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盼的病,对环境的要求很高。
而且身边要人随时照顾,并且是她能接受的人。
目前来看,她只依赖陆景霄。
其他人,看见就会崩溃尖叫。
陆景霄只能把办公区,搬到家里。
众人都不知道说什么。
他们确实是情侣关系,但是陆景霄不喜欢姜盼,也是有目共睹的。
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还要勉强自己?
大家都迷惑,可也不敢问。
搬到家里之后,姜盼就像个孩子一样,一直粘着陆景霄。
陆景霄的办公效率大。大降低。
钱亏损是小事。
被人嘲笑他是个气管炎也是小事。
但是,每天被姜盼黏着,他真的受不了。
他本来就很讨厌女人。
姜盼这种,一日三餐必须要有人陪,晚上睡觉要缠着,陆景霄简直度日如年。
他到处搜罗,有没有可以救赎他的人。
只要能照顾好姜盼就行。
只要自己能脱身。
找了好几天,把能搜罗的人都搜罗来了,就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
这一天,宋迟找到陆景霄,支支吾吾。
陆景霄满脸憔悴,“你有屁就放。”
宋迟道,“我看到叶心音的资料里,写着她是个全能选手,我想她或许可以帮帮你。”
陆景霄闭上
眼,“你别给我捣乱。”
叶心音是个男科医生。
治什么自闭症。
宋迟道,“但是叶小姐做过很多场疑难杂症,特别是这几年,到处学习实践,再加上之前那个手术,足以证明她有多优秀。”
陆景霄,“但她不是神经科的专家。”
目前为止,还没有谁的医术能超过姜盼。
宋迟,“痊愈不指望了,但是能换换你,也是极好的。”
陆景霄硬是被宋迟说动了。
他开出条件,“钱随便她开,时间我来决定。”
宋迟去办事了。
他把原话带给叶心音。
叶心音没想到他来找自己,是为给姜盼治病。
得,感情之前的资料全都白改了。
叶心音在电话里说,“这种小事我们就不用见面细谈了,你作为中间人,就把我想 要的条件转达回去吧。”
“好,叶小姐你请说。”
叶心音言简意赅,说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宋迟沉默半响。
叶心音问,“有什么问题吗?”
“没。”宋迟艰难道,“我一定帮你带到。”
“好的。”
宋迟回去后,在陆景霄面前坐下,半小时了,一直不吭声。
陆景霄道,“你直接说吧,多大的条件我都能承受。”
宋迟,“我说了的
话,你可能会杀了我。”
“那我先把你杀了?”
“……”宋迟摸摸鼻子,咳嗽一声道,“叶小姐开的条件是,跟你上床。”
陆景霄,“……”
宋迟蹭的站起来,像是完成了一件天大的事,“我先走了先生,你好好考虑,考虑好了直接回叶小姐的微信。”
陆景霄,“……”
果然,姜盼猜对了。
叶心音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跟他上床。
陆景霄捏着眉心,一个头两个大。
算了,再另外找人。
陆景霄选了个价格最高的,当天就请到家里来,让她适应姜盼。
姜盼现在情绪很糟糕,看见生人就像看见坏人。
这是位三十岁的年轻女人,有着一双极其漂亮温柔的眼睛,她伸出双手,温柔道,“不要怕,到姐姐的怀里来,姐姐给你唱歌,陪你玩游戏,好不好?”
陆景霄,“……”
姜盼是有自闭症,不是智X。
你这样哄真的合适吗?
姜盼猛烈摇头,像是可怜的孩子一样无助喊道,“景霄,景霄……”
陆景霄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没有作声。
女人靠近姜盼。
“别怕小盼,姐姐在这。”女人保住了姜盼的身子,像哄孩子那样,“是不是不舒服呀,姐姐
在这里呢,姐姐陪着小盼好不好?”
姜盼抱着脑袋,呜呜的哭。
女人开始唱歌。
四周安静了下来。
陆景霄松口气,欣慰的想,看样子这个人确实有一把刷子。
刚想到这,突然外面一声惊呼,吓了他一条。
陆景霄探头一看,就见姜盼抓住了女人的头发,一口咬在她的脸上。
刚才那惊叫是女人发出来了。
咬人的姜盼,面目跟怪物一样狰狞。
她自闭的时候,不仅要自残,还要伤别人。
女人落荒而逃,钱都不要了,捂着脸哭着跑了。
陆景霄走出来,看见姜盼眼神阴狠的看着女人仓皇而逃的背影,脸上有淡淡的笑容。
片刻后,她看见了陆景霄,
她就像孩子看见了妈,一把扑进了他的怀里。
陆景霄双手垂在两侧,脸色阴沉。
姜盼小声道,“景霄,我不要别人,你不要再给我找人了好不好?”
陆景霄说,“姜盼,你是自闭症,不是孩子。”
“我害怕,我就是害怕!”姜盼耍赖道,“我害怕别人又把我抓走,想弄死我,只有你在我身边,我才有安全感,你不要走好不好,景霄……”
陆景霄被她抱着,自己的病都要复发了。
他不能碰女人。
一碰就头晕目眩,想吐。
陆景霄推开她,深呼吸一口气。
姜盼抓住他,伤心道,“就这么难以接受吗?景霄,你忘了三年前是谁把你治好的,是我啊,是我给了你第二次生命,是我一直陪着你,我们从十八岁就在一起,我一直都守在你身边,陪你经历风雨,什么都扛下来了,我以为就在我要享福的时候,你突发疾病,失忆忘了我。”
姜盼声泪俱下,“景霄,你对我一点都不愧疚吗?难道你一点都记不起来我了吗?”
陆景霄看着她湿漉漉的脸。
他的记忆里,好像确实有这么一张脸。
他们炙热的拥抱,接吻,对视,许下承诺。
姜盼的样子,跟模糊的记忆慢慢重叠,合成一张脸。
他犹记得,他曾经说过一句话:我会永远爱你。
庸俗而浪漫。
是对姜盼说的吗?
仿佛那一份刻在DNA里,在蠢蠢欲动。
脑子里的一切风暴都在告诉他,是的,是姜盼。
是这个陪了你三年的女人。
可是陆景霄太抵触了。
那种生理上的抵触,让他感觉到恶心。
陆景霄忍着胸腔里的不适,转身离开。
他下楼时,碰上保姆上来道,“先生,有一个叫叶心音的小姐说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