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不容情,鲁青还是被姜钰押送去了县衙。县令很快审清了此案。
鲁青因慕名邀请秦离去三文会馆演奏琴曲被拒,以至于心中恼怒而将人绑了去。
秦离却依旧不肯就范,所以被鲁青关在了鲁馆长书房内的密室之中。
薄郎君三人去到三文会馆之事被鲁青知晓,他遂带着秦离去了釜山。
姜钰追踪而至,要擒拿鲁青归案。鲁青虽然武艺超群,却并不反抗。
一个人宁愿坐牢也要听上一曲,秦离感怀之余,终于愿意为他演奏。
县令也为此事而感到唏嘘不已。他以绑架之人并无害人之心,且并未造成严重后果为由,轻判了鲁青。
鲁青在被押往监牢之时,回头望了一眼秦离。
秦离此时的神情颇为沮丧,让人皆以为他是后悔因为自己太高傲而害得鲁青入狱。
在回去的路上,薄郎君对秦离道:“是他触犯了国法,你不必过于自责!”
“郎君为何不网开一面呢?”罗娇娇觉得鲁青也没把秦离怎么样,为什么非得坐牢?
“如果人人都以自己无恶意而随意触犯法网,私自劫持和囚禁他人,那还不乱了?”薄郎君耐心地给罗娇娇解释着。
“也是!师傅!他没伤害你吧!”罗娇娇的眼睛看向了师傅秦离。
“没有!”
秦离坐在马车箱里的侧凳之上。他看到罗娇娇挨着薄郎君坐着,想开口劝诫他的徒儿男女授受不亲。但他却又怕薄郎君恼他,因而一直蹙着个眉头。
“那密室里的血渍是怎么回事?”罗娇娇不解地看向她的师傅。
“他为了带我离开,用匕首扎了自己的胳膊。我本以为他只是做做样子,吓唬我一下,不曾想他来真的!”秦离低头叹息。
“他的脑子是不是坏掉了?”罗娇娇对鲁青的行为实在是无法苟同。
“他是有些疯魔!不过此人也的确有些文采,而且武功高强!可惜了!”秦离对鲁青入狱一事还是觉得内疚和惋惜。
“行事偏激之人难堪大任!”薄郎君从来不会感情用事。罗娇娇对他来说只是个例外。
马车到了梨园歌舞坊。罗娇娇送秦离至园内。殷郎君早已被官府的人捉走,并且以收受他人钱财,扰乱梨园处以罚金和拘役三日。
坊主见秦离琴师毫发无损地回来了,自然是大喜过望。她吩咐人准备宴席,却被秦离拒绝了。
薄郎君在梨园歌舞坊门前等候罗娇娇。他让鲁馆长驾车回三文会馆了。
罗娇娇见马车不见了,便知薄郎君想与她一起走回薄府。
姜钰骑马赶来,他的手里提着食盒和新鲜的果子。他翻身下马,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了罗娇娇。
罗娇娇忙活了大半天,早就饥肠辘辘、口干舌燥了,因此她走得特别快。
薄郎君的身子有些乏了,况且他也不擅长行走,故而落在了后面。
姜钰牵着马跟在他主子的身后。他看着跑到前面的罗娇娇格外的焦急,心里暗暗地嘀咕着:“哪有婢子走在主子的前头呢!”
薄郎君望着罗娇娇迈着轻快的步子跑进了府內,他不但没有丝毫责怪她之意,反倒露出了笑容。
也许爱可以包容一切吧!薄郎君现在觉得什么对他来说都不重要了,只要罗娇娇开心就好。
秦离师傅被救了回来,罗娇娇自然是高兴的。她回到了薄郎君的书房就打开食盒大吃了起来。
薄郎君和姜钰回来一看,书房里的矮桌上摆放着残羹。罗娇娇早就趴在榻上睡着了。
“走!去沐浴!”薄郎君没有进书房,而是去了清远香榭。
薄郎君泡在温泉池里惬意地闭着眼睛。今个儿顺利地解救了秦离,他的心里还是颇为满意的。
姜钰刚给薄郎君洗好发丝。薄郎君突然睁开眼睛问他:“你会为了听琴曲而劫人么?”
“不会!他本就是个琴师,要想听他弹曲子太容易了,花钱买一曲就成!”姜钰也觉着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却说不上来。
“鲁青会弹琴曲么?他的胳膊上真的有伤口么?”薄郎君忽然觉得此事疑点重重,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薄郎君沐浴后没有回书房,而是和姜钰从暗门悄悄地离开了府邸。
衙门的牢房里只关了两个犯人。一个就是刚进牢房的鲁青;另一个是个偷儿,已经被关两天了,明日他就可以出去。
鲁青坐在牢房里的草垫子上想着心事。牢房的门被打开了,薄郎君和姜钰走了进去。
“怎么?嫌我被判罚的轻了?”鲁青坐着没动,眼睛却看向了薄郎君。
“听说你的武艺不错,想不想去边关充军?”薄郎君淡淡地道。
“去边关做苦役?”鲁青张大了眼眸。
“从军!保家卫国!”薄郎君的眼睛紧盯着鲁青的反应。
“以一个囚犯的身份?”鲁青不可置信地看着薄郎君。
“如果你的身手了得,做个卫队长也不是不可以!”薄郎君并不接鲁青的话头,说完后退出了牢房。
姜钰向鲁青出手了。鲁青见姜钰抓向他的左肩,本能地反手挡开,人已经顺势站了起来。
姜钰收回右掌,左手击向鲁青右胸。鲁青抬起右手与其对接了一掌。
两个人的内力相当,各退一步站稳脚跟。姜钰并未收手,反而出手更加地狠绝。鲁青的衣衫被姜钰一把撕破。布帛的撕裂声在沉寂阴暗的牢房里格外的瘆人。
没有伤痕!薄郎君看到鲁青的双臂肌肉紧实,毫无刀伤,不由得抿紧了唇。
秦离竟然说了谎,这令薄郎君很是气恼。他可以肯定的是,当时密室之中除了秦离和鲁青,应该还有第三个人在场。那么第三个人是谁?他又去了哪里?
鲁青被薄郎君和姜钰带回了薄府的地牢之中。他看着摆在面前的古琴和脸色阴沉的薄郎君闭上了眼睛。
“你根本不会弹琴!说说为什么要劫走秦离?密室之中的另外一人是谁?”薄郎君打破了沉默,直接问道。
鲁青依旧是闭目一言不发。薄郎君冷笑道:“姜钰!去拿秦离!”
“此事与他无关!都是我一时糊涂!”鲁青听说要将秦离抓来,急忙出言阻止。
姜钰停下脚步,看向了薄郎君。他还没搞清楚自己的主子的意图。他是为了逼出鲁青的供词,还是真的要捉拿秦离。
“与他无关?那他为何扯谎,说密室地上的血渍是你身上的?他分明就是在帮那第三人逃脱责罚!”薄郎君眉目立了起来。
秦离是我家公子,受伤之人是他的管家,我是他的护卫。
鲁青的话出乎薄郎君的意料,使得他半天才反应过味儿来。
敢情是他们主仆之间的事儿!我这半天不是瞎忙乎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