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说作为帝国的主人,朱元璋一家老小都不信任这个宝钞。朱家老小都不信任这玩意儿,官员们距离朱家老小最近,他们会相信吗?官员们不信这玩意儿,你指望着普通老百姓信玩意儿。
大家都不是傻子,秦淮河酒楼后面的幕后老板也不是傻子。明知道这玩意儿都快变成废纸一张了还收。
历史上都说大明朝对待官员比较苛刻。结果很多人按照官员的俸禄一算。发现非但不苛刻。这些俸禄养活一大家子人外加仆人反而是绰绰有余。
为啥大明给了这些官员这么高的待遇?他们还说苛刻,还要想方设法贪污腐败问题就出在这大明宝钞上。
朝廷发下来的俸禄并不都是实物,而是一半实物一半是折价的宝钞。呃,也不对,这件破事好像是朱高炽老爹朱棣干的。
朱元璋时期官员们好像拿得都是。货真价实的粮食,朱元璋也不傻,尊重读书人,而且知道既让马儿跑又会让马儿吃饱,也正是因为如此。朱元璋才会对官员们的腐败如此的深恶痛绝。
而朱棣就不一样。他直接发宝钞还乱发,他的骚操作直接让读书人们深恶痛绝。既让马儿跑。又不让马儿吃饱,直接让官员们的收入减半,同时让宝钞的声誉跌到了谷底。自那以后那宝钞就跟废纸一样擦屁股都嫌硬。
总而言之宝钞这玩意儿。随着时间的推移,基本上变成了废纸一张。拿去擦屁股都嫌硬。
“李顺,截住那艘画舫!”朱高炽表情阴沉。指着那艘甲板上满是宝钞的画舫对着李顺命令道。
李顺被朱高炽的表情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的想要劝解朱高炽不要再惹事了。你再搞事情,朱元璋估摸着又要拿着棍子上门跟你讲道理了。
可这话他根本说不出口,略微迟疑了一下后,对着身边的侍卫一招手“快,截住那艘画舫!”
身着黑色劲装的燕王府侍卫动作奇快。得到命令后立刻从窗户跳了下去,冲到了河边。有两三个行动迅速的侍卫跑得快抬脚跳到河边正在卖菜的小船上。
随后一把抓住小船主人衣领指责正在往前缓慢行驶的画舫吼道。“跟上去跟上去,快!”
小船主人看着突然蹦上船的燕王府侍卫。早就被他们给吓懵逼了。看着他们脚下被踩烂的蔬菜瑟瑟发抖。
见小船主人这副模样。侍卫们只得去抢船桨试图操舟追赶那艘画舫,而在岸边的侍卫则徒步追上了画舫,跟它平行前进。
一边跑一边拿出手弩,对着画坊上面的人发出警告。“停下,停下,快停下!否则的话我们就要射箭了,刀剑无眼!”
画舫上面的歌姬以及寻欢作乐的公子哥。看到这一幕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这可是应天府啊!而且还是最繁华的秦淮河,谁家的家丁如此的嚣张,居然在大白天张弓搭箭拦停画舫!这搞什么飞机啊?
面对王府侍卫手中的手弩,画舫主人不敢冒险立刻靠边停了下来。
侍卫们没有等船停稳就冲了上去。将船上所有的男男女女给控制住了。
“你们是燕王府的人?”一个曾经在相思楼呆过的歌伎,看着领头侍卫那熟悉的脸庞结结巴巴的问道。
“闭嘴!”侍卫头领看了她一眼便不再理会。
没一会儿,朱高炽便在周福和李顺的搀扶下来等上了这艘画舫。
“殿下!”侍卫头领连忙上前一步向他行礼。
朱高炽对着他点了点头,然后挣脱了周福和李顺的手。忍着屁股上的剧痛走到甲板上。捡起了散落在甲板上的宝钞。
“愣着干什么捡啊?”李顺看着这一幕,立刻招呼着周围人将周边的宝钞捡了起来。
连带画舫上的人也老老实实的趴在甲板上将甲板上的宝钞捡了起来。
“殿下!”李顺将所有的宝钞收集了起来,然后呈到了朱高炽的面前。
朱高炽将手搭在周福肩膀上,站在甲板上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然后指着刚刚抛洒宝钞的那位公子哥,示意他过来说话。
那位老兄看着朱高炽欲哭无泪。但又不敢反抗,只得跪行到朱高炽面前。刚要行礼自报家门朱高炽发话了。
“我不想知道你是谁,也不在意你是谁!我也不会伤害你,也不会责罚你,今个发生了一件不太好的事情,我只想问问你这个事情的原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仅此而已!”
“是,殿下!殿下想问我什么?小的知无不言通通告诉殿下。”这位老兄低着脑袋用带着哭腔的语气回答道。他是一个扬州盐商的儿子,名叫沈思荣这次来到应天。就是跟自己的老爹过来谈生意,闲着没事干来秦淮河玩玩。结果遭此无妄之灾让他欲哭无泪。一个盐商之子哪能跟燕府王子相比。
人家只需要动动小拇指就可以摁死自己就像摁死一只蚂蚁一样。
“宝钞来我大明法定货币,为什么肆意抛洒宝钞?”
“我只是为了一时玩乐而已,并不是故意的,小得油蒙了心还请殿下见谅!”沈思荣结结巴巴的对着朱高炽回答道
“噢,是这样啊!”朱高炽有些惆怅的拍了拍手中的宝钞。
在后世为了炫耀自己的财富,经常有人将钞票往天上甩俗称撒币。然后一大群人蜂拥而来从地上捡钱,这种场面在网上经常可以看到,对于朱高炽来说并没有什么感到什么不适?
之所以今天让他这么恼火的是,有人撒币,其他人却看都不愿意看。
可想而知这宝钞在普通人心中的地位。
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要想改变宝钞如今的地位。要做的工作还有很多,绝不是主要是这一个藩王之子能干的事。要想改变这一切,必须要等到自己当皇帝或者是太子。距离成就大业还有一些时朱高炽并不是那么的着急。
“来,这钱还给你!你是读书人吗?”朱高炽将宝钞递给了沈思荣。脸上的表情不复刚才的惆怅反而变得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