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如丝,打在脸上凉凉的。
罗娇娇与秦离在路边的摊子上买了斗笠和雨蓑。
骑马慢行的罗娇娇望着雨中迷离的一切,对前途充满了迷茫。
一直以来,不管她经历怎样的风雨,都有一把无形的巨伞替她遮风挡雨。
如今,她要独自面对这一切,心里不由得有些茫然。
秦离不喜欢在雨中赶路,但他并未说什么!
他既然承诺陪罗娇娇浪迹天涯,就得忍受这一切。
罗娇娇和秦离在雨中赶了一天的路,晚上住进了一家小客栈。他们依旧住在一间客房里,把远在皇城的薄郎君的脸都气绿了。
罗娇娇洗浴过后,发现秦离坐在琴台后瞅着自己的古琴闷闷不乐。
“琴潮了吗?”
罗娇娇走到秦离的身边坐下轻声道。
“没有!”
秦离似乎不想说话。
罗娇娇知趣地给他斟了一杯茶,然后进内室睡觉去了。
秦离独坐琴台之后皱眉长叹。
屋外的雨声大了起来,“噼里啪啦”地滴打着窗棱。
一种从未有过的烦躁情绪在秦离的心头蔓延。
罗娇娇一觉醒来已是夜半。她起床去小解,走到外间却发现秦离依旧坐在琴台后发呆。
“秦师傅!这么晚了,您怎么还不睡?”
罗娇娇疑惑地询问秦离。
“嗯!睡觉!”
秦离费力地起身挪到榻前坐下,他的腿脚已经麻木了。
罗娇娇走过去给秦离脱了鞋子,然后拉下线毯盖在了躺下身子的秦离身上。
秦离扭头望着罗娇娇走出了屋门,他的眼睛有些失神。
“哇!太冷了!”
罗娇娇回来后,快步走进屋子时叫道。
“雨后自然是凉的!”
秦离躺下后方觉自己疲倦得很。
“明日我们等雨停了再赶路!”
罗娇娇搓着手,哈着气进了内室。
钻进背子里的罗娇娇困倦地打了一个哈欠,然后很快地进入了梦乡。
她在睡梦中梦见薄郎君和周心琪在自己走后琴瑟和鸣,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一觉醒来的罗娇娇心里很不是滋味,她竟然萌生了想回去的念头。
“太丢人了!”
罗娇娇用被子蒙住了头。
“起来吃早饭吧!”
秦离在外间唤道。
“嗯!”
罗娇娇一把掀开被子挪下了床。
秦离将温水已经打好了。罗娇娇简单地梳洗了一下,然后坐在了秦离的对面。
罗娇娇很快地吃完了。她这才发现秦离的粥饭只吃了一半。
“秦师傅!您是不是生病了?”
罗娇娇关切地望着秦离那略微苍白的脸颊询问。
“淋了点雨!身子不太舒服!”
秦离垂眸端坐着道。
“要不要请个郎中看看?”
罗娇娇担忧地站了起来。
“不碍事!坐下说话!”
秦离冲罗娇娇抬了抬手臂,示意她坐下来。
罗娇娇有些自责地慢慢坐下了。她觉得自己没照顾好秦师傅,只晓得拼命赶路。
“等到了楚地,我们就找个清净的地方安顿下来好么?”
秦离斟酌再三道。
“好!”
罗娇娇一向听秦离的话。
“雨停了!我们走吧!”
秦离见窗外有了光亮,便知天已经晴了。
三日后,罗娇娇和秦离来到了梁国地界。
梁国的人喜欢读书写字,所以街市上的书画坊很多。
罗娇娇觉得要是管娘的书画铺子在这里开的话,一定很赚钱。
秦离走到一幅画前看了起来。他识得此画是来自前朝宫里挂过的的东西。
“画得好看!”
罗娇娇走到秦离的身后探头道。
“郎君既然喜欢,何不买下来?”
画坊的主人走过来道。
秦离知道此画价格定是不菲,因而对画坊的主人施了一礼走开了。
“郎君留步!您既然喜欢此画,何不进来与我等品评一番?”
坊主施礼留客。
秦离不但未停下脚步,还拉着马儿急走。
秦师傅这是怎么了?
罗娇娇紧跟在秦离的身后快步走着,她的心里充满了疑惑。
罗娇娇见秦离直接奔东城门而去,便追上去道:
“秦师傅!天色不早了,不如……”
“早些到楚国心安!”
秦离的话让罗娇娇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在秦离坚持下,他们二人在天刚擦黑时来到了楚国地界的一个小县城。
秦离在客栈洗浴更衣后,早早地就躺在了榻上。
他身心俱疲,极需要休息。
罗娇娇听说附近有戏班唱戏,便独自跑出客栈去看了。
客栈里的客人们大多也和罗娇娇一样,前去凑热闹。
一个黑影出现在了秦离客房的门口。
秦离眯起眼睛看向客房的门。
来人似乎由于了一下,还是打开房门潜了进来。
秦离并未起身,而是继续眯眼看着来人。
来人虽然身穿夜行人,但让人一看就知道来者是位女人。
不速之客来到了秦离的床榻前现出了明晃晃的匕首。
秦离见匕首向他的胸口刺来,并不躲闪。
锋利的匕首在秦离的胸口处停了下来。
秦离见匕首迟迟未刺下,因而睁开眼睛瞧去。
女子的双手被一只大手牢牢地钳制住了。
“放了她吧!”
秦离起身对带着纱帽的秦离道。
“为何不躲?”
栾冲忍不住怒道。
“都是我不好,还得她的家人离散!”
秦离内疚地握紧了拳头。
“原来你早已成为了朝廷的鹰犬!”
女子歇斯底里地吼叫。
“你觉得她会感激你么?”
栾冲点住了女子的穴道。
“她不该恨我么?”
秦离垂下眼眸,语调里透着伤感。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罗娇娇推开房门疑惑地走了进来。
“这是郎君的计划,莫要怪我心狠!”
栾冲见罗娇娇!进来了,对那女子痛下杀手。
“不要!”
秦离张了张口却哽咽不能言。
罗娇娇疾步过来时,栾冲已经闪身离去。秦离的床榻下横着那女人的尸体。
“秦师傅!这倒底是怎么一回事?”
罗娇娇蹲下身子探了探女人的气息发现人已经死了。
“都是我不好!明知会是这样,还配合他做鱼饵!”
秦离的泪涌出了眼眶。
“鱼饵?”
罗娇娇怔了半晌,似乎明白了薄郎君为什么会让她跟着秦离出来了。
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中不是吗?
罗娇娇有种说不出的愤懑情绪。她的小拳头握得死死的,眼睛紧紧地盯着秦离那满是泪痕的脸。
就连他也瞒了自己,究竟是为什么?他心甘情愿地做诱饵,只是为了和自己在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