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若自小被雄霸关在湖心小筑十八年,任何人在一座小岛上待上十八年,都是一种煎熬,她顺从自己的父亲,也体贴他对自己的保护,苦苦熬了十八年,这十八年来唯一的打发时间的办法,就是不断地练武。
可以说,雄霸培养出来的女儿,从武功上来讲并不弱于另外三个徒弟。
只可惜,一见聂风误终身。
雄霸给了幽若一个任务,只要她能杀了聂风,就可以从湖心小筑出来,然而情窦初开,遇到聂风这样各方面都完美的男子,对幽若来说,简直是逃不开的劫。
为了能出湖心小筑,她愿意接受父亲的历练,去杀个无辜人,为了聂风,她愿意舍弃自己一直向往的自由,甘心一辈子关在湖心小筑,只求父亲能放过心爱之人。
可最终,她还是为了父亲死在步惊云的剑下。
乐山大佛,距离天下会并不远。
思央本是想要独自来这里,可是文丑丑却执意要跟着。
“我的少爷啊,你怎么往这边跑,这里很危险的。”乐山大佛之下是波涛翻涌的岷江,文丑丑走在岸边,小心翼翼,嘴里面还不断喊着在前面走得又快又稳的思央。
“少爷,你慢点啊。”
思央却是一点没停顿:“我都说了让你别来,别来,你非要跟过来。”
走到大佛像越近处,思央最先关注的不是佛像,而是在大佛侧边山道的一处洞窟,此洞窟还有个名字,凌云窟。
关于凌云窟,有太多的传说。
其中之一,就是涉及神兽麒麟传说,是真是假,猜测纷纭,但是没有人敢进凌云窟一探究竟。
思央知道,雄霸若是执意要试探聂人王,两人肯定会打起来,而曾经他们所约战的地方就是在此处。
聂人王是聂风的父亲,北饮狂刀的名号可不是随随便便人叫出来的,那是他靠着自己在江湖上闯荡出来,可是终究不敌雄霸的三分归元气,最后还死在了火麒麟下。
曾经,与北饮狂刀聂人王齐名的是南麟剑首断帅。
一南一北,一刀一剑,势均力敌。
江湖上还流传了两句词。
南山巅上火云烈,北海潜深雪饮寒。注释:1
说的就是南麟剑首断帅用的火麟剑和北饮狂刀聂人王所握的雪饮刀。
南麟剑首早已家道中落,多年前就隐居在此,只不过,江湖消息传闻,三年前断帅只身进入凌云窟,消失踪迹,再无身影,而就像是商量好的那般,北饮狂刀聂人王的隐居地也在此不远。
思央摸了摸下巴,知道这绝不是碰巧的事情。
两位名传江湖,都是性情中人,脾性相合,早已引为知己,也可以说是世交好友,之所以都隐居在乐山大佛凌云窟附近,皆是因为,此地孕有中原龙脉。
得龙脉者,得天下。
二人不过是为了守护此地的龙脉,才会隐居在此。
若是让雄霸得知龙脉在这里,那可就不得了,他哪儿还顾得了什么长生不死,得到龙脉才是最重要的。
不过,如今天下尊崇的还是武林至尊,就是现在雄霸现在知道龙脉在此,也不敢大张旗鼓的去找,他还需要积攒实力,其实,思央怀疑雄霸未尝没有线索,天下会可是离此地不远,何况,思央一直觉得,她那位已经去世的祖父不简单,当初可是一力在后扶持雄霸创建天下会。
“我爹有没有说去何处约战聂人王?”思央问后面跟上来的文丑丑。
文丑丑道:“这丑丑哪儿知道。”
思央是算着时间来的,她不确定雄霸会不会一定在这里与聂人王一战,但她知道一句话。
水淹大佛膝、火烧凌云窟。注释2
凌云窟内有火麒麟,思央知道这不是传说,而是最真实不过,当年南麟剑首很可能就是被凌云窟内的火麒麟带走,是生是死很难说,可从上面那两句话中,可见为何火麒麟会在雄霸与聂人王交战的时候,带走聂人王。
凌云窟就在乐山大佛盘起来的膝盖中间,雄霸与聂人王一旦交战,劲气波及岷江江水,激起千重波浪,巨浪席卷大佛,水位要是到达大佛的膝盖部位,就会淹没凌云窟,自然就惊动藏身在凌云窟深处的火麒麟,火麒麟发怒,也是在阻止水没入凌云窟,总之要把罪魁祸首给带走一个,具体带走哪位幸运者那都是随机的。
也可以说,雄霸绝对是凭借运气,逃过了火麒麟的随机筛选。
当然,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
思央没办法劝阻雄霸不去找聂人王,只能在他走之前要求他不许在乐山大佛与他比试,但凡事也有万一,她还是先来到这里。
“少爷,你到底想做什么?”文丑丑很紧张的询问,小祖宗实在是让人很操心。
思央的计划,当然是不能够和文丑丑说的,现在也很嫌弃他非要跟着碍事。
“丑丑,你先离这里远点,我要做些安排,你在这里比较碍手碍脚。”思央也不顾文丑丑的玻璃心,很直接的表示自己的嫌弃。
文丑丑扁扁嘴,想说什么,可知道,自家小祖宗一向主意大得很,他只能委委屈屈,一步三回头,艰难地走回去,由于回头太过频繁,没看好路,差点不小心一跤摔倒江里去,吓得他再也不敢乱扭头,忙不迭的迈着小碎步跑走。
思央笑了一声,转而往大佛膝盖处更走近些,她想更近距离地看看这凌云窟。
“你不要再走了。”
突然一个小孩的声音响起。
思央脚步一顿,四处看了看,没有看到谁的身影。
“我在这里。”一个黑黝黝的小脑袋在不远处的石头后面冒出来。
是一个看起来八、九岁的小男孩,小男孩长得瘦瘦小小,但一双眼睛乌溜溜地显得很机灵。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这里基本没什么人烟,哪儿来的小孩啊,思央心里面猜测起来。
那小孩动作灵活地从大石头后面爬出来,从他身手来看,显然是有武功底子,且还很扎实。
“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你又是谁,为什么来这里。”那小孩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对思央也是很不客气。
思央深深看他一眼,不再多问,又向凌云窟走去。
“你不能去。”小孩见思央不理他,还往前走,连忙跑到思央前面,张开手臂拦住她:“里面有火麒麟,你难道不怕死吗?”
“你怎么知道里面有火麒麟?”思央问他。
小孩仰着头:“因为我见过。”
“你见过?”
“对,我在这里就是要等火麒麟出现的。”小孩脸上有着坚定,握着拳头:“到时候,火麒麟一现身,我就可以完成爹的心愿,重振家族。”
小小年纪,抱负心这么强,思央也是很佩服他,至少这个小破孩虽然长大后不算什么好人,可一直都在不择手段地让自己变强,一般人可没他这种恒心。
从小孩出现后,听到他说见过火麒麟,她就猜出他的身份来。
南麟剑首断帅的独子,断浪。
他是随着断帅在此隐居,断帅进了凌云窟再也没有出来,他竟是一直都在凌云窟外等着,他深受父亲断帅的影响,从小就在心中埋下振兴家族的种子,为此甚至连性格都扭曲起来。
思央在想着断浪的生平,断浪也在打量她。
他在凌云窟附近好几年,也见到过各种各样来这里的人,可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小的孩子,比他还要小还几岁,而且一来还往凌云窟走,断浪很好奇他到底是什么目的。
因为从小心智较熟,断浪也不认为思央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
他的好朋友聂风可就是个很聪明的人。
“很好,很有志气。”思央垫脚拍了拍他的小肩膀:“那你继续努力。”说罢,她就要绕过断浪。
“你不可以走。”断浪又是拦住她。
思央不痛快了:“你等你的火麒麟,拦着我做什么?”
断浪眨巴下眼睛,轻哼道:“我爹说了,不能靠近山洞,否则会有大祸。”
原来是断帅留下的话啊。
“那你不用担心,你走远点,大祸就临不到你头上。”思央又绕过断浪。
断浪被噎了下,还想拦着,可是这次思央用上了身法,断浪没挡住,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越过自己,执意往前,他在原地犹豫了下,还是凑了上来。
“你不是说你爹不让你靠近的吗?”思央背对着他道。
断浪很是能屈能伸:“我,我每次来祭拜我爹的时候,还是会走到这里的。”
这是在给自己挽尊吧。
“你到底是谁,到这里来是为什……”断浪又想问,可话还没问完,就见思央一步踏进凌云窟。
“你你你,你赶紧回来!”吓得断浪都结巴了。
可是思央却是充耳不闻,还在往里走。
断帅在凌云窟的失踪给断浪带来了极大的心理压力,他怎么也不敢跟着踏进去。
可眼看着思央都在走进去老远,凌云窟一点动静都没有,火麒麟也没有出现,断浪犹豫了,他内心深处一直都想进去找自己的父亲,还有随着他父亲一起失踪在凌云窟的,他断家的家传神兵火麟剑,有它在手,振兴家族,指日可待。
“你,你再不出来,我,我就进去了。”断浪这么说不是担心思央,而是有思央在前,他觉得或许,自己进去也可以,好歹是有个人陪同。
思央一直都没回应他,断浪咬咬牙,就要跨步进入凌云窟
作者有话要说:注释1、2:参考自原著词句,此处作为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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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7 章 风起云涌[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