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闻捂着脑袋,手撑着沙发不动了。
他缓着那股子劲儿。
太疼了。
脑子里跟电钻一样。
陈一见他来真的,慌了,“你没事吧,感觉怎么样?”
穆闻的表情有点痛苦。
陈一赶紧摸了摸他的伤口,湿漉漉的。
“卧槽!”陈一大叫,“血!”
穆闻快睁不开眼睛了。
脑子昏昏沉沉。
陈一赶紧叫救护车,另外再到处找车钥匙。
阿姨闻声干下来,“怎么了怎么了?”
随后看见血迹,也吓了一跳,“哎哟,怎么上个药还上成这样了啊,快快,车子就在外面,我扶着出去。”
她正要上手,陈一拿着车钥匙冲过来,把穆闻一个大横抱起。
然后以迅雷之势,直接朝外冲走了。
阿姨,“?”
上了车,陈一把穆闻放平,“你坐好啊,我去开车,马上就到医院了。”
穆闻抓住她的手,“衣服。”
她神色恍惚,吐字不太清楚,但是手却抓得很紧。
陈一不解,“什么衣服?你冷啊?”
穆闻没好脾气,“我说你的衣服穿好没?”
陈一,“穿好了啊!你想啥呢一天!”
穆闻猛地收手,“行,赶紧开,我要死了。”
叶心音刚睡醒,就看到陈一的消息。
几
张图片,是穆闻的包扎过程。
叶心音,“怎么了?”
陈一,“他给我上药,我踹了他一脚。”
叶心音,“你这一脚踹人家后脑勺啊?”
“没有,是磕到茶几了。”
“现在怎么样了?”
“没事了,有点脑震荡。”
“你可真行啊。”
叶心音哭笑不得,正好醒了,起床定了早餐送到酒店来。
她洗漱好,坐在窗边,瞧着外面的风景。
早上的牛奶带着几分温暖香甜,让空荡荡的胃,一下就饱满起来。
他们吃过早餐,就直接前往鬼屋。
鬼屋的占地面积不小,因为里面空了,只剩下一个简单的清水框架,瓷砖和砖头都随着时间的更替而逐渐剥落,显得格外孤寂冷清。
这一片都没什么负责人了,叶心音跟陆景霄直接进去。
到了里面,有一间铁皮房,里面倒是有人。
那人问道,“你们也是来搞恐怖直播的吗?”
叶心音问,“之前经常有人过来直播吗?”
“那是好久之前了,后来被鬼吓得进了 医院,就再也没有人来这里搞事了。”
叶心音,“是这样啊,我们不是搞直播的人,我们是套房子的后人。”
“后人?”那人笑了,“借口真是千奇百怪,
你们不用这么复杂,直接进去吧,这儿不需要通行证。”
叶心音见状,也不再解释了。
陆景霄拎着包,走在后面。
到了里面院子,陆景霄拉住叶心音的手,“我走前面,你紧跟着我。”
叶心音绕到他后面。
房子里面长出了藤蔓,新旧叶子缠绕在一起,像是某种变异的妖怪,将这套房子占山为王。
陆景霄站在门口,打量了一番,“这可能是危房,要是有什么不对劲,一定要小心。”
叶心音嗯了一声,“进去吧,我特别想看看里面。”
外面 一片废墟,结果到了里面,却发现挺整洁的。
灰尘很厚,所有的设备都很旧了,但是通过摆放的痕迹来看,这套房子的主人,很爱护这套房子里的所有东西。
叶心音拿上毛巾,擦拭着门口的全家福。
相框很大,她踩在椅子上 一点点擦拭,结果因为太久了,玻璃也碰就碎,里面的照片直接被打湿。
叶心音心疼地拿出来,小心翼翼捏在手里。
照片褪色了,油墨糊成一团,只能隐约看到上面那些人的大致轮廓。
她叹口气,将照片包起来,放进书包里。
陆景霄道,“回去修复一下,你就能看到母亲的样子了。
”
叶心音也是这么想的。
好在现在技术发达,不会让人留下遗憾。
但是转念一想,这真的不是遗憾吗?
看到自己母亲清晰的脸,但是从未见过她,比一点希望都不给,哪个更好?
叶心音不去想,抬头看了眼头顶的吊灯,说道,“我想去我母亲的房间看看。”
父母是联姻,虽然没有现在的人那么恩爱,但是那时候的社会很传统,也很有意义,他们的房间里,肯定都是他们生活的痕迹,比现在的快餐时代更有意思。
说不定还可以找到线索。
那个时候的法律虽说没有太成熟,被地头蛇们一手遮天,但是杀人就是犯法的。
如果找到证据,那么戈佩现在难逃法律的制裁。
陆劲宴死了,谁还袒护她?
留给戈佩的时间不多了。
来到主卧,叶心音推门进入,一股浓烈的灰尘味,快要让她喘不过气。
房间整整齐齐。
叶心音几乎能想象到仆人在屋子里来回忙碌的样子。
以及年轻的父亲母亲,在房间里聊天的样子。
叶心音有些心酸,“他们都是好人,为什么没有好结果,反倒是陆劲宴,还能做爷爷。”
陆景霄,“以前他们都说,两个人相爱都是互相治愈
,但是我们俩,好像命都不大好。”
叶心音失笑,“你作恶多端,但是报应都在我身上。”
这一点,陆景霄倒是没有否认。
他拥着叶心音,“以后我就是你的靠山。”
叶心音鼻子一酸,“谢谢你,陆景霄。”
一只老鼠蹿过,突然打断了他们的矫情。
叶心音跳起来大喊,“我靠!”
陆景霄一脚踩死了那只老鼠。
正要丢掉的时候,陆景霄看见老鼠的嘴巴里有纸屑。
他拿出来看了看,上面有手写的笔记。
叶心音凑过来问,“是什么?”
“太烂了,看不清,应该是笔记本之类的东西。”
叶心音,“他们以前确实很喜欢用笔记本记录,我母亲是个温和的人,平时不爱发泄自己的情绪,把心情写在笔记本上,概率很大。”
说不定笔记本上有她想要的东西呢。
叶心音开始翻找起来。
第一反应就是母亲的梳妆台。
叶心音打开抽屉,里面有很多化妆品,积满了灰,看不清牌子。
她四处翻找。
突然,叶心音的视线在桌子底下一闪而过。
她一愣,心下狠狠一沉。
底下是什么?
好像是……一张人脸?
叶心音不敢动弹,颤声道,“陆景霄,陆景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