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山,山腰。
白雪皑皑,寒风瑟瑟。
白笙摇动手指,悬浮在空中的水箭轻轻颤动。
一层冰霜从箭上脱落,摇摇曳曳的向前飘了两步,又凝结成冰锥,掉落在地。
“不行……太冷!”
“我的水箭一凝聚,立马就变成冰碴,根本没有用武之地!”
“后面的路,要靠你了!”
鸠妖哭丧着脸:“呜啊呜呜呜啊呜!”
白笙叹了口气:“早和你说了多少遍,冰碴子不要舔你偏不听!”
“你看看,舌头粘上了吧!”
两指一夹,用力一扯。
鸠妖捂着舌头,表情像戴了一副痛苦面具。
“别找我,我也没辙!”
抖了抖身上的羽毛,每一根都蒙上了一层厚厚的冰碴。
“别说放毒了,我的鸠毛就算能刺入人身体里,单单解冻化冰都得半个小时!”
有这时间对方早就拔掉了,哪儿会傻兮兮的等着毒素渗出!
与阴寒的鬼气不同,这些冰霜与苍山上的寒风一般,寒的干裂、寒的生猛。
风如利刃,冰如坚碉。
带着浓郁又纯粹的自然之力,让灵气释放时的阻力提升到峰值。
鸠妖用尽浑身妖力想要催化冰霜,但却收效甚微。
蒸腾的水汽还没来得及滑落,就又被寒风裹挟着,凝结在一根根毒毛上。
无奈之下,他才想要哈一口热气来解冻。
结果一不小心就把舌头黏住了。
“让我说你什么好,我早告诉过你了,这里的寒风很厉害,三秒之内就能冻干一切水汽!”
鸠妖撇嘴:“什么三秒!我刚才只碰触了一秒就黏上了!”
白笙一听,立刻摇头。
“不可能!牛鼻子老道的手札上写的清清楚楚,至少得三秒!”
“一定是你收舌头太慢,所以才……呜呜呜!”
等冷凌弃探路归来的时候,二人已经坐在地上捂着舌头,说不出半句话来了。
连比带划的告知冷凌弃,他们的灵技已经无法在此处使用,后边抓捕欧阳暖暖,只能靠他了。
冷凌弃听完,面色一阵尴尬。
“我……怕是也没用了!”
二人呆住。
冷凌弃的绝学,是桃木剑与符文。
木剑为木属性灵器,与苍山的自然之力毫无瓜葛。
而符文又是灵储之物,只需铭文与咒语便可施展,更不受寒风影响。
此二技,怎么可能会没用?
冷凌弃缓缓摇头,表情生无可恋。
“不是它们没用,而是……我没用了!”
“我刚才尿了个尿……阳关被冻住了!”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白笙抿嘴,宽慰道:“没事!我们无法使用灵气,欧阳暖暖也一样!”
“我们两个半的大老爷们儿合力,还能抓不住她一个弱女子?”
鸠妖点头,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冷凌弃摇头,你说谁是半个呢?
……
苍山,伐马岭。
三人抖了抖身上的雪,看向不远处的小屋。
欧阳暖暖正坐在屋内,隔着窗户呆呆的望着天空。
轻哈一口气,窗玻璃上凝出一层雾霜。
修长的手指伸出,在玻璃上写下辣个男人的名字。
音容笑貌,立刻浮现在眼前。
隔着窗户,朝自己微笑。
这一切,来的虚幻又真实。
真实到她甚至感受到了,那张贴在玻璃上不住的向内张望的脸。
真实到她甚至听到了面皮黏在玻璃上,因为无法剥离而发出的痛苦呻吟。
然而,这一切又是那么的虚幻。
虚幻到玻璃上的面庞,已经完全扭曲变形,以至于欧阳暖暖都认不出,他是自己心心念念的辣个男人了。
叹了口气,欧阳暖暖缓抬起手。
正准备将玻璃上的虚幻擦掉,就听到屋外传来一个声音。
“帮帮我,又黏住了!”
二人合力,才将贴着玻璃观瞧的鸠妖扯下。
脸上破了皮,头发也跟着秃了一大块。
鸠妖痛的龇牙咧嘴,将这一切罪过都怪在了屋内的欧阳暖暖身上。
抬起脚,对着厚重的木门用力一踹。
一个屁股墩儿,鸠妖弹飞两米,摔倒在地。
“怎么回事?”
“你不是说欧阳暖暖使用不出灵力吗?为什么她的门上还要禁锢防御?”
冷凌弃摸着下巴,翘着兰花指道:“难道……她会五行之力中的木之力?”
五行之力中,唯独木之力不受寒风影响。
能在苍山之上添加禁锢,一定是她懂得木之法则!
伸出手,轻轻按在门上。
冷凌弃用心感受木门传递出的丝丝……丝丝……
“糟了!我真的废了!居然连一丝木之力也感受不到了!”
白笙翻了个白眼:“不止你感受不到,我也感受不到!”
“这个门上,压根儿就没有木之力!”
鸠妖:“那为什么我推不开?”
白笙:“废话!这扇门不是推的,是拉的!”
轻轻一拉,吱呀呀门开。
欧阳暖暖已经手持半刀,等候多时。
“暖暖,又见面了!”
搓着手,旁若无人的走到火炉旁。
白笙烘烤着冻僵的手指,面带微笑道:“久别重逢,你不准备点儿好酒好菜就算了,怎么还持刀相向?”
“你这样,我可是会伤心的!”
欧阳暖暖扫了他一眼,眼神波澜不惊。
“好酒?”
“朋友来了有好酒,至于你们……”
握紧刀柄,两脚轻轻点地。
欧阳暖暖身姿一动,朝他一跃而去。
白笙头也不回,脑后长眼般的低头、拧腰、跳起、蹲下。
欧阳暖暖连着四招,悉数落空。
“没用的,你每天练刀的时候我都在旁边观看,早已将那些招式铭记于心!”
之前,假借关心欧阳暖暖。
白笙用自己的水箭模拟出假想敌,整日给欧阳暖暖喂招。
她的问天刀法能够迅速大成,自己至少占了九成的功劳!
现如今,这些功法招式全都印刻在自己的脑海里。
欧阳暖暖的攻击,白笙就算闭着眼,也能全部猜中!
“放弃挣扎,乖乖和我下山吧。”
“你所有的动作,我都能预判!”
欧阳暖暖听完,嘴角轻轻上扬。
“哦?那你可知……我也已经预判了你的预判!”
白笙撇嘴,面露不屑:“就凭你?不可能!”
话音刚落,门外一个声音响起:
“她不可能,我可能!”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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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00 章 预判了你的预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