪住了大腿,脑子里不停地想起之前爷爷在牢房前面跟我说的那些话,当时他那充满野心抱负的眼神,历历在目。
那种场景,与柳昆仑的话重叠在一起,忽然让我有些恍惚,似乎……似乎真的让人感觉,有点不舒服。
还有大巫师之前说的那些话,更是意味不明,难道也是在影射着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大家似乎对于爷爷的忽然回归,都抱着如此不友好的态度?到底是我多想了,还是一切真的如他们暗示的那样?
可憋屈了那么多年,总归是要爆发的吧?
处在这个位置上,有些事情就是不得不做,不是吗?
“当然,不管是哪种情况,总有一个人要站出来挑这个头,只是早晚罢了。”柳昆仑话锋一转,说道,“只是这个挑头的,恰好是你爷爷罢了,菲菲你也不要多想,十五的晚上尽力配合好你爷爷为重。”
我点点头,说道:“恩,我知道,放心吧。”
“还有,”柳昆仑叮嘱道,“如果摄魂成功了,老九的部分魂魄会被注入到龙魄之中,幻化成人形,还需要法力的加持,到时候,你可以带着龙魄来找我们,我们大家一起齐心协力将他幻化的时间压缩到最短,风险压缩到最小。
记住,龙魄是老九的命脉,虽然如今看起来像是一块没用了的石头,但对老九的影响很大,我将它交给你,你一定得确保它一直在你手中,否则,被有心之人夺走,这一次的摄魂,那便是适得其反了。”
柳昆仑深深地看着我,语重心长道:“菲菲,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却不可无啊。”
柳昆仑的话,犹如一块重石,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让我整个人都变得局促不安起来,本来高高兴兴一件事情,怎么就变得如此危机四伏了呢?
但有些事情,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身在其中,不一定就真的有他们看得那么透彻……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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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撒糖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