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姐不只是怎么说。
跟了陆景霄这么多年,她第一次跟叶心音“狼狈为奸”,又事发突然,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不说,陆景霄就知道这件事不简单。
“下去吧。”
他有的是办法查证。
陈姐道,“陆总,我们的出发点都是为了你好。”
“下去。”
陈姐欲言又止。
她很想直接跟陆景霄坦白,但是想到叶心音的话,最后还是选择了出去。
陈姐下楼就跟叶心音说了。
叶心音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所以也没有太惊讶。
不过还是有点担心。
不出所料,没多久私人医生就拜访了别墅。
他上楼时,叶心音跟着去了。
陆景霄的意思是,要医生抽血化验,他的身体里都被注射了什么东西。
叶心音干脆说开,“是镇定剂,你不用查了。”
医生识趣退到一旁。
陆景霄目光沉沉看着她,片刻后,叫 医生出去。
关上门,陆景霄滑动椅子,让叶心音坐在自己腿上。
叶心音照做了。
像是要宣告她是他的所有物,他搂紧了她的腰肢,“我生病了?”
叶心音心口一涩。
她还以为,陆景霄会直接发脾气。
却不想,开口说出的话这么令人心酸。
叶心音点头。
“但很好治,你别担心。”叶心音安慰他,“都是小问题。”
陆景霄嗯了一声。
他又说,“把我的病历给我。”
叶心音沉默了片刻,最后还是选择了给他看电子档。
心知肚明其实更好。
至少说怎么去克服这个困难,而不是被蒙在鼓里,面对未知的恐惧。
陆景霄浏览了个大概。
反而笑了。
叶心音被他笑得心里不是滋味,“你其实早就知道自己得这个病了,是吧?”
陈姐之前说,陆景霄被陆志森抓去做过实验对象。
她都知道,陆景霄怎么可能不知道。
陆景霄没有否认,只是说,“我原本以为我已经痊愈了。”
叶心音心里凉透了。
他治疗过,但是没有痊愈,那么可见,这个病有多难治。
陆景霄知道叶心音心里所想,“不用安慰我。”
叶心音声音低低的,“谁安慰你了。”
语气里的失落,显而易见。
陆景霄掐着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来。
叶心音的眼神有些涣散。
陆景霄跟她耳鬓厮磨,“在想什么?”
空气中有微妙的气氛在跃动。
叶心音说,“我在想,怎么治好你的病。”
“不需要,也别浪费那个时间
。”陆景霄勾唇,“怕我死么?是心疼我,还是怕我没法给你复仇了。”
叶心音张了张嘴,说,“当然是后者了。”
陆景霄但笑不语。
她是羞于启齿对他的感情,还是真的。
其实他也没有看透。
但也没什么,不重要。
……
陆景霄接受了自己的病,让叶心音反而松了口气。
他知道晚上特别容易发病,会自行注射镇定剂,然后一觉到天亮。
叶心音则是安心在家养胎。
说安心也不算。
她空暇的时候,还要帮陆景霄处理力所能及的公务。
她忙起来就忘记了跟穆闻的约定。
还是穆闻的助理打电话来,她才想起之前的事。
“抱歉,我居然忘了。”叶心音看了眼时间,又看了看外面晴朗的天气,“那就今天下午吧,难得天气这么好,跟你们家少爷说一声。”
“好的陆太太,需要我去接你吗?”
“不用,我们自己开车。”
挂断电话,叶心音又收到一条好友申请。
来人备注是穆闻。
迟疑了一瞬,叶心音点了接受。
她跟穆闻之间坦坦荡荡,没必要顾及太多。
穆闻舍得花钱,包了一家江景餐厅。
叶心音去的时候,第一句话就是,“这
个地方很难定,你是怎么订到的。”
穆闻眼里波光流转,视线在叶心音的身上停留了许久。
叶心音被他看得有些手足无措。
她今天出门穿得简单,黑色的直筒牛仔裤,披了一件长到膝盖的白色毛衣开衫。
头发也是随意挽在身后。
穆闻这样看,她笑着问,“我是不是穿得太朴素了,这里不太适合我?”
穆闻说道,“没有,你今天很漂亮。”
刚才看着叶心音,他想起一位故人。
两人太像了。
尤其是侧脸,白色的外套挂在纤瘦的肩膀上,每一寸气质都像极了。
他刚才失控,产生了一丝错觉。
两人落坐,穆闻问,“今天你的朋友怎么不一起来?”
叶心音道,“她不爱吃法国菜。”
其实不是,原话是:看见穆闻那个逼就烦,你自己进去吧。
当然了,这话她打死不会说。
穆闻也没说什么,他点了餐,回答刚才叶心音的问题,“这家餐厅的老板是我朋友,我走了个后门。”
叶心音惊讶,“那太好了,以后我跟陆景霄过纪念日,就直接找你了。”
穆闻动作一顿,然后说了一声好。
“穆少在这边的人脉这么广,怎么混得这么低调?”
她
没有本事,陆景霄是有的,艾城响当当的人物屈指可数,穆闻这样的段位,叶心音不可能不知道。
但她确实很少听闻。。
穆闻只说一句话,“我不爱凑热闹。”
“是吗?我觉得有权势的人,多数都比较虚荣,谁不想当金字塔上的那一颗明珠呢?”
陆景霄脚底下踩着无数个身价过百亿的人。
他们多多少少都不老实,即使不能只手遮天,可总能挤破头脑,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成为当红的人物。
穆闻这样的条件,要起来那是分分钟的事。
穆闻轻笑了一声,表情很清淡,“你不也一样?”
叶心音大方道,“陆景霄之前的未婚妻不是我,你应该知道吧。”
“我不爱八卦。”
“我的背景不光彩,我露面就是自找苦吃。”叶心音大方说道。
谁知道穆闻接了 一句,“我也不方便露面。”
“怎么,穆少也做了不少亏心事?”
“当年有个黑暗组织,专门研究病变,我父亲跟叶叔叔是同一个反恐队伍里的人,后来被组织盯上,他们隐姓埋名,我父亲特意叮嘱我不能透露一星半点。”
叶心音怔怔的,“病变,那你知道那个组织的头目是谁吗?”
“姓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