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六百一十二先生,把我助理的档案,捡起来。”
季成炜还没走出病房,听到薛深的话,停下来扭头问道:“你在开玩笑?”
薛深那么一扔,季然的档案袋棉线扣断开,纸张跟雪花片子似的,洋洋洒洒地落了遍地,俯拾皆是。现在,薛深居然敢让他捡起来?
“不捡?你撬季然油箱盖,破坏他汽车油箱的事,我现在就请警察过来,让你给个交代。”季然明知自己的油箱盖被撬还将计就计,可是,油箱盖是不是他季成炜撬的?油箱是不是他季成炜弄漏的?那薛深就有办法让季成炜吃不了兜着走。
薛深这话说的不重,但是听在季成炜耳朵里,无异于是晴天霹雳。给个交代?他能给个什么交代?他也是做律师的,自然知道这事儿不构成爆炸罪或是故意杀人罪,因为他没有杀人意图。但是,有薛深从中作梗,法院定他一个故意毁坏财物罪,是轻而易举的。
季成炜咬了咬牙,脸色一片铁青。他们做律师这一行的,能力差没关系,打不赢官司没关系,接不到案子也没关系。但是,唯独不能做出出格的事,不能违反纪律,更不能触犯法律。
律师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他这会儿终于意识到,因为自己逞一时痛快,给自己惹来了什么麻烦,甚至可以说是给自己惹来了薛深这么一尊瘟神。难道他埋头奋斗几十年,在律师圈走到了这一步,就要这样功亏一篑,毁在这里吗?
季成炜眼底的神色,从嘲讽到严肃,从严肃到慌乱,他慌不择路似的看向季然,希望这个和他有着相同血脉的弟弟,多少能有个态度,替他说几句话。
季然感受到他的目光,嘲讽一笑。这就是季成炜,这就是他能屈能伸的大哥。用不到他的时候,口口声声说他是下人,用得到他的时候,又想拿兄弟感情道德绑架他,蠢货。
季然淡定地看向薛深,对上薛深的视线,季然的眼里下意识地带了几分恭敬,“薛哥,以后你做律师一天,我就是你的律师助理。你要是改行去做法官检察官,我就去考公务员给你做法官助理检察官助理。”他相信,这辈子他选择效忠于薛哥绝不会错。因为,薛哥是个有血有肉的好律师,是个有人情味的好老板。
“麻烦季……六百一十二先生,帮我把我的档案袋捡起来。”季然顺着薛深的话说道。从前,六百一十二这个数字是他的逆鳞,要是有人问起他的高考成绩,他甚至会当场翻脸不认人。但是这次不一样了,心里好像打开了一道闸门,心魔像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倾泄而出,让季然瞬间放松下来。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彻底放下了。
季成炜脸色变了几变,他屈膝蹲下,弯下腰,低下高傲的头颅,一张一张地把洒落了一地的档案捡起来,按照时间顺序整理好,重新放回到档案袋里。
做完这一切后,他一声不吭地往外走,走到门口时,季成炜回头最后看了一眼季然,“你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跟我作对了,是吗?”
季然没说话,眼睛红红的,他不是要哭了,而是恨,是赤裸裸的恨。当年,季成炜偷走了他的高考成绩,他自然是不信以自己的脑子,高考会考出个一百多分的成绩,还闹着去招生办申请过成绩复查。可是最后,父亲跪在他面前,母亲拿着刀以死相逼,父母都拼了命地保全他大哥的时候,他就知道,他失去了他这辈子最重要的东西,不是高考成绩,不是录取通知书,不是上大学的机会,而是……亲情啊。
所以,季然不只恨,还觉得失望。他这个儿子做得是有多失败,让父母都全心全意地偏帮着大哥,反而对他的绝望、他的痛苦、他的无助视若无物??
季然没说话,薛深也没那个闲情逸致和季成炜多说,最后只说了一句:“我奉劝你听一首国产的老歌,歌词为——朋友来了有好酒,若是那豺狼来了,迎接他的有猎枪。”
季成炜灰溜溜地走了。
薛深关上病房的门,拍了拍档案袋上的浮灰,把档案袋扔到季然的病床上,“你好大的胆子。”
“……薛哥,对不起。”季然没多解释,他知道薛深是在责怪他铤而走险,豁出性命也要把脏水泼到季成炜身上的事。
“上午庭审一结束,下午季成炜就被警察叫去派出所问话了,这就是你要的结果吗?”薛深反问。
“薛哥,我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我只想让季成炜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季成炜没猜错,季然确实不敢揭露出来当年的事。父母年事已高,一旦事情闹出来,恐怕连他们的父母都有责任,都要被牵连进去,季然下不去这个手。
“所以,你就要伪造一场凶杀案,制造自己差点在爆炸中死去的假象,强行给季成炜扣上一顶杀人凶手的帽子?你想让他被判故意杀人罪?还是爆炸罪?还是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啊?”
“他又不是什么好人,我为什么不能这么做?”季然不服气。
薛深沉默一会儿,似乎在斟酌要怎么开口。
季然说:“难道你觉得季成炜不该坐牢吗?”
“不,我刚刚沉默,是在想一个名人说过的一句很有哲理的话。”薛深说完,露出了一个轻松的笑容:“与怪兽搏斗的时候,要谨防自己也变成怪兽。你在凝视着深渊,深渊也在凝视着你。季然,我们要用法律惩治恶人,而不是利用法律把自己变成恶人,再去以暴制暴地惩治恶人,明白吗?”
季然虽然料到了,以他薛哥的性格,断然不会赞同他的做法,但哪里想到,薛哥会对他说出这么一番话。季然心底微惊,试探地问道:“薛哥,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吧。”
“在你得知你父亲,薛臣研究员,被章麒和江唤夫妻联手陷害的时候,你就没有想过,用以牙还牙,以暴制暴的方式,把他们两个送进监狱里去吗?”做他们这一行的,要是想犯罪,能做出最穷凶极恶的事,却偏偏打着法律的擦边球,行走在灰色地带,让法律完全对他们无可奈何。
这一点,季然自己就能做到,他相信,薛深也能做到,学过刑侦学和法医学的薛深,甚至能制造出完美犯罪。
薛深并未因季然提到他父亲薛臣,而被影响到情绪。
薛深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
给了季然一个不算标准的答案。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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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章 豺狼猎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