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中海的带领下,两人一路向下往二楼去。
楼梯上处处弥漫着腥臭的水渍味道,是那个怪物留下的。庄成明从没有像此刻这样希望怪物突然蹦出来拦住地中海。
然而一直等两人跟在地中海身后进了教务处,怪物还是没有出现。
“啪——”地中海拉动绳子点亮了屋里的钨丝灯,教务处里顿时亮起昏黄的光。他推了推眼镜在桌边坐下,冷哼一声低头拿出两张纸,开始写退学决定书。
地中海写字时,头扭曲地看着两人站立的位置,根本不给人行动的机会。
这场景说不出的怪异,还带着点恶心。
周药忽然上前一步,和庄成明错开一个身位。
“不要动!”地中海的脸色愈发阴沉,“好好站着!”
周药转头看向桌子旁的那个巨大柜子,在这个地方发现过学生档案,而在荣誉展览室差不多同样的位置发现了郭生荣的日记本。
“让我好好看看你们,你们就不会乱走了。”地中海忽然咧开嘴,对两人露出了一个笑。
庄成明忽然发现自己全身都动不了了。
“老师,”就在这时,周药开口道:“我看到柜子里有东西掉出来了。”
地中海没有收回视线,依旧死死地盯着两人:“什么东西?”
周药说:“我拿给你看。”
地中海盯着周药沉吟片刻,眨了眨眼。下一秒,庄成明感觉桎梏在自己身上那股无形的力量又消失了。
周药也动了起来,他将退学决定书递给地中海:“你看。”
地中海脸色阴沉地接过退学决定书,有那么一瞬间,庄成明怀疑地中海的手几乎要掐到周药的脖子上了。
凑在灯下看一眼,地中海发现这果然是一张用石山坡中学专用纸写就的退学决定书,他的目光中闪动莫名的情绪,眯着眼抖着纸问周药:“这是你在柜子下面捡到的?”
周药镇定:“是。”
“你撒谎!”地中海勃然大怒,“这张退学决定书没有盖公章!肯定是被你这个坏学生偷走了才还回来的!”
周药:“我才刚刚转学过来,怎么偷走去年的退学决定书?”
庄成明听着周药和地中海你来我往,深吸一口气,给周药作证:“就是他刚进门的时候在地上捡来的,我可以作证。”
地中海犹如打量死人那般,目光在两人之间打转。庄成明被这目光盯着,不一会儿就冷汗涔涔,只是他的余光落在周药身上,发现周药始终不曾挪动分毫,心里的鼓莫名就停了下来。
“没关系。这都不重要了。”地中海收回视线,嘴角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很快,你们也会和他一样,离开这所学校的……”
“我们学校可不收坏孩子。”
是吗?庄成明有些嘲弄地想,明明这个郭生荣还潜伏在校园里,危害着更多的学生。
周药也不在意地中海的威胁,甚至还好心地提醒他:“赶紧把它放回柜子里去吧,省得再掉了。”
被周药教做事让地中海有些不愉快,他阴毒地凝视周药半晌,才打开柜子门,把退学决定书压在了档案堆里。
档案归位的一刹那,整个柜子剧烈地晃动起来。柜子上的铁盒击打发出令人心悸的“咣当”声响,随时都可能砸向站在教务处里的几人。
地中海恍若没有听到这些动静,他又回到了桌前,扭着头盯着两人,手速飞快地写着退学决定书。他写啊写,写到钢笔走不出墨来,干脆用钢笔的笔尖扎入掌心,蘸着那点喷溅出来的血继续不知疲倦地写。
理智告诉庄成明这会儿该跑路了,但他就是动弹不得。
地中海的视线有问题。庄成明想着,背后冷汗更甚——一旦地中海的退学决定书写完了,那么他和周药是真的逃不掉了。
“两个不听话的坏学生,都要退学!都要退学!”地中海越写越兴奋,张开嘴狂笑起来。
“啪!”柜子上的铁盒终于忍受不了柜身的摇晃,落了下来。
铁盒阻隔地中海视线的瞬间,周药迅疾如电地后撤一步,拽着来不及反应的庄成明离开了教务处。
“快关门。”周药低声对庄成明道。
庄成明迷迷瞪瞪的,完全凭着条件反射抬腿将门带上,连带着把地中海的咆哮关在了门背后。
两人再次向四楼跑去,才跨上两级台阶,就听得背后走廊上传来震天的开门声,于是不约而同地加快了步伐向楼上冲刺。
水怪快来水怪快来水怪快来……庄成明一边跑一边在心里念叨着,期望那股腥臭味道的主人赶紧过来帮两人拦上一阵子。
又跑了两步,庄成明感觉自己的脚踝被人狠狠地抓了一下,紧接着便不受控制地朝台阶上倒去。
“嘭!”躯干撞击在水泥台阶上,发出沉闷的重响,庄成明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几乎都要移位。然而脚踝处火辣的感觉让他无法停下来等痛意消退,只能凭着毅力爬起来疯狂往前冲。
“让开。”
耳边响起周药的声音。庄成明大脑来不及思考,身体已经依照指令朝左边挪步。
然后,他看到跑在自己前方几阶的周药折返往回,抬脚往下踹了一脚。
周药这一脚让楼梯间再次响起了沉闷的撞击落地声。他一言不发地拉着庄成明往四楼跑,两人不约而同地又比刚才提了几分速度。
甩脱地中海上至四楼,再次踏入复制通道时,两人感觉这条通道明显变窄了。更重要的是,这条通道的温度似乎在下降。
“阿嚏!”庄成明打了个喷嚏,吸吸鼻子,伸手抚了抚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嘟哝道,“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冷了……”
周药也意识到温度不对劲,他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脚下的步子愈发快了。他几乎不停歇地在各条走廊间穿梭,目光扫过每一扇可能被凿穿的窗户。
终于,在最后一条散发着浓重血腥味道的走廊上,周药看到了一扇向外敞开的窗户。
他快步跑到窗边,只见柴柯傅正架着卫同书的肩膀靠在墙壁上。
走廊上的空气已经变得很稀薄了,越来越窄的通道给行走在上面的人生理和心理双重折磨,周药仿若味觉,喘息着死死盯向卫同书惨白到没有血色的脸。
因为紧张和难过,柴柯傅在空间发生异变之初便耗费了太多氧气,这会儿也有些喘不上气,意识昏沉。
感觉眼前罩下一团阴影,他迷迷瞪瞪地睁眼,隐约看到一个人形轮廓出现在窗边,弯起嘴角笑了笑:“是周哥来了吗……周哥,我把触手怪打跑了……哦好像也不是我打跑的,是打着打着他忽然吐血消失了……”
周药抬脚跨上窗台,一跃跳到了柴柯傅身边。
“是你打跑的。”周药说。
柴柯傅露出了一个心满意足的微笑,缓缓闭上了眼睛:“那就好,我保护了卫哥……”
周药的视线又望向卫同书。
这个总是含笑看着自己的男人此刻也双眸紧闭,进来时穿的那件白色卫衣划出了好多道口子,露在外面的肌肤没有一块是完好的。他像是从血水里浸泡出来的那样,看着不像是他,却又只能是他。
周药走到卫同书身边,俯下身,一言不发地拂去□□涸的血渍沾在他脸上的发丝,又擦去了脸上沾染的血迹。
庄成明后一步翻窗进来时,看到的就是周药蹲在卫同书身边替他擦脸的情形。虽然周药仍然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他还是从周药的背影里看出了几分难过。
此时的周药确实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不说话的卫同书比聒噪的卫同书更难以让人适应。
“庄哥,”周药开口叫庄成明,“止血药在吗?”
庄成明愣了两秒,后知后觉地跟上节奏,从道具栏里取出止血药:“在……在的。”他把止血药递过去,周药接过,哑声道谢。
“谢我做什么。”庄成明摸了摸鼻子,莫名觉得有些不自在,“大家都是队友……”
周药垂眸,抬手轻轻捏住卫同书的下颌,将止血药喂到了他嘴里。他的目光始终紧紧地盯着卫同书,一刻也不曾离开。
片刻后,系统的道具发挥了它应有的高效作用,卫同书肩膀上原本还在不断渗血的伤口开始凝血结痂,他的脸色也因此恢复些许。
外面的走廊已经窄得几乎只容一人侧身通过了,空气也变得愈发稀薄。庄成明拍了拍周药,轻轻地说道:“该走了。”他把柴柯傅背到自己背上,先一步跨上了窗台。
周药同样把卫同书架到了自己的背上,囿于身高差,他的动作更显艰难。
两人一前一后行进在越来越窄的走廊上,庄成明背着柴柯傅,手中紧攥着三枚铜钱,几经转换,重新来到了四楼的裂缝口。
站在口子旁边,两人才发现随着郭生荣的消失,原本能侧身跨步而过的口子也变小了,于是,他们花了更长的时间通过。
再次站在坚实的地上,庄成明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他把柴柯傅往背上提了提,月光透过窗照在墙上,那道由铜钱制造出来的裂缝完全消失了。
“哼。”
还没等庄成明松一口气,他的耳畔忽然出现了一声冷笑。
“又抓到你们了。”
强烈的手电筒光束出现,照得庄成明睁不开眼。
地中海目光森冷地看向去而复返的两个学生,并不在意他们背后为何突然多了两个伤势严重的同伴,声音低沉:“退学决定书已经写好了,你们现在立刻……”
“邦!”
地中海话说到一半,忽觉后脑勺一痛,直击天灵盖的震动巨响让他的耳朵也跟着嗡鸣。倒下去的前一秒,他只来得及朝后看一眼。
该死,那两个坏学生竟然有那么多的同伴……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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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9 章 今日宜学习(二十九)