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地上的那一坨人浑身是血,后背上深咖色的商务外套被灼烧得一片焦黑。按理说,被烧成这样得是中度以上烧烫伤了,可这人身上偏生还湿漉漉的,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又是血,又是烧伤,又是落汤鸡,狼狈不已。
薛深觉得那人有些眼熟。
或许是离得远,或许是那人太狼狈,他一时间没敢认。
直到那人虚弱地抬起了头,心思深沉如薛深,眼底也划过一抹震惊。
那是……季然!!
他不是油箱盖被撬,汽车油箱漏了吗?怎么会伤的这么重??
薛深走到季然面前,想扶他,可季然身上都是伤,薛深根本不知道从何下手。薛深拿出手机摁了个120,还没拨号,衣角被季然拉了下。
季然从怀里摸出一个防水牛皮纸袋,头发丝滴的水流进眼睛又流出来,“将计就计。”
季然用只有薛深能听到的声音,说出来了这四个字。
薛深一下子就懂了。
季然是故意的。
从油箱盖被撬到油箱漏了,从汽油洒出来再到季然带着一身的伤,奄奄一息地闯进法庭,这都是季然设计好的局。
“你的身体能坚持住吗?”薛深和季然共事几个月,说兄弟情深太假了,但要说薛深完全不在意季然的死活,那也是不可能的,毕竟人非草木,薛深可没打算为了扳倒一个贺凛,把季然的命搭进去,那可不值得。
季然吃力地点点头,手撑着地面,薛深和一个法警一左一右地扶起季然,让他先坐在旁听席上。血水混合着汗水,沿着季然的衣袖和裤管往下流。
法官要宣布休庭,书记员已经拿出手机要打120了,季然却摇摇头,语气坚定:
“我没事。”
“这是一份重要证据。”
季然疼得每说一个字,就冷汗直流。
薛深亲自动手,想撕开季然塞给他的那个防水牛皮纸袋。像是怕损毁了里面的东西,季然还用透明胶带在外面缠了好几层,跟木乃伊似的,薛深撕了半天都撕不开。他包里的壁纸刀,在进法庭前安检的时候,也已经留在外面了,根本带不进来。
薛深浑身上下就只有一根钢笔,是带尖的。薛深一手拿着牛皮纸袋,一手拿钢笔。利落地咬开钢笔笔盖,就用笔尖去拆牛皮纸袋。
边儿上的宋惊国瞥了一眼钢笔上的logo,嘴角微抽,还真是暴殄天物啊。
“哟,封得这么严实,弄得跟遗嘱似的。”贺凛的律师冷嘲热讽,他刚刚在法庭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薛深这么个小他十几岁的年轻人辱了脸面,他从开庭就被薛深压着吊打,心里满是不服气。反正已经是必输的局面,贺凛的律师索性破罐子破摔地冷笑道:“怎么,到底是拆不开,还是根本就没有什么重要证据,不过是在故弄玄……”
没有人看清楚薛深是怎么出手的。
坐在薛深旁边的宋惊国,只感觉到有一根拇指粗细的黑色的东西,嗖地一下从他面前蹿了过去。
“啊——”贺凛的律师吓得尖叫一声。
众人循声望去,这才看到,贺凛的律师呆呆地坐在律师席上,一支纯黑色的钢笔,精准无误地扎进他两腿之间,钢笔尖已经扎进了辩护律师席上的椅子里,离这位辩护律师的命根子,只有一两厘米的距离。
要是再近一点,就是鸡飞蛋打了。
“不好意思,拆文件袋拆得太急,钢笔没拿稳。”薛深把牛皮纸袋拆开,把里面的证据递给审判长。
三个法官看完,面面相觑,都在彼此的眼底看到了震惊。
离检察官席最近的那名审判员,把资料递给陆葆,“陆检察官,你看看这个。”
陆葆接过来,一目十行地扫过去,脸色唰地就沉了下来,眉目深沉得让人看不出情绪。
整个法庭,瞬间静得落针可闻,安静得甚至能听到季然身上的血水滴落在地上的嘀嗒声,气氛很诡异。
没有人说话。
一片死寂。
“贺先生,”薛深问贺凛,“你知道,这个文件袋里有什么吗?”
“我怎么会知道?”他又不是薛深肚子里的蛔虫。
“你自己做过什么,你心里应该最清楚了,不是吗?”被贺凛恼羞成怒的模样一衬,薛深就显得胸怀宽广,格局很大了。而薛深接下来的话,每一句,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不断往贺凛的软肋上插,一层层地剥开他最见不得人的黑暗面。
“贺先生,生物工程领域,有一种基因插入疗法,能治疗基因异常导致的疾病。”
“这跟我的案子有什么关系吗?”贺凛戴着手铐的左手攥紧成了拳头,右手的手指头无意识地在手铐链上来来回回地划拉着。他以前在国家电视台的时候,上直播前,通宵背稿子焦虑的时候,就会有这样的小动作。
薛深微微勾唇。
这一次。
贺凛,彻底慌了。
薛深勾唇,不疾不徐地继续说道:“有一种基因插入,会导致一类特殊的精神病不定时发作……”
“你胡说八道!”
“并且,精神病发作的时间,甚至是发病频率,都可以通过基因类药物来控制。”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你疯了吗?”贺凛动作幅度很大地从被告席走出来,那双遍布红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薛深,像在看仇人一样,令人不寒而栗,他迈开腿就要往薛深面前走,眼里的神色已经要杀人了。
站在贺凛左右两边的法警,连忙动手把他给摁住。
“别动!”
“老实点!!”
“庭审还没结束,不要在法庭上随意走动!!”
贺凛强压着心底的火,攥紧的拳头放开,复又攥紧,放开,复又攥紧。这样来来回回地好几次,像演哑剧一样。过了好久,贺凛开口对法官说道:
“三位法官,我请求法庭为我安排司法精神病学鉴定。”
“是我犯的罪,我认。”
“但我确实患有精神类和心理类疾病,法院定罪量刑,也该考虑我的病情,酌情从轻!!”
贺凛掷地有声。
不得不说,在国家电视台待了无数个年头的人,说话时,气场和威慑力是有的。
只是,这种威慑力在薛深面前,多少就有一种心虚时打肿脸充胖子的味道了。
薛深顾忌着季然身上有伤,没时间和他多废话,只想快刀斩乱麻,索性直接开口。
他只用了一句话,让贺凛所有的气势瞬间熄了火。
就像那电池没电,轮胎瘪带了一样。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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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2章 季然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