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别给我打电话了?都说了,我不接受采访,我也不会在媒体面前,发表任何对我老师不利的言论!我老师是已经判了盗窃危险物质罪,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们还想怎么样?你们非得吃姚凤鸣案的人血馒头吗?”电话一通,对方就不耐烦地说道。
薛深愣了愣,“我不是记者。”没想到姚凤鸣的门生,那个叫张帅的人,脾气这么暴躁。
“抱歉,今天已经接到十一个记者的电话了,失礼了。”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下,深吸了两口气,平复着情绪,“请问有事吗?如果你也是要问姚凤鸣教授的事,那抱歉,免谈,不必说了。”
“是姚教授让我打电话给你的。”薛深报上自己的名字,怕张帅挂电话,先说出自己是姚凤鸣的律师,有姚凤鸣签字的律师委托书的。
“什么?你说我老师在看守所里写下了论文纸稿,让你转交给我?”张帅不敢置信,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老师很注重资料的保密性,只要走出实验室,从来不把任何资料带出来。
有一次,姚凤鸣带的一个博士生,看他熬了几个通宵泡实验室,就订了价格四位数的药膳来讨好导师,趁着姚凤鸣去洗手间,溜进去把药膳放在了姚凤鸣的桌上。
博士生等得无聊,就翻了翻姚凤鸣桌上的实验数据,还用手机拍照关键数据发了朋友圈。
结果,姚凤鸣大发雷霆,当场扇了那个博士生一巴掌,直接把他逐出师门,让他换了个导师。
这样一个注重保密性的姚凤鸣,怎么会让一个外人,把资料转交给他?
“是这样的没错。”
心里疑惑归疑惑,张帅只得说道:“我现在在郊区的海洋工程研究所,你方不方便过来一趟?这外面都是记者,我们不方便出去。我跟门卫说一声,你随时可以过来。”出去,就得被记者拦着追问姚凤鸣的案子。他们已经在实验室里,吃了半个多月的泡面了。
“好的。”薛深不知道海洋工程研究所在哪里,但现在导航很方便,他也不怕迷路。
丽城是沿海城市,海洋工程研究所就在城郊,离海边不远,薛深开了一个半小时左右的车,很快就到了。
刚一下车,就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
“他就是薛深!拦住他别让他跑了!!”尖锐又愤怒的声音,响起在薛深背后。
薛深疑惑地转过身子,就看到研究所门口清一水地停了十几辆黑色的轿车。十几辆轿车的车门拉开,人呼啦啦地跑了出来,在瞬间把薛深给包围了。
诶。
就跟那明星见面会现场似的。
如果,忽略这些人身上的黑衣和胸前的白花,忽略这些人手里捧着的巨大遗像,忽略这些人头上脖子上缠得跟木乃伊一样的纱布,忽略这些人手里拿的棍子和钢管,忽略这些人举着的染血的横幅。
横幅上写着——
姚凤鸣害死十一人,害得几百人重伤,几千人轻伤,盗窃危险物质,姚凤鸣必须死!!!海洋工程研究所必须要承担责任!!!!!!!
“穿得还人模狗样的,怎么一副人样,净不干人事呢?听说你是姚凤鸣的代理律师,要给那姓姚的杀人犯做辩护,替他翻案??”有人用一米多长的钢管指着薛深,钢管的尖就抵着薛深的喉结,只要微微往前一送,就得给薛深放血了。
海洋工程研究所里有着不少的机密,所以,海洋工程研究所的安保工作做得非常完善,这些姚凤鸣案的受害者心里存着几分顾忌,不敢进研究所里闹事。
但是,他们也学聪明了,就安安静静地把车停在研究所外面,和记者媒体一起。
有研究员从里面出来,他们就拉人采访,拉着人要说法。甚至有一个女研究员,刚走出来,就被一盆狗血当头浇下,黏稠腥臭的血顺着她的衣领往脖子里灌,气得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当场哭得泣不成声,大骂这是造了什么孽,都怪姚凤鸣,害得整个研究所都要跟着他声名狼藉,害得他们连门都不敢出。
像薛深这种不知情的人,只要踏足研究所门口,就会被他们给“迎接”。
“我是律师。”薛深看向拿钢管指着他的老大爷,老大爷穿了件黑色的老款中山装,胸前还戴着白花,看样子应该是有亲人子女因为辐射而死去了,“大爷,死者的死亡赔偿金,拿到手了吗?”
有些问题,是不能正面回答的。
你问我是不是姚凤鸣的律师?我说我是律师。
你问我是不是要为姚凤鸣翻案?我问你死亡赔偿金拿没拿到手。
“你还有脸问!呸!”老大爷虽在骂,但怒火明显被转移了,他用钢管往地上重重一敲,杵着当拐杖用了,“姚凤鸣那个畜生,害死了我孙子,我孙子是我们家唯一的独苗苗啊,等到赔偿的时候,姚凤鸣家里的存折上居然只有不到二十万块钱,还死亡赔偿金?他连我孙子住院的钱,都付不起!!!法院强制执行,都执行不出来钱!”
二十万??
姚凤鸣搞了一辈子的科研,功成名就,科研成果的履历三页纸都列不完。这样的一个人,卡里才只有二十万?
薛深眼底浮出一抹震惊,转瞬即逝。但他一向擅长情绪管理,所以并没有在众人面前,露出什么异常的反应来。
只是,薛深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娱乐圈的明星,接一个代言赚的钱,都不止两百万了。
而每天泡在实验室里,搞研究做学问的科学家,年过半百,头发都白了大半,却只有二十万不到的积蓄。
“姚凤鸣拿不出来钱,他媳妇躲着我们,天天警车接送着出入,我们也堵不到他媳妇。不过既然你是他的律师,那他拿不出来的钱,就你拿!!”
“对!你拿!!”
“你那个《薛深刑法笔记》,版权费赚了至少几十万吧,还有你在深厚法考的股权,每年的分红也至少有几百万了!你拿钱,不拿钱今天就别想走了!!”
薛深没说话。
他顾念着在场有不少头发花白、腿脚颤颤巍巍的老人,怕争吵推搡起来闹出什么事来,把老人气伤了身体不合适,就忍着没吭声。
可是,偏偏总有那么一些人,会把薛深的忍让,当成是薛深好脾气。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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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8章 张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