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帮我按下接听键吗?我看不到。”这个理由很正当,让人无法拒绝。
薛妈妈的手机很旧,款式也老了,还是几年以前薛爸爸去世前,夫妻俩最后一次散步,薛爸爸买给她的。因为这个原因,薛妈妈一直舍不得换。好在是旧手机,杨国汉帮她把电话接通后,通话页面不能最小化,杨国汉也就看不到手机上的其他信息。
“好。”杨国汉从沙发背上拿起薛妈妈的手机,摁了下接听键。手机还连着充电器,似乎在充电。
“喂,儿子,我已经到你家里了。你不是爱吃红烧肉吗?我去市场看了,做红烧肉的黑猪肉不怎么新鲜,白猪肉你又嫌不好吃,我就没买。”黑猪要喂上十几个月才宰杀了送菜市场,白猪只喂三四个月就进菜市场了。别看只有一字之差,价格、口感和肉质都是天差地别的。
红烧肉?电话那头的薛深微微愣了一会儿。他从小就不怎么爱吃肉食品,尤其是大学读的是法律专业和法医学专业,对肉类就更是敬而远之。他妈妈从小就操持着一家人的饭菜饮食,记得一家人的饮食喜好,怎么会突然出这么明显的错误?
薛深不动声色,试探了一句:“妈,家里有空调,要是冷了,你自己开空调。”
“行,空调吹着舒服。”
薛深的脸色沉了沉,一定是出事了。
他升合伙人那时候,买房买车后,就想把他妈妈接过来照顾,他几个弟弟工作的工作,在读书的也是读大学或者是读寄宿学校,一个学期才回几次家,他妈妈到城里来住也没什么不方便的。可当时他妈妈是怎么说的,说不习惯吹空调,一吹空调觉得浑身都疼,还不如家里烧的炉子和火炕,热乎乎的舒服。
“对了,阿深,回来的时候买点大豆,黄酒,高粱酒,还有红曲,做点红腐乳,腌上半年就入味了。”母子俩感情很好,又聊了十几分钟才挂断电话。
杨国汉接过薛妈妈的手机,重新帮她插上充电器。刚刚薛妈妈的手机只充了百分之十的电,打了一通电话又快要自动关机了。
“阿姨,您不和薛深聊工作上的事?”连家里有他这么个外人,薛深他妈都不问问薛深?是察觉了什么还是……
“律所的工作,涉及到的都是当事人的隐私,我直接问,他也未必会愿意跟我多说。”要是薛深随便透露当事人的隐私,那他也不用在这一行混下去了。
杨国汉就没再问什么,“阿姨那您稍等下,饭马上就好了。”
“我妈在我家里,杨国汉也在。家里有尸体,尸体腐烂了半年多了,和之前做成腊肠的人肉,应该是同一个人。”薛深的脸色沉得能滴出墨来,要是站在杨国汉面前,他连掐死杨国汉的心都有了。毕竟,现在和杨国汉同处一室,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的,不是别人,而是他妈妈,他的至亲。
“杨国汉在你家里?”钱玮怀疑自己听错了。刚刚薛深开的是免提,薛深母子的对话,他一直在旁边听着,再平常不过的几句话,说的还是红烧肉、豆腐乳这种家常菜和小吃。薛深是怎么判断出杨国汉在的?又是怎么判断出家里有尸体的?
薛深简单解释了几句,“老钱,尽快出警吧,不能再耽误了!再耽搁下去,抓到杨国汉的希望就很渺茫了!”再耽搁下去,他妈妈身边那颗定时炸弹,随时都可能爆炸,炸得他妈妈粉身碎骨。
钱玮眼珠转了转,略一思忖,同时说道:“你冷静一下,我会派侦查员过去盯着,如果真的有问题,再制定详细的抓捕计划。但不是现在,现在连上级的逮捕令都没有,怎么出警?就算我越权下命令出警,那枪呢?没有上面的逮捕令,枪支弹药和武器,又要怎么解决?”
薛深怒火上窜,烦躁地踢了一脚旁边的椅子腿,他也知道钱玮说的是对的,可事关他的亲人,他没办法理智,“那这样,能不能让我也一起过去?”他不是沉不住气的人,可是和犯罪分子共处一室的不是别人,是他妈妈。不担心,怎么可能?
钱玮犹豫了下,“你的嫌疑还没洗清,刀柄上你的指纹和血液样本是怎么回事,警方还在调查,你暂时不能离开这里。”钱玮顿了顿,分析道:“况且,正因为里面的人是你妈妈,你太激动了,薛深,你带着现在的焦躁和情绪过去,即使到了现场,你也什么都做不了。”他没有怪薛深的意思,这也是人之常情。
但事实证明,钱玮的经验判断并不十分准确。在接下来的行动中,也正是因为薛深没听从钱玮的指挥,另辟蹊径,才堪堪从杨国汉手里救下了他妈妈的命。
“薛深……”
薛深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打断他:“因为那不是你妈妈。”对上钱玮微微沉下去的眼神,薛深沉默了下,摁了摁突跳着的眼皮,有些挫败又无力地重新坐下来,“对不起,是我情绪失控了。我能保证自己听从指挥,但是,老钱……现场我必须要去。”
钱玮似乎动摇了,在衡量这件事的利弊。
薛深继续敲边鼓,说道:“哪怕是已经被逮捕的犯罪嫌疑人,甚至是被判刑的罪犯,也有资格前往现场指认其他犯罪嫌疑人,为什么我不可以?”他还只是有嫌疑,刀柄上的指纹和血液样本,根本不足以证明他杀人,只是证据对他不利,如果警方和检察院找不到充分的证据证明他杀了人,他还是要被无罪释放的。
薛深不想和钱玮正面冲突,但是,事情关系到他妈妈的安危,他不得不据理力争。
“好吧。我带几个重案三组的人,过去看看。”钱玮松口了。
可谁都没想到的是,一次简简单单的侦查行动,却捅了大篓子。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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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章 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