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有线索,衙门也不会出告示悬赏了!”
冯县令坐在椅子上无奈地抚着额头道。
“最近被盗的是哪一户人家?”
姜玉毕竟在薄府管理大小事物多年,遇事比较沉稳。
冯县令把搁在最上面的述状和师爷记录的原告口述簿拿了起来。
姜玉疾步走过去接再手里看了起来。罗娇娇急忙凑过去一起看。
状纸上和记录簿上清楚地写着前日卯时,钱府的管家前去阁楼取他们家老夫人要的镯子。可是他一进阁楼就发现不对劲儿了,阁楼的地毯上有个泥脚印。他赶紧清点了阁内的宝物,发现他们家老爷最看重的雪玉飞燕不见了。
管家去禀报给了他们家的老爷。钱老爷子联想这些日子接二连三的飞贼盗窃案,便知揣测自己的宝贝也被偷了,于是赶紧着人写了状纸前来报官。
“现场只有一枚脚印,再无其他痕迹!”
冯县令知道姜玉的意思。
“我们既然揭了悬赏告示,就理应去探查一番!”
姜玉冲冯县令施礼道。
“胡捕掾!你可协助他们二人一同查办此案!”
“是!”
胡捕掾瞥了一眼瘦弱的罗娇娇和身材硬实的姜玉,然后向冯县令拱手行礼接令。
罗娇娇也在暗中打量了这个胡捕掾。他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的模样,生得和姜玉一般壮实,方脸、大眼睛,眸子里透着犀利的眼神。
“请!”
胡捕掾向罗娇娇和姜玉拱了拱手道。
罗娇娇和姜玉入乡随俗地一抱拳,然后跟在了胡捕掾的身后一起去往钱府。
钱老爷因为心爱的玉雕被盗心情不佳而对他的管家和护院们大发雷霆。
罗娇娇三人开到了院中,看到钱老爷正唾沫星子乱飞地数落着他们。
“我花大把的钱币养活你们这些白吃饱的,还不如丢到水里听个响儿!”
钱府的管家和护院们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地任他们的主子发泄着情绪。
“钱老爷!”
胡捕掾不得不打断了钱老爷的话。
“呦!胡捕掾!案子有眉目了?”
钱老爷的眼里闪过一丝光亮。
“这是揭悬赏告示的两位侠士,想看看现场!”
胡捕掾并不理会钱老爷的那个茬,只提出要去放置宝物的阁楼。
“朱管家!还不带路?”
钱老爷心里颇感失望,但他还指望着官府破案,因而冲他的管家吼道。
“胡捕掾和两位义士请!”
朱管家巴不得赶紧离开这院子呢?他带着罗娇娇三人快步去往钱府的藏宝阁楼。
见识过薄府的藏宝楼,钱府的宝贝就明显地相形见绌了。
罗娇娇和姜玉在阁楼的地毯上果然看到了一个泥已经干了的脚印。
“宝物就放在这里!”
朱管家指着屋子尽头的一个已经打开了的机关匣子道。
罗娇娇和姜玉走了过去。他们看到了嵌在墙壁里匣子上的机关锁有被撬过的痕迹。
“前日你们这儿可曾下过雨?”
姜玉转身看向那脚印问道。
“不曾!不过头几日倒是下过一场大雨。估计是那贼人踩到了泥泞之地,然后才来到这藏宝楼偷盗。”
朱管家倒是分析的挺透彻。
“钱府可有这样泥泞的地方?”
姜玉看向了屋梁之上。屋内只有一个脚印,说明贼人一踏进阁楼就飞身上了梁上观察,所以只有一个足印就顺理成章了。
“后园有个荷塘,下雨后定会变得泥泞不堪。”
朱管家想了想道。
“这小子倒还有两下子!”
胡捕掾倚在门框上盯着姜玉的眼睛暗暗地在心里核计着。
罗娇娇见姜玉的眼睛始终望着屋梁,便飞身而起落在了梁上。
朱管家惊得目瞪口呆。胡捕掾也不由得吃了一惊,因为这阁楼的屋梁不是一般的高。
“可有脚印?”
姜玉一见罗娇娇上去了,急忙追问。
“没有!不过有两块泥巴!”
罗娇娇指着梁上的厚薄不均的泥巴道。
“他如果在梁上不下来,那是无论如何也盗不走玉雕的!为何装雪玉飞燕的匣子前没有脚印呢?”
姜玉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会不会有内应呢?”
罗娇娇飞身而下,轻轻地落在了姜玉的身边。
“绝不可能!据说那飞贼是才来的!他在其他的地方也作案多起!”
胡捕掾摇摇头走向罗娇娇二人。
“府上可有手脚不干净之人?”
姜玉看向朱管家。
“哦!这个……”
朱管家似乎有难言之隐。
“请据实相告!”
姜玉目光灼灼地审视着朱管家。
“你要不说,我们就去告诉钱老爷,你不肯帮他找到玉雕!”
罗娇娇见朱管家欲言又止,磨磨唧唧的样子很看不上。
“别!我说!老爷的第二子好赌,平时总是偷偷摸摸地拿一些府里的东西去典当。”
朱管家压低了声音,仿佛做贼的是他一般。
“玉雕失窃那日,他可曾来过阁楼?”
姜玉走向了朱管家。
“这个得问门口的护卫。”
朱管家见罗娇娇也过来了,不自觉地退后了两步。
“那你还不快问?”
罗娇娇不耐烦地冲朱管家瞪了瞪眼睛。
“哎!这就问!”
朱管家倒退着出了阁楼的门,差点被门槛给绊倒了。
门口的护卫们正好那日当值,说的确看到钱二郎君拿着夫人的条子进了阁楼。
“这就对上了!”
姜玉走出阁楼喃喃自语。
“带我们去见他!”
胡捕掾已经通过姜玉的分析弄明白了钱二郎君与这个案子有关。
朱管家带着罗娇娇三人来到了二夫人的院子里。
二夫人的婢子说钱二郎君不在府内。
“八成又去赌了!”
朱管家摊开双手看着姜玉道。
“他平日里都喜欢去哪家赌馆?”
胡捕掾和大家走出院子问朱管家。
“榆中地下赌馆!”
朱管家擦了擦额头的汗小声回道。
胡捕掾带着罗娇娇和姜玉来到了榆中地下赌馆。
他们刚进去不久,就有两个汉子跟着一位面容黄瘦的白胡子、三角眼的赌馆管事向他们走来。
“不知胡捕掾所来何事啊?”
“钱二郎君可在?”
胡捕掾手扶刀柄问道。
“你们可看见钱二郎君?”
赌馆管事斜眼瞅向他身边的一个汉子问道。
“在那边!”
“还不将人带过来?”
赌馆管事轻声喝道。
罗娇娇冲那汉子去的方向张望,暗影里的那些赌徒们聚在一起张牙舞爪地喊着:“开!开!”
这声音此起彼伏,直到摇骰子声突然停止,赌徒们的眼睛紧盯着那既将打开的色子盒。
接着就是声声叹息。有的人离开了赌桌,走到角落里捧着头蹲在那里。
一个脸色绯红的粉面郎君被那个汉子拖拽了出来。
“我正赢着呢?”
钱二郎君扯着嗓子叫道。
那汉子也不与他分辩,径自拖着他来到了罗娇娇等人的面前。
“人我给您带来了!您还有事儿吗?”
赌馆管事抹着眼皮问了一句。
“走!到府衙问话!”
胡捕掾揪着钱二郎君出了赌馆。罗娇娇和姜玉也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