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安排好,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他绷紧神经。
宋礼娴也有点紧张,生怕是陆劲宴派人过来了。
她通过视频一看,一颗心心如死灰。
外面站着的是陆勉。
这还不如是陆劲宴的人呢。
陆勉在外面一直敲门,宋礼娴要是不开,他有本事敲一天,就只好把门打开。
陆勉闻到饭菜的香味,问道,“你吃过了?”
宋礼娴不满道,“吃了,怎么了?”
“我也要吃啊,不然我来看你的啊。”陆勉大步朝里走去,一眼就看到了潘双。
他一顿。
潘双也愣住了。
他之前来的那几次,一直没有跟陆勉碰过面。
今天还是这个月的第一次。
难免有些尴尬。
陆勉不尴尬,只有愤怒,转身质问宋礼娴,“你们同居了?”
宋礼娴,“你这是什么态度?我跟谁在一起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你不要脸,你跟我爸离婚了吗,你就跟别人在一起?”
宋礼娴冷漠道,“你要是回来吃饭的,那就把剩饭吃了,要是回来吵架的,那你就给我滚。”
陆勉一屁股坐下来,“我不,我不会同意你们俩的,要是你们执意在一起,那我就住在这,我看你们俩怎么发展。”
宋礼
娴怒极,跟潘双说,“把他给我赶出去。”
潘双犹豫道,“这样不太好。”
“那我去。”
宋礼娴拉着陆勉往外走。
陆勉随手一推,宋礼娴的身体就跟着踉跄。
潘双心疼极了,胆子也大了起来,推搡陆勉,“你怎么能对你妈动手呢?”
陆勉大吼,“我的家事要你一个外人插手吗?你算老几?”
宋礼娴不想忍了,叫保安上来。
陆勉冲动得跟疯狗一样,拿起一把刀就比划着潘双,“你要是敢对我妈下手,我弄死你!”
潘双一张脸灰白。
后来保安上来,成功钳制了陆勉。
宋礼娴心有余悸,对保安道,“把他拉入黑名单,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让他进小区。”
保安眼神奇奇怪怪的,让人带走了。
他单独跟宋礼娴谈了会话。
他问道,“那个人是你儿子,对吧?”
宋礼娴,“嗯,我跟我前夫的。”
“前夫,那你屋子里那个呢?”
宋礼娴听出点别的意思,不满道,“你阴阳怪气什么,这是你该管的事情吗?”
保安顶着一张不正经的笑脸,打着哈哈,“没有没有,我只是好奇,所以关心你一心,你要是不想说,那也是没有关系的,毕竟
谁还没有一点隐私嘛,是不是。”
宋礼娴冷冷道,“那你还不去忙你的,我们小区的保安这么闲吗?要不要我给物业反应一下,让你们忙一忙?”
保安忙不跌的跑了。
宋礼娴重新回到屋子里,见潘双正在削水果。
现在宋礼娴完全不想吃,她坐下来抹了把头发,不想见人。
潘双把水果切成块,递过去道,“吃吧,吃点甜的,心情就不那么差了。”
宋礼娴抬头看向他,“你不觉得,我这个家庭很复杂吗?”
“不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我理解陆劲宴,也很理解你的儿子,有时候,亲情不是自己的护盾,而是麻烦,我活了这么多年了,早就悟透了这个道理。”
宋礼娴觉得这些话,幼稚又很有道理。
她吃了水果。
很甜,但是心情并没有变得很好。
她心想,真的是自己要求太高了吗?
是不是她应该像陆勉说的那样,男人女人不一样,这一点委屈,应该咽下去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而不是抓着这一个错误不依不饶。
宋礼娴越想越觉得痛苦。
一只手,放在肩膀上。
宋礼娴的背脊一僵,摊开双手。
潘双轻轻地拍打她的肩膀,“礼娴,我
喜欢你,不是喜欢你的脸,你的能力。是你十八岁的青春,我记忆里的宋礼娴,在十八岁的时候,像一只羽翼未满,但是充满希望的翠鸟,我后来创业,走不动的时候,我都会想起你的笑容,你稚嫩的脸上,也是对我同样的喜欢,我那时候就觉得,我如果再努力一点,最后我肯定会再跟你重逢的,你看,我们艰难跋涉,越过重重高山,还是没有错过。”
宋礼娴热泪盈眶。
她不是哭潘双的告白。
是哭脑海里的十八岁。
她也记得那个少女,站在阳光下,白衬衫,唇红齿白,长发飘扬。
她那么纯洁,充满希望。
可是后来,这个少女脱掉自己的白衬衫,融入了一片漆黑的沼泽地里,再也没有了出头之日。
潘双陪着她情绪好了之后,说道,“我该走了。”
宋礼娴突然有些不舍。
但是她没有表现出来,送他到门口。
潘双走后,这屋子里就一点温度都没有了。
她站在这冷冰冰的空气中,心里的那点不舍,难过,都仿佛被清水刷过,最后跟着空气融为一体。
这世上,很多东西的性质都不稳定。
铁遇到空气会氧化。
人在一个环境呆久了,也会认不
清镜子里的这个人到底是谁。
宋礼娴现在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她也分不清自己想要什么。
贪婪,尖酸。
刻在她的脸上。
如同一块人皮面具,最后黏在骨肉里,要想撕下来,就必须要承受撕心裂肺的痛。
今天,她必须要撕下来。
为自己活一次。
不知道站了多久,宋礼娴抬起自己的双手,早就已经被冻得发紫。
她搓了搓,去换了一套白色的风衣,头发挽起来,化了一个淡妆,前往陆宅。
陆宅门口,永远都那么冷清。
陆劲宴喜欢安静,没有请保镖贴身保护,大门口总是门可罗雀。
宋礼娴下车,站在熟悉的地砖上,上面有些灰尘了,但是不影响。
可是她明明记得,以前自己在这里的时候,每一寸地方都干干净净的。
为的就是让陆劲宴有个好心情。
却唯独不考虑自己的心情。
宋礼娴按响门铃。
这一次,她以客人的身份来到这里。
再次离开,就是一辈子不会回头了。
随即,有人开门,来人是宋臻。
见打扮与众不同的宋礼娴,宋臻冷笑一声,“你还是来了。”
宋礼娴恍若未闻,问道,“陆劲宴在家么?”
“自然,一直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