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案三组的副组长接过薛深的手机,只看了一眼,沉吟片刻:“薛律师,我送您出去。”
“麻烦了。”
“等等!”钱玮以身相挡,站在门口薛深离开的必经之路上,眉心拧得能夹死苍蝇,“案子还没有调查清楚。”他还没有开口,他这个副手就已经开始越俎代庖了,明晃晃地不把他放在眼里,“你这种窝藏包庇的行为,对得起身上的这身警服吗?”
这话说得很重。
赤裸裸地透露出一种敲打和压制的意味。
副组长抬抬眼皮,瞥了薛深一眼,示意他说话。
薛深一摊手,大大方方地说道:“把证据也给钱组长看看。”也让好好看清楚,到底是谁的行为,更对不起身上的警服。
不等副组长递过去,钱玮心急地伸出手,一把夺过薛深的手机,一目十行地从头看到尾,不到十秒钟的时间,就把薛深手机上的那份电子文档给看完了。
“这怎么可能?”钱玮脸上浮现出一抹不敢置信的神色,盯着薛深的眼神复杂,满目震惊。
副组长盯着薛深的眼神,也带了淡淡的诧异与惊讶。
审讯室里的几个重要人物里,唯独杨国汉没有看到薛深到底拿出来了什么证据,急得恨不得踮着脚尖去看,只是他作为犯罪嫌疑人,手脚被铐着,不太方便,动弹不得,根本什么都看不到。
薛深微微一笑,解释道:“那一年,霜降的前一天,我给人捐赠过一次造血干细胞。很巧,当时接受捐赠的人就是杨国汉的第一任妻子。而杨国汉的第一任妻子自杀,是死于刀刃割腕。我大胆猜测,那位女士割腕用的刀,就是警方今天在杨国汉家的承重墙里挖出来的那一把。”捐赠过造血干细胞,确实有可能导致捐赠者和受捐赠者的血液样本相同。
在场的人都是老刑警、老侦查员了,谁都不是傻子。算算时间线,很容易就能推断出来,刀上的血渍是杨国汉第一任妻子割腕时留下的,而不是薛深留在刀上的。
“至于刀柄上所谓我的指纹,”薛深抛出了第二个重磅炸弹,微眯着眼睛,在周围重案三组的警察里环视一周,与他对视的人下意识地移开眼,薛深的眼神忒凌厉,说是像一把剔骨刀一样割得人浑身发疼都毫不为过。察觉到无人敢与他对视,薛深才满意地收回了视线,“我相信,以警方法医科痕迹鉴定的技术条件,尽快做一份鉴定,去查一查这指纹到底是不是我留在刀柄上的,应该不难吧?”
“怎么不是你?你还想狡辩!”杨国汉猛地打断薛深的话,嗓音拔高了几个度,“刀柄上有你的指纹,清清楚楚,没有半点磨损和损坏,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薛深没忍住笑了,慢吞吞地吐出一句让杨国汉脸色大变的话,“所以,血渍已经干涸了半年,指纹却是清清楚楚,崭新的,没有半点磨损和破坏的,是吗?”
干涸半年的血渍,和崭新的明显是刚刚留下的指纹,这明显的矛盾究竟意味着什么,已经不需要薛深再多说了。法医科和重案三组的人一定察觉到异常了。这也就是为什么,从薛深进警局到现在,没有人为难他。哪怕是钱玮看他不顺眼,也只是想着多关他几个小时杀杀他的锐气,而不敢真的对他采取什么强制措施。
因为,证据不足。
因为,逻辑矛盾。
因为,破绽百出。
薛深话音落下的瞬间,杨国汉脸色难看得就跟猪肝一样,他眼底闪过一抹并不明显的懊恼。该死的,大意了!!
“如果没什么其他的事,我就先走了。”薛深把外套搭在肘弯,弯腰整理了下半点褶皱都没有的裤脚,很礼貌地微微颔首,转身就往外走。
薛深走到门口的时候,钱玮刚接完一个电话,从门外走进来,迎面碰上薛深。
薛深一言不发,也不看钱玮,绕过钱玮就要往外走,好像眼里从来就没看到钱玮这个人一样。
钱玮欲言又止地伸手拦了下,神色复杂地说:“薛、薛深,改天……出来一起吃个饭,我请你喝酒。”
薛深停住脚步,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这又闹的是哪一出?把他推向杨国汉枪口的是钱玮,和他撕破脸反目成仇的是钱玮,要多关他几个小时杀杀他锐气的爷是钱玮。现在,怎么唱完白脸又开始唱红脸了?真以为自己是戏台子上的名角儿,一台戏,还得分饰好人和坏人这两个角色吗?
见薛深不说话,钱玮以为他是在拒绝自己,咬了咬牙,在心里骂着薛深矫情做作。要不是因为局长和厅长刚刚都打了电话给他,亲自过问薛深的事情,还问薛深有没有在他们这里受委屈,他才懒得做这些表面功夫。
心里怎么想是一回事,嘴上怎么说又是另一回事了,钱玮强扯出一抹笑容:“咱们兄弟俩也好久没叙叙旧了,明天你有没有时间,有些事是老兄我做的冲动了,你今天受的委屈,我给你赔不是,我是真的想请你吃顿饭,跟你道个歉的。”真搞不懂薛深是怎么和厅长局长搭上关系的,早知道薛深有这一层关系,他怎么也不会把薛深推到枪口上挡枪。这也不能怪他,谁让薛深有着这么一层关系,却不提前跟他打个招呼呢。
薛深余光淡淡地一瞥,一垂眸,就看到钱玮手腕上蓝色的数字,从14变成了15。
薛深嘲讽地勾了勾唇,轻哂。
15,是钱玮今天说谎的次数。
刚刚钱玮接电话之前,手腕上的数字还是0呢。
“不用,我受的委屈没有和任何大人物讲过,今天不会讲,明天不会讲,以后也不会讲,你多虑了。”结合钱玮手腕上疯狂增长的数字,再想想钱玮刚刚拿着电话进来,电话屏幕还亮着,对他的态度就三百六十度大转变,薛深还有什么不懂的。
估计是和哪个大人物通过电话了。
钱玮还想说什么。
薛深已经与他擦肩而过,走出了警局。
从警局出来,薛深捏了捏酸胀的眉心。这是一场小麻烦的结束,也是未来一场大麻烦的开始。
这时,薛深的手机铃声急促地响了起来。
(别急,钱玮推薛深挡枪,这事没完呢,不是就这么糊里糊涂地过去了。)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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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6章 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